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天崩地裂。

可人瞠大眼眸凝着项天珩,眼眶酸涩,放在身侧的小手死死的扣紧掌心,指尖几乎划破手心,汩汩的泛起痛意。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连晚风吹动树叶的沙沙作响也入不了可人的耳窝,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眼前的男人,精致耀眼到让她有点自卑的完美男人。

不晓得过了多久,可人才从一种悲伤的幻觉中醒来,她咬了咬唇瓣,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一抹笑,“真好,祝你们幸福!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出席,但如果可以我会去的。”

原来,当着曾经恋人的面,听到他要结婚的消息,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可人觉得自己像刚刚吞了大口的黄连,明明嘴里苦涩的要命,可是心底却在徐徐的冒上酸意,像有人硬将一颗柠檬塞进了她的胃里。

有那么一秒钟,她真的想扑进天珩的怀里,告诉他她不要分手了,不要就这么分开,她想要一直一直的和他在一起,可是下一秒她的理智回笼,又在诅咒她的不知廉耻,竟然自私的想要破坏人家即成的婚姻。

是她狠心的将幸福推出去的,是她要不起这段爱情的,现在天珩按照当初的约定,找到了可以结婚的女人,找到了未来的妻子,他们会一起携手走过一生,他将再和贝可人这个人没有半点的关系,自己又凭什么有这种卑劣的想法呢?

风吹起可人的一头秀发,发丝翻飞在风中,像她此刻的心一样,也该离开了,远远的退出这个不该有她存在的场地,订婚宴现场还有一个等待着的女人,天珩不应该出来的,可人知道他会出来也只是想来告诉她这件事吧,他是希望她能亲眼见证他们的幸福吗?如果可以让彼此安心,她一定会!

“我希望能够在那一天见到你。”项天珩说话间,眼中划过一丝特别。

“好,我会去!”可人重重的点了点头,像是做了人生中一个最重大的决定。

“谢谢你,可人。稍后我会让祁秘书把请柬送过去给你。”项天珩满意的说着,忽而发现可人瑟缩了一下,知道她穿着的单薄长裙根本没办法抵御晚上的寒风,立刻脱下了西装外套披在可人的肩上。

一阵蔓延着项天珩身上好闻的男人气息的温暖朝可人席卷而来,她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竟想去好好的嗅一嗅外套,感受一下那么那么思念着的天珩,可是随即想到这个想法有多变态,硬是克制住了冲动,将外套复又从肩膀上取了下来,递还给项天珩。

“谢谢你的外套,不过不必了,不是属于我的,只会勾起不该有的留恋,我要离开了,再见!”可人摆了摆手,转身向小树林外走去,走了几步顿住,回头深深的看了项天珩一眼,婉柔的牵起嘴角,“都忘了祝你订婚快乐,天珩,你一定要幸福!”

项天珩手中攥着黑色的西装,融入了浓重的夜色中,看着可人一步步越走越远,心里被矛盾操纵着,难以言明那种感觉。

他在背后默默的安排着一切,要在准备妥当的那一天一举成功的重新拥有可人,可是最近每一次跟在她的后面,看她漫无目的的闲逛,看她陪家人去医院,包括今天在订婚宴上看到她,真的是每一次都让他有种她要远远飞走,飞到他再也找寻不到的地方的错觉。

而面对这一切,他暂时无能为力,只能尽量的加快脚步,同时间同可人的心思竞赛,希望能够赢,赢回她!

沉浸在思绪中几分钟,项天珩很快的脱离出来,快步走出小树林,向别墅外走去,就在别墅门口停着很多很多车的地方,眼睁睁的看着可人坐进一辆计程车,却来不及跑去车库取来车追上去,不禁狠狠的握紧拳头,无力感侵袭周身。

“快点上车,磨蹭什么?”这时,一辆小mini开了过来,车窗降下,莫菲儿的头探出来喊道。

项天珩愣了一下,很快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坐了上去,甫一关上车门车子就似离弦的箭飞了出去,追赶前方并未驶远的计程车。

“连你都跑出来了,订婚宴怎么办?”项天珩眼睛动也不动的注视着前方的计程车尾,随口问道。

“呿,你这话说得未免太没诚意,难道没了准新郎的订婚宴就能继续进行下去?还不如我们两个都离开,这样比较哗然,否则你让我一个人在那里接受那么多人的盯视和议论纷纷,我多赔啊!你当初可只是说要我陪你演场戏,没说还要我承受流言蜚语的……”莫菲儿嘴巴碎碎念着,握着放向盘的手掌却未松懈半分,眼睛也认真的盯紧前方挡风玻璃。

项天珩侧头扫了莫菲儿一眼,抬手打开车厢音响,缓缓的情歌流淌出来,遮住了莫菲儿的念叨。

我爱你,宝贝。

trustinmewhenisay:

我这么说请你相信:

iloveyoubaby,don'tletmedown,ipray.

