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筱站在门口愣了神,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严霖是说以后要照顾她,她以为只是生活上让她不孤独一点,所以他们搬在一起住,一人一个房间,也好有个照应。

严霖垂目思忖了几秒钟,他大步外出房间往安筱的房间走去,将安筱的枕头抱了过来,“我会永远照顾你的,等大学毕业后我们就结婚。”

严霖牵起安筱的手将她拉到了房间里。

除了那次喝醉酒之后稀里糊涂发生了关系,他们从来也没有太多的肢体接触,如今大冬天的两个人手心里全是汗。

“严霖……其实你不需要这样,我说过了那次是我明知道你喝醉了,我自愿的,后果我也会自己承担,你对我已经很好了,真的不用这样……”

严霖将安筱推到**,掀开被子将她塞了进去,自己走到了另一边,随手关掉了顶灯,他也躺进了被子里,两个人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严霖闭了闭眼睛,“我现在也是自愿的,睡觉吧。”

外面大雪纷飞,房间里暖气洋溢,安静地只能听到俩人微微错乱的呼吸声。

安筱还坐在**,她抱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如果没有流产的事,或许她跟严霖永远也无法走到这一步,可经过了宫外孕的事,她还怎么能跟他在一起?

倘若以后她真的不能再怀孕,不能为他生儿育女,那这种偷来的幸福也总有一天会溜走了,她根本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

安筱的眼眶微微湿润,她咬着唇角不让自己哭出来,一直忍着,忍着……

在**坐了整整一个小时没有动作过,腿都有些麻了,安筱看了严霖一眼,男人英俊的脸庞就算是睡着也是这么的吸引人,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

双脚才刚刚碰到鞋子,就听到背后一阵窸窣声,她冰凉的后背容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为什么要走?”

安筱仰起头,泪水还是忍不住落了下去,她是多么贪恋这个拥抱却又不得不走开,“如果可以,我真的想从今晚开始永远跟你躺在一张**睡觉……可这是不可能的,我,我可能不能再怀孕的事,你也很清楚,我不想等到我再也放不开的时候你却放弃了。”

“我不会在意的,那都是我的错,却让你白白地承受了那么多痛苦,孩子以后顺其自然就好,严家不需要靠我延续香火。”

“每个女人都希望能为自己最爱的男人生一个孩子,倘若我不再有这种能力,我自己都接受不了我自己,严霖……”安筱哭得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也许你不知道……其实我是个很自私的女人……那天晚上,我明明知道你是错把我当做是容夏才想要我……可我当时在想,夏已经有自己的归宿了,是不是我将错就错之后……你就会跟我在一起……”

严霖仰头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红,他将安筱的身体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安筱,也许你到此时此刻还不知道,我也是个自私的人,那天晚上我甚至对容夏用强,我也自以为只要要了她,她就会离开那个男人跟我走。可后来我真的醉得一塌糊涂,我当真以为你就是她,当我第二天醒来知道原来是你,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就一走了之,因为我喜欢的人不是你,所以我一丁点都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现在我还是那么地自私,你能不能怀孕我真的不在乎,我只是觉得没有了容夏以后,除了你我可能再也接受不了别的女人,你能答应跟我这种自私的男人在一起吗?”

六年的友谊,严霖对安筱的确有很深的愧疚感,没有孩子他不在意,他应该要给安筱一个交代,但刚才那番话也同样是发自肺腑,也许他们在一起之后,哪怕是结婚之后他也无法爱上安筱。

严霖捧住安筱的头,吻上了她的唇,舌尖尝到泪水的咸涩,两具僵硬地身体渐渐开始互拥纠缠。

严霖爱容夏,这是安筱一直都知道的事实,她抗拒不了这个她爱了6年的男人在清醒时候给她的深吻,深入。

哪怕是短暂的,她也愿意享受能够跟他融为一体的时光。

——*——

霍家别墅的大**,狼藉一片,被单枕头全部飞在了地上,霍权玺握了握容夏,仔细评判着,半晌后得出了结论,“的确是小了一些,这还能缩水啊?”

“当然,你不喂我吃好吃的,它就得缩水了。”

怎么可能?天天怕她吃不好,照着营养配方来的,没大反而小了,这完全不科学啊。

霍权玺支起手臂想起身,容夏抱着他的脖子不给他起,“你干嘛去啊?”

“我上网查查,这玩意儿缩水是怎么回事。”

“等下再去,”容夏撅着嘴,一脸奸笑,“我还要。”

……

都一个月没开荤了,明天就要到魔鬼训练营报到了,在这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前期,一次哪里够啊。

时隔一月,容夏再次回到学校,那叫一个人气爆棚啊,不光杨潇跟王丽拉着她讲个没完,连李魔头貌似也对她另眼相看了。

霍晟在贝琳达离开的当天回过一趟霍家,之后也再没有见到过,如今一见,还是这幅吊样儿,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据说,这厮这个月月考考了全班第一!

