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这就去质问秋云,他很生气,觉得秋云是在多管闲事。

“对,是我多管闲事,我是不自量力,我不应该去找他。”秋云哭了。

虽然秋云是好心,但是她这样做真的让廖老师很难做人,“大家认识十几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在廖老师的心里,一直把秋云当成是秀华离世后最了解自己的知己,这让他很失望。

晚饭的饭桌上,国辉给惠好下了面条,平时家里的晚饭都是秋云负责的,每天都很丰盛,今天明显单调了许多。

过去了一天,谁都没有理谁,廖老师也知道是自己太冲动了,说话不应该那么大声,但是还不知道怎么去道歉,忽然想到自己刚刚学会做菜,打算做一桌子好菜叫秋云和振业到家里来吃。

说干就干,老师去菜市场买了很多菜,回家就开始张罗上了。

就差一个菜就做好了,他叫惠好过去叫阿姨和振业过来吃饭,振业家,他们已经吃过了饭,听到惠好在院子里的叫声,振业很麻利的去开门,被妈妈拦住,“吃饱了饭,洗完澡去做功课吧!”

没人开门,惠好自己进来了,她觉得很奇怪,今天天色还早,为什么吃饭这么早?原来跟廖老师闹别扭的这几天她都没有出去买菜,每天的饭菜都做的很简单,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惠好很难过,爸爸本来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邀请阿姨和振业过去吃的,这下泡汤了!惠好哭着回到家,廖老师坐在沙发上,这是他能想到的结果,所以一点都不吃惊。

国吃过了饭,秋云去裁缝铺赶制明天要交工的衣服,天亮才回来,家门口,廖老师守了一晚上,“秋云,你怎么能这么熬呢?就是还那些债你也得顾一顾自己的身体啊,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要为振业着想啊,他还小呢。”

秋云对他的关系表示感谢,回答不冷不热。

廖老师看到秋云的态度,决定鼓起勇气跟她道歉,“那天我的态度不好,你不要生气,我们是好朋友,十几年的好朋友,这个情分如果散了我会觉得很可惜。”

不仅廖老师觉得可惜,秋云也很不甘心,十几年前如果没有廖老师的相救就不会有今天的江秋云,这份恩情秋云永远记在心里,如果不是为了报答他们夫妻的救命之恩,她早就离开这里了,那样的话也不至于被方再添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了,秋云一直都是受了委屈还带着面具见人的,她不希望被别人看到她的脆弱。

话说开了,廖老师给秋云鞠了一躬,再一次诚恳的道歉,十几年的老朋友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今天,艳阳高照,太阳很毒很大,振业背着妈妈翻墙出去,他每天看着妈妈为了还人家钱做衣服到很晚很心疼,那天在大街上看到有人在收破铜烂铁,所以他想去破工厂捡一些回来卖,帮妈妈分担一下负担。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这么做,所以才翻墙出来,可是被正好来找他的惠好看见,在惠好的反复询问下,他只好说了原因,惠好要跟着一起去。

郊区的一间破旧工厂里,有一根废弃的电线,足有几十米长,振业用力地想把它拉下来,这根电线是破了皮的,而且年久失修,振业的手与电线反复摩擦,他触电了!惠好乱了手脚,喊来了附近的人·······

振业受伤被送进了医院,惠好麻烦救他们的人到学校通知了爸爸和秋云阿姨。

廖老师骑自行车驮着秋云,妈妈听说儿子受伤住院焦急万分,国辉当然理解她的心情,所以很卖力气地瞪,今天刮北风,他骑自行车驮着秋云从南边驶来。

病床边,秋云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颊,很心疼。廖老师回家收拾了振业的衣服过来,还买了两个粽子给秋云充饥。

“我吃不吃都没有关系,这么晚了你把惠好一个人丢在家里我不放心,你快回去休息吧。”

“我还想叫你回去休息呢,你的身体不好,受不了这样的熬夜啊。”

振业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还没有脱离危险,秋云怎么能放心去睡觉呢,无论廖老师怎么劝,她还是不肯走,要守着儿子,等到他清醒。

方再添也听说了这个消息,赶过来看振业,看到了国辉劝秋云吃点东西的场景,有些情意绵绵,他当然是没什么好话,“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吃粽子,你是不是我儿子的妈啊?”

