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公孙瓒赢了这一次,皇上还有什么颜面?诸侯还有谁会把你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幽州只有公孙瓒和刘虞两股势力,如果你把刘虞交给公孙瓒,就是你亲自毁掉了唯一可以牵制公孙瓒的力量,公孙瓒迟早会变成董卓那样的人物。

没错,现在看来,刘虞是不该杀单经。可有些错是不能去弥补的,更无法回头。

公孙瓒见城墙之上没有任何回答,皇帝三人也是没了踪影,知道自己的条件无法得到满足,立即再次挥军攻城。

蓟县城墙在乌丸人连续攻击两天之后,已经岌岌可危。并不是城墙不够坚固,而是城上的士兵基本上都没上过战场,现在士气已经非常低迷,面临崩溃。

公孙瓒知道,如果刘虞手下只有这些军士,那么只要自己现在出动白马义从,肯定能一鼓作气打下蓟县,真的要出动么?

正在公孙瓒犹豫的时候,卢植的信送到了。

对于卢植,公孙瓒还是相当敬畏的,卢植话,他还是相信的。

卢植说会给自己一个交代,就肯定会给,老师从没有骗过自己。于是,公孙瓒停止了攻城。

两军混战之外五十里的地方,有一座密林,一骑快马急速驶入密林之中,来到审配的面前:“禀报大人!公孙瓒已经停止攻击,看样子他不准备再打下去了。”

审配非常的惊奇:“哦?他准备撤军了?”

快马回道:“也没有,公孙瓒的部队就在蓟县城外就地扎营。”

审配想了一下,忽然笑了,对他身旁一个脸上蒙着面纱的武将说道:“我敢打赌,卢植一定来信了。”

那武将也点点头:“这该如何是好?”

审配反问一句:“如果让你和白马义从交手,你能打赢么?”

那武将摇头:“我没有必胜把握,五五之数吧。”

审配阴险的笑了一下:“够了!”

公孙瓒忽然停止攻击,让蓟县城内的人终于有了喘气的机会,刘虞虽然不明白公孙瓒为什么忽然不攻了,可这却是他修复城墙的好机会。刘虞抓紧时间指挥人手修复各处破损的城墙,而公孙瓒居然就在远处看着,也不加干预。

第二日清晨,忙了一晚上的幽州军忽然爆发出阵阵的欢呼,而这时候,城外也是杀声再起。

刘虞刚刚睡下就被惊醒,披上衣服上城墙一看,刘虞也笑了。

城墙之下,一层又一层的幽州军严密的守卫着城门,他们,已经是公孙瓒想要攻击蓟县不可跨越的障碍。

那一面招展的旗帜上,书写着一个大大的“审”字。

“正南!正南!是你来了么?”刘虞在城头高声呼喊,不过多时,审配骑着一匹快马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审配也看到了刘虞,抱拳说道:“太尉,我来迟了!”

刘虞的眼眶有些湿润,声音也有些哽塞:“不迟!不迟!”

审配大军的出现,让蓟县里面的人感觉到了安全。这支部队打败了袁绍大将麹义的大军,这支部队包围过袁绍的邺城,这支部队经历过战火,这是一支部队曾经带给他们惊喜的部队。

现在,这支部队挡在公孙瓒面前,让所有的人都感到放心。

“这就是那审配的大军?”公孙瓒也观察着自己面前的这支部队。一个名将的辉煌,是另一个名将铸就的。

以前公孙瓒从没有听说过审配这个名字,所有人都没听说。但是,由于他击败了麹义,兵围邺城,让审配这个名字火速蹿红。

看着自己眼前的阵型,如果按照兵书上的说法,应该是最完美的阵型了。

可是公孙瓒却嗅之以鼻,轻摇了一下脑袋:“不敢相信,麹义居然会败给这样一个人!一介书生尔!”

阵型,不可以完美。

太完美的东西,想要动起来就会很麻烦。

真实的战争之中,每一个将领的阵型都有破绽,不过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却是陷阱,虚虚实实让对手不敢尝试。

完美无缺的阵型么,是用来看的。

毫无破绽,就意味着你要处处防守,意味着到处都是破绽。

严纲上前提醒道:“大人,他既然能即被麹义,我们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公孙瓒点点头:“恩,你带三千骑兵,试探一下。”

严纲皱起眉头:“大人,卢公不是让我们不要打了么?”

公孙瓒微笑:“试探一下吧,如果是个草包,我们就不打了。”

刘虞已经从城头上下来,见公孙瓒又派军队来攻击,而且这一次出击的居然是白马义从,刘虞有些害怕了。

审配却是毫不在意,冲审配抱拳笑道:“太尉大人,可愿与下官上前观战?”

