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回来的第二天晚,马三就了解到了赵山河的行踪。黑道的人想找一个黑道的人,远比警察找黑道的人容易的多。

“我带两个人过去”昨夜的一场大酒,表哥才刚刚醒来,朦松着睡眼。

“……恩”表哥被马三这一抓,抓得一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宿醉醒了。

一小时后,表哥带着两个人了出租车,表哥带了枪还带了把卡簧,其它的两个人拿的全是枪刺。今天他们去找赵山河,目的肯定不是杀了赵山河,只是想废了赵山河而已。

据说那天在出租车,表哥就不停的东张西望。

“表哥,你看什么呢?”

“习惯,习惯,这是我的习惯”在外飘零几个月的表哥,总是有事没事的注意身边有没有穿绿色警服的人。

据说当时表哥不仅仅是对警服抵触,而且对绿色衣服也已经有了极强的抵触情绪,只要他看见绿色的衣服,双腿就打哆嗦。一物降一物,在江湖中所向披靡的表哥连死都不怕,但就是怕警察。这有点像二狗怕老鼠。就算是一只餓急了的华南虎出现在二狗面前,二狗也不会太害怕,但是二狗一见到老鼠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就哆嗦,呕吐,甚至还会抽搐,怕死了那东西。二狗曾经住过老洋房,该老洋房什么都好,就是有鼠患,二狗无奈之下养了两只猫充当保镖。

二狗怕老鼠还可以养猫当保镖,但问题是,怕警察的表哥用什么当保镖?

现在二狗仍然记得当时二狗妈妈听说表哥其人其事后对二狗说:“千万别当坏人,当坏人心里太不踏实了。还是要做好人,哪怕是穷点的好人,活着踏实”。

东张西望的表哥终于熬到了肥肥烧烤店,一路,他一个穿绿衣服的都没看见。

到了肥肥烧烤店,表哥带头走了去。到了二楼,表哥把手塞进了夹克衫的外侧兜里。表哥的习惯是把枪揣在外侧的兜里,拔起来方便,而且急了在兜里就可以开枪。

“赵山河在里面吗?”表哥问服务员

“刚才好像是在,现在可能是走了”

“哦”

表哥带着两个人轻步走近了赵山河的包间。表哥猛的拉开了门。

包间内空空如也。显然,赵山河已经不在了。

“走!”表哥带着人下了楼。

算是赵山河走运,据说那天表哥到时,赵山河他们刚刚走了不到5分钟。赵山河前脚从烧烤店出去,表哥后脚就进来了。

当表哥等三人走到烧烤店门口时,表哥看到了他最怕见到的警察,几个穿着一身绿的警察,娇绿娇绿地。

表哥那天遇见的,正是刚刚当市区公安局刑警队第三分队队长严春秋。注意:严春秋不是市刑警队的,他是市区刑警队的,市刑警队的队长是副处级,市区的刑警队大队长才是副科级,而严春秋还不是大队长,只是个分队长,官职可谓极低,究竟有多低呢?可以说是中国最低的官职,没法再低了,级别大概和副村长差不多,但是中国好像还没副村长这个官职。

虽然这个官职极低,但是手中权力可不小,当时我市的中心商业区全在市区刑警队三分队的管辖范围之内。赵红兵的饭店、富贵的夜总会、费四的录像厅、李四的游戏厅,全在严春秋的管辖范围之内。有人说严春秋是因为他爸爸曾是市公安局的政委他才年级轻轻就得到了这个肥差,但是事实证明,严春秋天生就是个刑警的料,更是当刑警队队长的料。当年市区有名的这些大混子,张岳、东波、三虎子等人基本全被他收拾过,就连有当市区公安局副局长的堂哥的李老棍子,见到严春秋也毛、迷糊。

那几年的严春秋比任何一个混子出手都狠,不管哪个混子跟他叫板。他那大号电棍一抖,捅着谁一下谁都会当时就被电成一团蜷曲在地。九十年代初期和中期,电棍这个警具貌似十分流行。到现在也很少看见有警察用这个东西了。据说严春秋当时由于滥用电棍,在公安局内部没少受到批评,后来严春秋用的也少了一些,但是他用电棍用了瘾,所以在九十年代末期他闲这没事就电他自己家的那只狗,到严春秋死的时候,他家那狗已经无论怎么电都没反应了。二狗估计他家那只狗就算是摸了**的高压电线也没事。

“当刑警就得像严春秋那样,否则怎么能制住那些混子和流氓”当时我市的市民都是这么评价。

据说那天严春秋和几个刑警队的同事根本就不是去抓表哥去了,而是去吃羊肉串去了。但在表哥眼中,只要是个警察就是可怕的,何况,又是那么多警察。表哥可不知道他们干嘛来了。

贼眉鼠眼的表哥心惊胆颤的硬着头皮朝站在门口说说笑笑的严春秋等人走了过去。没办法,走了个对脸,这时候再跑,也来不及了。

心虚的表哥低着头颤抖着走着朝严春秋走过去,距离还剩2-3米的时候,表哥实在忍不住,抬头看了严春秋他们一眼。

同时,严春秋也正好转头看了表哥一眼,他虽然不认识表哥,但是他看见眼前这人好像有点慌张。

表哥看见严春秋也在看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又低下了头,继续走。

走了两步,马就要走到严春秋身前的时候,表哥又忍不住抬头看了严春秋一眼。他现:严春秋在盯着他看!

四目相对,心虚的表哥险些瘫成一团。

表哥赶紧再次低下头,紧张咽了咽口水,想从严春秋身边走过。

“站住!”严春秋忽然吼了一声。

“……”表哥如同被雷击了一样,浑身一激灵,站着一动不动。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表哥神经马就要绷断了,呼吸急促,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答。

“我什么我?身份证,拿出来!”严春秋大声说。

“……哦”表哥慢慢的把手从衣服兜里掏了出来。

表哥不是在掏身份证,他是在掏枪。他,拼了。

一直盯着他的严春秋总觉得表哥不大对劲,看到表哥掏兜的姿势,严春秋豁然明白了,他是在掏枪!

“操!”严春秋霍的扑了去。

腿正在打哆嗦的表哥被严春秋一下扑倒,严春秋的左手按住了表哥掏枪的右手。

“呯”紧张过度的表哥在夹克衫口袋里把枪打响了。

表哥这枪打在了自己腿。

严春秋也没想到随便拦了一个看似可疑的人,这人就真的有枪。听到枪响,严春秋据说也被吓得不轻。

严春秋本能的死死的按着表哥的右手。

忽然,严春秋感觉右肋一阵冰凉。那是表哥从裤子兜里掏出了卡簧,大拇指弹开卡簧以后直接扎了严春秋右肋一刀。

严春秋只防备着富贵夹克衫里的手枪,却没想到表哥还有一把卡簧。

据说严春秋当天也极其凶悍,右肋中刀以后右手又死死的抓住了表哥的左手腕。

这一切,都只生在不到两秒的时间内。

这时,严春秋的同事扑,制住了表哥,并且控制住了和表哥在一起的两个兄弟。

表哥被捕,半年后,被判有期徒刑2o年。严春秋重伤、立功。

虽然表哥始终未供出当晚去烧烤店是去找赵山河寻仇。但在当晚,与表哥关系密切的张岳和富贵二人还是被刑警队叫去协助调查。

第二天,李四找人花钱将张岳和富贵保出。

据说,从刑警队出来的时候,富贵哭了。富贵平时都是喝多了才哭,这次,没喝也哭了。

富贵知道,表哥之下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