刘彻薄唇一抿,说出的句子让人心颤。“可我就想为了阿娇做一个祸国殃民的昏君,流传千古啊。”

“那叫遗臭万年!你别把它跟流芳百世搞混了。再说你想昏庸无度,千万不要把我的名声搭进去了。我的名声已经很不好了。”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

听听,我们诗仙李太白的描写。陈阿娇就是一个不识好歹,没人宠爱,还嫉妒心极强的女人。没人爱很正常,刘彻说的那些,都是想借着我发挥他心里平时被压抑的一面。

谁都有这样的心理,明明知道现实中你不会那样做,但又偏偏热衷于想象那样做的后果。只不过刘彻把后果想的太具有浪漫主义情怀了。

所以这一切在现实生活中,是根本不太可能去实现的。

“殿下,不好了。又有新的敌人前来袭击。”刘彻的梦想被残酷的现实打断,不得不回头面对让他头疼的状况去,只来得及敲敲我的脑袋,“别到处乱跑,在原地等我。”

也不管人答不答应,他老先生一扭头就没影儿了,我想反驳都不给机会。

平整的石头修葺成壮观的阶梯,我坐下在第一级上面,静静发呆。这里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手上已经有两粒铃铛,颜色不同,代表的木人阶级不同。这其间。到底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身后依然化作修罗的战场。树林阻绝了视线,但打斗的“噼噼啪啪”声响还会传过来,虽然是砍没生命气息的木头,可是爆头这一幕还是太过残忍,不适合我这种软弱的小女子看。

额,起码刘彻是这么认为的,虽然我不是很赞同。

无聊的时刻,我找出桑弘羊给的东西。鬼画符看久了,感情多少也培养出来了一点点,大概能猜得出它里面讲的是太极八卦里的“相生相克”。

只能看懂这些了,看来我们的感情还不到位啊,我收起羊皮纸,倒在地上,炎热的天气,这里却一反常态的凉快,没多久就找周公下棋去了。

“小乔,快醒醒。”

“呜。小霜姐姐,你别吵。我再睡会儿。”

桑弘羊有些不好意思,推人的力道也大了许多,“赶快醒醒,好多人看着呢!”

“啊~”猛然想起这里不是陈家的小姐闺房,更不是刘彻的太子东宫,我竟然在这个户外露天的野地里睡着了。

坐起身一看,我去了,可不大家都在看着吧!

还好一行人只有二十来个,若是个强大的队伍,现场一定比这里还壮观。

“嘿嘿,你们解决了?好快哟~”桑弘羊的衣服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褶皱,我顿时放下心来。很好,看来也没有多吃力啊。

“一点也不快,我们都要成乞丐了。”杨毅的脑袋在桑弘羊身后嗖的冒了出来。吓了我心脏差点承受不住。

正如他所说,脸上满是烟灰,衣服更是条条破布,凌乱散落,像是烟囱里面爬出来的又黑又丑又脏的乞丐。

“额,我很同意你给自己下的形容词,真的找不到第二个如此贴切的了。只是桑公子为什么没变成那样子?”在场的每一位除了桑弘羊还是原本干净利索的模样,其余都跟要了三个月饭似得。

“他换衣服啦,我们嫌麻烦就没有。喏,殿下也换完回来了。”

简单的便服,普通的额青色,穿在他的身上衬得人格外挺拔。仔细看过,却不是早上那件。无论穿成什么样子,都那么好看。可以理解后宫三千的佳丽,为何为他倾心,因为,真的太帅了!

说明一下,我只是单纯欣赏,绝对没有觊觎之心。所以三千里面,不包含我。

“走了,我们回去。”

“回哪里去?”今日刚刚出发,帐子还不知扎在哪里。

刘彻简短的给出回答,“河边。”说着拉着我就走,也不顾身后人的吸气声。

我们当做冲锋陷阵的“先烈”,走在最前边,我撅着嘴小声向他抱怨,“彻儿,你能不能不要在大家面前对我这么‘特别’,我会被孤立的知道吗?”

刘彻满不在乎,“谁敢?”

刚好身后一个小小声音传来,虽然经过克制与压抑,但因为太惊讶了,还是被我们的耳朵给听到。

“看,就是那个,叫什么乔的小个子。又在勾引咱们殿下,前几日还冒充皇亲国戚被揭穿了,现在又在这里不要脸。”

我呸,明明是你们家殿下在勾引我,看清楚没有?眼睛有毛病吧!

