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俊躺在榻上呼呼大睡,蔡琬却乘车而来,就如盖俊去她家一样,她到此同样很随便。wwW。QuanBen-XiaoShuo。cOm

盖胤听说她来了立刻迎出门,态度恭敬,待如族叔母。

蔡琬起先对他向自己执晚辈礼极为羞涩和尴尬,时间一长,也就慢慢习惯了,她知道盖俊很看重盖胤,拿他当兄弟一般,因此没有把他当外人,和他话想些家常。

“阿白快生了吧?”

“嗯,快了。”盖胤神情透着喜悦及一丝惶恐,每一个快要做父亲的人都会这个样子。

“名字起未?”

盖胤回道:“还没。我不爱读书,尤其厌烦经学,自问取不好名字,阿白也不通此道。小族叔答应等孩子降生后定会请马大夫给其取个好名字。”

“马大夫关西名儒,取个名字自是不难。”蔡琬点点头又道:“盖郎在家吗?”

“在。”盖胤苦笑着应了一声。

见他神色有异,蔡琬朱唇轻启问:“怎么了?”

“小族叔不知因何喝醉了,如今躺在卧室熟睡。”

蔡琬抬头看看天时,心里不由生气,哪有大白天喝醉酒的,提裙来到盖俊卧室,盖胤为她推开门后就识趣的退出去了。

蔡琬微微皱了皱鼻子,屋子里散发着一股呕吐后残留的酸臭味。盖俊身上的被子一早被踢到了脚边,他侧身头枕手肘酣睡,还轻打着鼾。蔡琬怒而拍他的胳膊,盖俊身材修健,即使清醒时这一下怕也和挠痒痒无甚区别,何况睡死中。

“琬儿……”

蔡琬“噔噔”后退,以为把他吵醒了,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良久也不见他起来,心想:“原来在说梦话。”继而脸颊一热,又喜又羞,哪家女郎不希望心上人梦中呼喊自己的名字。

蔡琬小心翼翼地凑近,看着他越发俊朗成熟的相貌,喜爱得不能自制,手颤巍巍的摸上去,小声道:“好热啊,必是饮酒所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饮。”说完将被子拉上盖好,掖实了被角,头枕于上。

房间静极了。静……不对啊,他刚刚还打鼾……

蔡琬发觉不妙,尚来不及反应,盖俊骤然睁开双眸,大臂一张,将她抱上床。

蔡琬被按在榻上,吓得六神无主,双臂环到胸前:“盖郎……放……开我,你做什么?”

盖俊紧紧抱着蔡琬柔柔的娇体,嗅着她迷人体香,略带醉意的嬉笑道:“是你先调戏于我,还敢恶人先告状?”

“谁……调戏你了。放手!”

盖俊头前倾,盯着她躲闪的双眸质问:“还不承认?那刚才是谁在摸我脸?”

蔡琬羞赧欲死,被对方发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两人几乎脸挨着脸,他呼吸吐出略带酒臭味的热气尽数吹到面上,痒痒的、麻麻的。

“原来你早就醒了,那你唤我那声也是故意为之?”

盖俊听得一头雾水:“唤你什么?”

看他不像骗人的样子,蔡琬强忍羞意问道:“你是何时醒来的?”

盖俊笑道:“自然是某人偷偷摸我的时候。”事实上也确如其言。

蔡琬听罢剧烈挣扎,却不知这么做只是白白便宜了盖俊,如今正值春季,两人本就穿的不多,这番摩擦使得他这个两世处男几乎忍不住呻吟出声,立时有了反应。

眼看挣脱不开,蔡琬气喘吁吁道:“你想怎样?”

盖俊不作回答,将头埋入她乌黑柔顺的发丛,蜻蜓点水似的轻吻着。

“盖郎……求求你了,放开我。”

盖俊真的停了下来,其实他倒也没想把她如何,但让他放手却是万万不能。

蔡琬暗暗松了一口气,水晶似的眸子死死闭上,不敢看他。

半晌,微微打鼾声传入耳中,睁眼一看,盖俊居然又睡着了。

蔡琬不敢乱动,寻了一个还算舒服的枕位,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熟睡姿态。

盖俊再次醒来已是一个时辰后,这回醉意全消,看着怀中绝美女郎,心底涌出一丝自豪:“她将是我的妻子,是与我携手度过一生的人。”

“你醒了。”蔡琬脸庞酡红地道:“这下总算该松开我了吧。”

“不。”盖俊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蔡琬为之气结,心思一转道:“我胳膊没有知觉了。”

盖俊明知她十有**是说谎,还是放开了她,不过亏本的买卖他从来不干,在放开前狠狠亲了她脸颊一口。

蔡琬瞪大眼睛,仿佛在质问他怎能做出这等轻薄行为。

盖俊讪笑道:“情难自禁……”

见他这般惫懒,蔡琬拿他无法,问道:“你为何醉酒?”

盖俊收起笑意,感叹道:“我的两位好友相继离开,太学虽大,无有知己,打算借酒消愁,没想到一下子喝多了。”

蔡琬安慰了他几句,小心翼翼问道:“我可以去见见卞娘子吗?”

“你来时没见——”盖俊话道一半,恍然醒悟,心中生出一片浓浓柔情,她定是怕自己不喜,才没有私自见面,而是先征求他的意见。不由动情道:“琬儿……”

蔡琬推了推他,说道:“莫要再来。”

盖俊拉起她的手出门,午后的阳光刺痛人眼,眼前立时浮现大块大块黑斑,盖俊忍着不适,举起手挡在蔡琬眉上。对于他的细心,蔡琬极为感动,当世男子有哪一个能做到这点?这也是她倾心于他的一个重要原因。

两人来到卞薇姐妹居住的庭院扑了个空,盖俊找来婢女询问,得知卞薇从太学回来后一直呆在书房没有出来过,又到书房,卞薇正跪坐书案,吃力的握着笔写字,看到他们进来,放下笔,起身行礼。

二女四目相对,蔡琬率先开口:“你就是卞娘子吧,我姓蔡名琬,是……”

盖俊出言道:“我的未婚之妻。”

蔡琬含羞默认。

“蔡女郎好。”卞薇对此没有丝毫惊讶,面容平静的问候。

蔡琬走到案前,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称得上丑陋的字,就知她以前从未学过写字。

卞薇微窘道:“让蔡女郎见笑了。”

蔡琬抿嘴笑道:“盖郎草书或可入眼,正书却不怎么样,你对照着他的字练习哪会练出好字。”

盖俊哭笑不得道:“琬儿何以揭我之短?”

蔡琬转首道:“你这里不是有我父亲的书帖吗,为何不拿出来。”

盖俊以玩笑的口吻说道:“蔡议郎的书帖当视若珍宝,藏于密室,岂能暴露人前。琬儿尽得蔡议郎真传,你留下一帖笔迹也是一样。”

蔡琬正有此意,一揽衣袖,提笔照着盖俊的字逐一复写,文字中正而透着妩媚,实已入大家之列。有对比才能显出高低,盖俊书法单拿出来或许不错,和蔡琬一比,高下立判。

卞薇心里吃惊,天下只有一个蔡议郎,那就是名传天下的蔡邕蔡伯喈。再看蔡琬的字,更加确定心中猜想,除了蔡议郎,何人能教出此女。

蔡琬写好后便指点卞薇书法的用劲及诀窍,老师当得不亦乐乎,卞薇也自知机会难得,学习很是认真,不懂便问,毫不矜持。

盖俊坐在一旁,看着二女,感觉自己是多余的一个,颇觉受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