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结果已经出来了。”

我又拉着卫青的小手,举到众人面前来。

“可是我们的手都在啊!”有人大着胆子问道。

“那是你们中有人作弊啦,不过没关系,把手伸出来。”

十只干干净净的手出来,“恩恩,不错。现在翻过去吧!”

十只手的手心朝上,深浅不一的黑色中,有一只还是干干净净。

我跳到他面前。“啧啧啧,怎么会和大家不一样呢?”

那人羞愧,“这,我,我拿错手而已,是这只。”另一只手伸过来,上面确实沾了黑色的东西。

“可是别人的都是在手心,能解释一下,为何你的在手背吗?”我走过去,抬起他的手。

“因为,其他人是用手指摸的,而你,是用拳头按了一下,灵兽在里面,挨了一拳,肯定没法咬人,对不对?”

“你胡说八道,里面明明什么都没有。”

撤掉遮在箱子上的黑布,“你说的对,确实是没有,但是没有,你在怕什么呢?”

“我,我才没有怕,你在撒谎,在糊弄人。”

我点头,不理这个原地打转的疯子,拧着眉毛问平阳公主,“好姐姐,答案就摆在眼前了,你觉得事实是?”

“来人,把徐三送到官府审理。”

“公主殿下,你不能听人胡说。奴才是冤枉的公主殿下~”

本来都要离开了。我听了那人癫狂的话语。才又转身回去,“对了,你们几个记得把人交给张汤,他有九十九种办法让他开口说真话。”

徐三被押走,其余的几个人跪在地上,多少有些不服气,“公主殿下,会不会哪里有错。明明是卫青这小子……”

“喂喂喂,我说你们几个是不是嫉妒人家卫青无论是驯马还是做事的认真程度?心有不甘?我看那个徐三八成就是因为这个才去做栽赃嫁祸的事。”

“这是打哪儿来的野丫头?”几个人低下头,不服气的小声议论着,我看了刘彻一下,把推到前面,“我?野丫头,我是你们公主殿下的妹妹。”

“原来是公主,奴才有眼无珠,冒犯了公主,请宽恕奴才。”几个人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道歉。

把我当成公主了?

也好。反正都是皇亲国戚,现在跟平阳平级了,他们也能对我客气许多。

本着这样的思想,我也就默认了。

“哎,对了,也要让你们心服口服,免得说我乱编一气的。”

我拉起卫青的手伸开,“附子有毒,所以在店里买的时候,都会卖炙过的附子,也就是盐附子。可是只有今天早上,卫青才有机会去下毒,但他的手,似乎是太干净了,没有残留的渣子,或者是咸咸的味道。”

卫青的手心上,布满了汗水,黏黏腻腻,少年无骨的小手,在掌心,柔柔滑滑的,我这个老不正经的一边跟外人解释,另一边在忙着吃人家的豆腐。

“他可以洗手啊……”

我点点头,“是,他是可以洗手,但我问你们,从早上起来,一个人要去下毒,再把这些罪证全都毁灭,最后被你们给抓住,押过来,时间够吗?”

“可是卫青,他总是一个人啊,他做什么我们又没机会看到。”

见他们不死心,我点点头,说的有道理。卫青没时间做这些,其他人更没时间。何况他还是个孤僻的人,整日都是自己跟马呆在一起,所以要是他没有嫌疑,其他人就更没有了。

“卫青,你早上的时候,有没有喂过马?”

卫青一脸黑线,对我的不专业表示无语。

“马儿一早是要先饮水的,今日不是我当值,就没做这些,我也是刚一起身,就被带了过来。”

哦,哦。果然不出我所料!

那卫青没时间下毒,其他人时间就更加的紧张了,所以……看向食槽里的草料,“这附子,不是下在水里,就是草料里了。”

炙过得附子,毒性要小很多,要想造成生命上的伤害,要靠生附子才行。

“马儿早上喝剩下的水,随便喂几只什么东西就好。”依言,几个下人端了一窝小兔子过来,大约十分钟,喝了水的小兔子无一例外地死亡。

“今天早上,是徐三当值把,他只要把生附子扔进水里,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根本没人怀疑什么,对吧?”