“被勾引”的人很有兴致,竟然细细听他们的谈话,“谁让咱们殿下好的不是你这一口,人家是叫为国捐躯,你小子懂个p啊!”

为国捐躯?谁说男人没想象力的,想象起来让你无力啊。

刘彻变态听到这句还笑出声来,“喂,他们在议论你哎,都不管的吗?”

他无辜的撇嘴,“不是阿娇说人要有言论自由,不能随意扼杀啊。”我勒个xxx,那是说你不要随意扼杀我,可以扼杀别人去。

“那也不能由着他们胡来啊!”晓之以理。

“但要做个贤明的帝王,是阿娇说的。”刘彻见招拆招。

“可是我现在听着他们的谈话,尤其是关于你的那段,心里会很不爽呢!”动之以情。

“这可有点难度了。”刘彻放开我的手,“不如,就给他们个随意说下去的借口好了。”

转向捧起我的脸,在唇边落下一吻,在我还未骂人前,猿臂一伸,收入他的怀抱,脚下足尖一点,将所有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呜呜呜,刘彻你个大变态,偷走人家的初吻,第二次初吻,第三次……”

刘彻脸上的黑线可以看见实体化了,“阿娇,你要不要每次都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来报复我。”

我气得脸红,鼻涕眼泪糊在脸上也来不及去擦,“你才是报复我呢,每次都要这么倒霉,这么丢脸,呜呜呜,我不要嫁你啦!你快去写休书。”

“那可不行,你说要先帮我得到天下,我现在就写不是太亏了一点。”

“我不管,人家穿着男装,你还在大家面前亲,明摆着说我是个变态,以后人家一个个的都怎么看我啊。”脸红脖子粗的对着他吼,刘彻没办法,一边擦眼泪,还要忙着安抚。

“我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你会那么生气。但,亲都亲了,你还要怎么样?”语气里的强硬,分明是在说,“大爷我就是这样了,小样儿的看你能把我咋地!”

“写休书,现在,马上!”

见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刘彻丢盔弃甲的投降,“好啦!你的要求我都满足。本来是想逗逗你的,这些日子你总发呆,怕你精神太过紧张了,阿娇你要理解,我也是好意。”

好意?我谢谢你,这样的好意还是自己留着用吧!我只想拿着休书,赶紧走人,省的还得给你们皇家当跑腿小弟,又是机关,又是兵符的。也不知道哪天就把小命搭进去。

右手身在刘彻眼前,冷冷的看着他。他揉揉脑袋,知道自己怀柔政策失败,只能换一种方式重新来,“我们这里没有笔墨,要怎么写呢?”

我拉扯他的袖子,冷冷道,“咬破手指,写血书。”

“不要吧,那样很痛的,阿娇姐。”

“撒娇也没用。”

刘彻继续赖皮,拉着我的衣袖,毛茸茸的脑袋蹭在怀里。“原谅我嘛!晚上我带你捉萤火虫。”

切,我又不是三岁的娃娃。

但是后面的杨毅与桑弘羊马上就要过来了,刘彻不甘心,“阿娇姐,你要是再不原谅我,我就一直拉着你坐在这里,反正他们都能看到。”

我晕,到底是为了什么生气的忘了吗?

被人误会的滋味不好受,“好啦,我先原谅你了,咱们的账以后再算。”

虽然是秋后算账,刘彻还是很满意结果,从河里捧出水,细心的拍在脸上为我擦去泪痕。

“好啦,这样才是我们漂漂亮亮的阿娇。以后可不准随便哭鼻子哦!不然……”

凶狠的威胁,留下令人遐想的不然,就被人给叫去安排其他事宜去了。我捧着河里的水,轻轻拍在脸上,缓解了燥热。

“乔小哥。”头上,杨毅拘谨的声音,我轻松的朝他笑笑,“杨大哥,不必客气,叫我小乔就好了,坐啊。”

今天谈论我的,不是他的那个小分队,声音也并不熟悉。

屁股向旁边挪出一块地方给他,杨毅看看石头,左思右想了一会儿,经历过思想斗争之后又决定坐下。

“杨大哥,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安扎在水边吗?”虽然说安营扎寨都要邻水,但是我也没见过贴在水旁的啊?

所有的帐子全部紧贴在水边,无一例外,刘彻下这样的决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你看我的样子。”粗犷的汉子在脸上扑棱了几捧水,前边的发丝都给打湿,有几滴还凑热闹的飞到我身上来。

“嗯。”我还想要问,他怎么搞成了这副样子。杨毅先一步的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