看到躺在**昏迷不醒的振业,他就开始责怪秋云没有照顾好孩子,居然让他去捡破铜烂铁结果被电线电伤,更让他感到生气的是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没有告诉他一声,如果不是有人去通知,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国辉在一旁帮秋云解释,显然有些火上浇油,方再添枪头调转方向,“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孩子有事你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你们两个十几年了都纠缠不清,你们怎么不干脆结婚算了。”

他就是希望秋云赶紧跟廖国辉结婚,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振业带回到方家了。方再添的吵闹声越来越大,通知江秋云等振业好了之后就把他带走!

每次都是这样,见面总是会大吵一架,秋云真的受够了,不想再受了委屈之后带着面具生活了。她甚至想过如果方再添像廖国辉人那么好,也不至于今天和儿子过这种为钱奔波的生活了。

从医院回来,方再添通知林桂枝等振业好了说什么也要给他带回来,听了这个话,林桂枝像打了兴奋剂一般,在家里乱摔乱砸,连平时她最心疼的古董都摔。

世杰和宝菊就站在一边看着。

“你现在要把那个野孩子带回来,到时候世杰的财产不是多一个人分了吗?宝菊的嫁妆不就少了一份吗?还有你要把那个野孩子带回来是不是也顺便把那个女人也捎上啊!到时候我们母子三个人怎么在这个家里立足呢?”

面对刁蛮老婆的质问,方再添无话可说,躲进了房间。他这不是在跟林桂枝生气,而是悔不当初,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把秋云逼走,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多事了。

他要把振业带回来的想法真的很自私,就连宝菊这个小孩子都知道秋云阿姨就振业一个儿子,如果硬要她跟儿子分开,那要她今后怎么活呢?再说振业根本不肯回来啊。虽然这些道理他都知道,但是无论用什么方法、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带振业回来认祖归宗,因为他认为自己的亲生儿子现在正在外面吃苦受累。

这次就算要拼命,他也不会改变决心!

河边,水泉正在吃刚在附近地里偷来的番薯,被农家逮了个正着,他拼命地跑,但是还是被逮住,他这样做不是一次两次了,农人拽着他要去政府告状,被骑车经过的廖老师撞见。

廖老师听了事情的经过,要拿钱赔给农人,农家是个明事理的人,他不是为了让水泉赔钱,是不想助长他偷东西的坏习惯,这样长大以后会作奸犯科的!

既然老师答应回去好好管教,他也就不再追究,放过水泉了。

水泉给老师跪下,交给了老师偷来的番薯,还递给老师一根藤条,伸出了双手,廖老师用力地朝他手掌打了三下!

“告诉老师,是不是家里没钱,爸爸没给你带便当?你要记住,不管再穷再饿都不可以当小偷的,一个有志气的人,他宁愿饿死都不愿意去偷拿别人的东西吃。”水泉带老师来到自己家里,原因不止是没有便当那么简单,是爸爸出车祸受伤卧病不起!水泉的妈妈去年因病去世,家里的负担全在爸爸一个人身上,廖老师觉得他很可怜,所以平时特别照顾他。

老师不能眼看着水泉的爸爸没钱看病躺在**等死,毅然决然地背起他送去了医院。

医院里,护士小姐耐心地给水泉爸爸打石膏,至少要敷一个礼拜,在这段时间里要住院!住院费廖老师帮忙负担。

楼上的病房,振业昏迷三天终于醒了。石膏打好了,水泉跟爸爸还有老师一起上来看振业。

教室,廖老师在给大家上毛笔课,学生们都在用心地练习,只有吴德光扬了二正,老师说他他还不服气,朝老师背后泼了墨水,被一个学生告了状。

吴德光是因为不喜欢廖老师才这样做的,他觉得廖老师平时总是装模作样,“你不要再装了啦,我知道你也讨厌我,就像我讨厌你一样。”他出言不逊,老师罚他去黑板边罚站。

他桀骜不驯,居然站到了讲桌上,他现在根本不怕廖老师了,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我爸爸说你就要被调到后山去喂蚊子了,我现在才不怕你,你又不是我的老师!”

学生说这种话比拿针刺他的心更要痛,他觉得自己很悲哀,“当然了,学生会这样,最大的责任在我,我这个当老师的,没有早点发现德光这种叛逆的个性,这是我的失误,我向你道歉。”廖老师向吴母鞠躬表示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