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并不是你的爸爸，或者说，一直到现在，我也只喜欢过一个人。”李慧芳望着镜子里的人，记忆好像突然回到了很多年前。
叶顾谨对着镜子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将这个事情。
李慧芳继续道：“二十多年前，我有一个青梅竹马，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他说等长大后要娶我当妻子，我也很像要他当我丈夫，可是那个时候女人弱势，我是家中的长女，因此有时候也不得不受些委屈，日子就这样过去，等到我二十岁的时候，他和我说想到我家提亲，我很开心，但是很快，又被另一个消息给震惊了，也由此，我的生活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她说到这里，撩了撩头发微微叹了口气，表情和三年后第一次相见判若两人。
她本是出生书香门第，大多数时候还是保持着柔情似水的温柔样子，只有少数时候才会失去理智，比如叶礼辞出了事，因此此刻，如果换一个古典些的环境，没有人会怀疑她不是一个大家闺秀。
她继续道：“那天晚上，家里来了一对父子，他们家也是书香世家，但是情况显然比我们家好，那时候我们家已经渐渐没落，所以我父亲就为了家庭兴旺，一句话就把我许配给了人家。”
叶顾谨插话问道：“那两个人是爷爷和爸爸！.”
“是。”李慧芳道，“你爸爸我之前是见过几次的，父亲也和我提过，说他看我的眼神不一样，让我抓住机会嫁过去，不为自己，也要为家里想想，我那时候年轻脾气倔，几次都没同意，但是最后，依旧没能逃过，那天晚上，父亲就带着母亲和我连夜赶到了x市，然后，半个月后，我就和你父亲结婚了，之后一年，我再也没有回过家乡，直到你们出生后，我回娘家才知道他已经在几年前找我的路上出车祸去世了。”
叶顾谨没想到母亲也会有这样心酸的经历，比起她，自己现在能嫁给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简直是太幸福了。
李慧芳低下头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努力平静自己的心里，半晌才道：“在那之后，我一直在埋怨，埋怨我为什么是李家的长女，而要为家庭做出这样的牺牲，如果不是这样，我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闻言，叶顾谨忽然明白过来她为什么要对她说这番话，她冷笑了笑说：“所以这些年，你就一直把自己心中的那份不满发泄在我的身上，因为我也是女儿身，所以你要让我也尝尝之前你所受的苦？亏你为人师表，怎么不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李慧芳没有否认，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今天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事到如今，我不要求你原谅，也不用你原谅我，只是想让你不要怪你爸爸，她只是太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