我爱你,宝贝,我祈求别让我难过。

iloveyoubaby,

我爱你,宝贝,我找到了你.留下来吧.

andletmeloveyou,.

让我爱你吧,宝贝,让我爱你...

——can'ttakemyeyesoffyou

——不能不看着你

“这歌还满合乎你的心境哦!”莫菲儿随着音乐打着节拍点着头,幽幽的说道。

“你的意思说我想唱给可人听吗?也要她领情才行!”项天珩烦躁的看向车窗外,车子已经紧跟在计程车后面,他不怕会跟丢,可是又不能超过去拦截住可人,他甚至有点不知道到底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话说回来,我还真的挺好奇这个叫贝可人的女人到底哪里吸引到你了,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分外强劲的情敌呢,你猜在你筹划这些的时候,你的情敌是不是也做了很多事呢?”

“她自然有她与众不同的地方能够让我着迷,至于你所谓的情敌,我相信现在可人不可能再和他和睦共处,怪只怪他一失足毁了当初所有费尽心思的布置!”项天珩一想到霍东耀冷笑便漫上脸庞,这一切只能说是霍东耀活该而已,他做尽了令人唾弃的事情,得到这一结果也是理所应当的。

至今为止,他还没有把手中掌握到的那些证据交给可人看,不过不要紧,可人已然领略到了这个她信任了近十年的男人对她到底有着怎样强烈的觊觎和独占欲,那种企图将她吞吃入腹的**想来是吓到可人了,甚至让她用割脉自残的方式逃离,所以项天珩有足够的信心相信霍东耀再行事绝不会从可人那儿下手了,可如果他将目标对准他,那么他乐得奉陪!

“你还真是自信满满,那我似乎只能祝你成功了!”莫菲儿说话间和前方的计程车拉开了一小段距离,正想加速追上去发现计程车靠边停了下来,可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你的小女人下车了,还要不要继续跟?”莫菲儿也随即放慢车速,缓缓的蠕动前行。

“跟吧,看样子她似乎想步行回家,这里离她现在住的地方至少还有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我必须要确保她的安全。”项天珩的眼紧锁着可人,大手握上车门把手,真恨不能现在就下车陪她一起走。

他知道她最近很喜欢一个人游荡在街上,不管白天黑夜,因为他常常跟着她所以很清楚,其实不能说是她很喜欢,只是这小女人想用这样的方式来疗伤,今晚她选择在回家的途中下车,应该是被他的话和订婚宴给深深的刺伤了,但是这一切是必须要做的,他也在心痛,痛她所痛!

“她的背影真单薄,连我这个女人都忍不住心疼她。”

“省省吧!你是心疼她还是巴不得捣乱?”项天珩忍不住斥了一句。

莫菲儿听了顿时眉开眼笑,笑着笑着突然停住,“咦?你的贝可人怎么在橱窗前停下了?她在看什么?好像是挂在模特脖子上的首饰,怎么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看这种东西吗?莫不是要送给我们作为新婚礼物吧!”

项天珩没有开口说什么,他虽然在背光的角度看不清楚,可是首饰店门口立着的那个高大的广告牌告诉了他答案,他的小可人是在对着模特脖子上系着的那条银锁坠链,她是在怀念还是回忆他们之间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呢?

他想到当时的他强硬的买了那条银锁坠链给她戴上,心里想的就是巴不得能用这把小银锁锁住她一辈子,那时存着那种想法时甚至还没有真的爱上她,可是现在真的深爱了再想锁住她,却那么难那么难……

可人站在橱窗前,被坠链吸引住了脚步,再也走不动了,她伫立在原地,看着那条银锁坠链愣愣的发着呆,抬起手臂抚上橱窗,眼泪就不受控的迸了出来,顷刻间洒满面颊。

“你曾说想用它锁住我,可是这一刻我却想用它锁住你……天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