不管其他几人的怀疑,反正我自己在心里上已经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我现在更为担心的,反倒是卫青。

“还呆在这里干什么,现在证据确凿,徐三也被带走,你们几个干自己的活儿去。”

平阳发火儿了,那几个不缠不休的人,不得不离开。

“平阳姐姐,我有事和你说。”

看了小小少年离去的背影,我拉住平阳长公主的手。

“哎呀,阿娇,有什么事和平阳姐姐说,啊。”亲切的拍拍我的手,一时间,我极想把手给收回,却还是有一些不好意思。

“我看那个卫青好像是很手排挤的样子,他……”

平阳倒豆子的把话都跟我摊开来说,“他啊,他就是那个前些日子进宫,卫子夫的弟弟。”

“哦,这样啊!”

可笑的是,早已知晓的事情,还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简直是难受的要死。不对,是憋得发闷。

“有个进宫的姐姐,加上这孩子的确有一门驯马的好手艺,鹤立鸡群,难免受人排挤。”

我点点头,虎落平阳被犬欺。英勇过人的卫大将军,呆在小小的公主府,真的是太屈才了。

“平阳姐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下人们折腾,你府上也无安宁之日,不如把这弟弟也送进宫里,也算是良木为邻,人外有人,即便这孩子有过人之处,但也不会太过显眼,日子总归会好过一些的。”

即便是不好,也不会太坏吧!

平阳长大嘴巴,不敢相信。

我忽然会意,她不会是以为我因为卫子夫的事情,要修理这个无辜的小少年吧?

可没那么恶毒的心肠,我赶紧摆手解释,“你可以把他交给彻儿安排就成,宫里的大小事务,我都是不管的,连后宫的大小事宜,都是母后在帮忙处理。”

所以,就不要担心小花朵在我手里,会不会凋零了。

对了,貌似这朵小花,以后还是驸马爷来着……

我竟然在人家未来老婆的面前,讨论他的去留,真是不想活了的表现啊……

“我又没说什么,阿娇你紧张什么?”

平阳微微一笑,虽然没有美人娘那样的风采,但也是有自己的韵味在里面。

我呼了一口浊气,胸口缓和许多,卫青迟早是要进宫的,就像是卫子夫一样,既然如此,我的阻拦不生成任何意义。

“阿娇,为什么要帮那个卫青?”

回宫的马车摇摇晃晃,我的脑袋也跟着忽忽悠悠,胃里不断上涌的难受,努力咽下胃里的不适感,回答他的疑问。“因为,我无聊啊……”

“切……”刘彻撇撇嘴,不相信。

过了一会儿又蹭了过来,“阿娇,你是真的会看命相吗?”

“哈哈,刘彻,你是白痴吗?”

“明明说别人的时候,都是一板一眼的,我都问过皇姐了,你说的那些还真的都是对的。”骄傲的眨眨眼睛。

那当然了,历史课本上都要讲烂了,还有电视剧里的轰炸普及的故事,我能说错了吗?

“好吧,其实我是会一点点的,师父能看,弟子肯定也行。拿过来吧,我看看。”

才不相信这人现在是为了单纯的问我会不会,既然问你会不会,一定是想要来算一算的。

“你怎么知道?”

你的眼睛告诉我啦~可是大仙一般都是要高冷,高冷是什么,就是神神秘秘,就是要让人觉得自己很神奇。

“嗯,当然是算出来的。”

刘彻的手掌上,磨出一层薄薄的茧子,我低头仔仔细细地描绘着上面的每一条纹路。不似忽悠卫青的那种,而是真正的一寸一寸的解读。

以前念书的时候,也和同学们看过几本算命的书,里面有一些是说手相的,刘彻手上的十字纹,表示在事业,或生活上,会受爱情牵累,命数相克所爱的人,但是并不是无法化解。

我微微叹息,“彻儿以后会成为一代明君,招贤纳士,名流千古。”

把他的手推回去,刘彻不满意,“才看了这么一会儿,说的话,也都是敷衍。”

我闭上眼睛不说话,满脑子都在想着,命数相克所爱之人。就因为这样吗?阿娇的悲剧,实际上并不是你的薄情,而是因为无法改变的命格?

虽有法子去破,但你身为帝王,总会存在许许多多的不可以,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对吗?

“阿娇,阿娇?”刘彻轻轻推我,鼻子下面放了一个香囊。“是不是难受了,用这个会好很多。”

我接了过来,头脑清醒很多。

飞蛾扑火,只因追逐它心中的光明。

“彻儿,你是天子,与寻常人不同,手纹只能看到这些,其他的天机,又怎么会告诉我们这些**凡胎呢?”

刘彻愕然,没想到我会突然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