审配的笑容给了刘虞信心和勇气,刘虞想了一下说道:“好吧,我们走近些看看。”

公孙瓒试探性的攻击被审配挡住了,虽然挡住了,可是审配的军事才能却更让公孙瓒摇头。

公孙瓒敢肯定,刚才如果让严纲狠冲,再派一军从侧翼攻击,此阵必破。

公孙瓒不想打了,他对这样的对手没有兴趣,内心之中公孙瓒替麹义感到不值。

他想住手,可那边的审配好像丝毫不知道对手刚才手下留情了一般,居然跟在严纲的身后杀了上来。公孙瓒被审配这个举动激怒了,他决定给审配一个教训。

令旗挥动,两边的乌丸人蜂拥而上,公孙瓒亲自带着自己的一万白马义从,直冲审配中军。

四周的喊杀之声让刘虞很是不放心,问审配道:“正南,我们还是退入城中防守吧。”

审配笑了笑,摇头并不说话。四周的军士仿佛畏惧公孙瓒的威名一般,白马义从冲击的路线上,那些军士纷纷闪到一边,将自己的中军直接暴露在公孙瓒的枪口前。

公孙瓒并没有考虑太多,因为在这一带作战,敌人纷纷躲开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看见了刘虞,内心不禁一阵发狠:“今日,我就宰了这老儿!”

刘虞的身旁还有一个书生,估计就是那个审配了。公孙瓒看见审配在笑,那种笑,让公孙瓒的心里忽然很不舒服。

还有几百步就可以冲到刘虞面前了,公孙瓒想到自己砍下刘虞头颅的那一刻,热血忽然间开始沸腾。“单经,好兄弟,我要为你报仇了,你睁开眼睛开着吧!”公孙瓒心头默默说道。

天,开始下雨。

这时候正值夏季,雨下的非常快,转眼之间已如倾盆。

大雨非常不利于骑兵的冲击,可公孙瓒相信自己的实力,也不能因为忽然下雨,让正在冲锋的千军万马回头,他继续前冲,目光透过雨帘锁定刘虞的位置。

审配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阴险的笑容更是毫无掩盖:“嘿嘿,老天都在帮我!”

刘虞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问道:“正南,你说什么?”

审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掩饰道:“太尉大人,我们向后稍退一些。”

刘虞看着已经逐渐迫近的公孙瓒,点点头。两人勒马慢慢向后退去。审配身边那蒙脸的武将,忽然高高举起自己的长枪,整个中军马上派成严密的队形。

公孙瓒这时候才看见,这些中军手中的武器都是长长的戟,那戟比骑兵所用的还要长,步兵能用么?

公孙瓒冷笑一声,看着并没有走远的刘虞,长枪一挥:“冲!”

长戟,给白马义从带来的伤亡远远超过公孙瓒的预料。更让公孙瓒无法理解的是,这些手拿长戟的军士战斗意识居然那样的强悍,面对居高临下的白马义从,这些军士的表现远不像刚打过几场胜仗的士兵,他们漠视死亡的神情,只有身经百战之人才能具有。

公孙瓒知道自己遇到麻烦了。双方交换的比例几乎就是一比一,想要打到一个对方的军士,白马义从必须付出一条鲜活的生命。公孙瓒的心在流血,白马义从可是他的心肝,这每一个人,都是他生死相随的好兄弟。

他也想过撤军,等天晴了再打,等到自己能发挥骑兵速度的时候再打。可第一撤军也不太安全,第二么,刘虞就在他前面不远,公孙瓒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每进一步,都有上百个手持大戟的军士被砍倒,而白马义从,也必须以相同的数目倒在敌人的阵前。

这些人根本不是来拼命地,拼命的人公孙瓒见多了,那并不可怕。这些人,好像就是来送死的,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要能在临死前,把一名白马义从拉上就可以了。

公孙瓒打了这么多年仗,头一次感觉到对手的可怕。

麹义,输的不冤。

公孙瓒一步步的向前冲着,白马义从义无反顾的跟在他身后。终于,公孙瓒枪挑三名敌人之后,一个小小的缺口出现在他面前。

并不是敌人崩溃了,而是对方的人数已经无法组成完整的阵型。同样,白马义从也是损失惨重,仅有不足三千骑依旧可以厮杀。

再拼下去,即便的打赢了,白马义从也将永远的消失。公孙瓒不愿意这样,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杀了刘虞。

杀了刘虞,既可以为自己的兄弟报仇,也可以造成敌人地混乱。不管是为了那些死了的兄弟能死得其所,还是为了让活着的兄弟继续活下去,刘虞都必须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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