丫丫的呸!

幸亏容夏躲过了这次月考,否则让她情何以堪呐?

中午放学,原本容夏跟杨潇王丽说好一起去吃麻辣烫的,王丽接了个电话就说不跟她们一起吃了,看她脸蛋红红那样儿,容夏就觉得有奸情。

“丽,我怎么觉着你应该跟我宣布点什么事儿啊?”容夏一条手臂搭着王丽的肩膀问着。

“夏夏,你不知道啊?”杨潇见容夏还不知道那回事,立马啪啪啪地给她从头到尾讲了一通。

“就你给丽丽看的那个照片上的妖孽男,上上个星期我们在校门口的马路上走回宿舍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辆阿斯顿马丁的跑车欻地停在我们面前,吓得我们俩这小心脏啊,差点就给震碎了,下来一戴着墨镜的美男,一开口就喊丽丽的名字,我们说不认识他,他就把墨镜摘了,我俩一瞅,瞬间就吓尿了,竟然就是你手机里的那个妖孽男。”

容夏眨巴着眼睛,愣了三秒钟,终于满血复活,八卦乃是她最爱啊,她立马反手勾住王丽的脖子,奸笑道,“丽丽,老实交代吧,你们俩啥进展呐?我可听我家那位说了,这妖孽男可是只名副其实的禽兽。”

“我跟他没啥进展,我们就吃过几次饭,中午他就是路过这里,才约我吃饭的,夏你别想歪了。”王丽被容夏这么一说,小脸立马就通红了,平日里讲讲h段子她是挺放得开,但一到实事上,王丽可谓是没一点经验,至今没谈过恋爱啊。

“哪能啊,没想歪,我绝对没想歪,你们就是很纯洁地吃吃饭而已,”容夏嘿嘿地拍了拍杨潇的肩,“听者有份,你说是吧潇?”

“就是,不带我们去就是重色轻友!”

……

三人勾肩搭背地走到校门口,英朗那骚包开了辆容夏都叫不出名字的奇怪车子,总之真的很骚!

容夏走到驾驶室旁叩了叩车窗,英朗架着墨镜探出头,扬起薄唇冲她邪魅一笑,娘的!真受不了!果然是妖孽!

“容妞儿,不是听说在家养病吗?怎么又来学校了?”

“你怎么说话呢?你是巴不得我整天待家病死得了是吧?帅哥,勾搭上我家姐们儿,你也不跟我吱一声,够可以的呀你。”

容夏搭着王丽的肩膀,王丽这脸已经红得比柿子还熟了,一直在背后拉着容夏的衣服,让她别说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

“我们只是偶遇吃个便饭而已。”

王丽连连点头。

“偶遇就偶遇,咱4个现在都偶遇了,那也一起吃个便饭吧,嘿嘿。”容夏拉开后座的车门拉着杨潇钻了进去,王丽就只能绕到副驾驶座上去了。

“想吃什么呀?容妞儿。”

“问我干嘛?我们俩就是来蹭饭的,给什么吃什么,顺便了解了解你这只大灰狼对我们家丽丽安了什么心。”

英朗抿唇笑着,看了眼王丽,这女孩子就是脸皮太薄,“你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

男人点点头,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往右拐去。

容夏注意到他戴在食指上的黑色指环,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明明有两次都亲眼看到这枚戒指闪了一道蓝光,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秒钟。

“英朗,问你个事儿,你这戒指哪儿买的?霍权玺也有一个一样的。”

英朗透过黑色镜片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容夏,思忖了几秒,笑道,“这玩意儿可是古董,几年前在英国的一个拍卖会上拍来的,只有两枚,宝贝呦。”

“有多宝贝?多少钱?我见过它会发蓝光。”容夏嫌弃地白了一眼,她才不信这玩意儿能有多值钱,会发光倒是真的。

英朗微微竖眉,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这东西……你别看它黑不溜秋的,它是一种特殊材质做的,能吸收光线,时不时呢就会在灯光下阳光下闪一下光,知道多少钱吗?一千万,一枚。”

英朗也不知道容夏是在白天看到光还是晚上看到光的,随便编着哄哄她吧,男人竖了一下食指,拿人民币吓吓她。

容夏果然被吓到了,就这玩意儿一千万,人民币够她铺一张床了,也就英朗跟霍权玺这种纯土豪干得出来,怪不得霍权玺这么宝贝,原来是个古董。

杨潇跟王丽也被吓到了,她们两家虽然条件也不错,但是一千万一枚戒指,这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

英朗带着她们去了一家西餐厅,一个帅哥带着三个穿校服的女学生到西餐厅吃午餐,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偏偏这地儿跟萧氏集团这么近,偏偏又遇上萧家兄妹就坐在窗口吃饭,上学第一天就这么倒霉。

容夏白了那个位置一眼,立马就拉下了脸,王丽拉了拉她的衣服,小声问她,“怎么了?”

她只能摇摇头,本来就是来蹭饭的。

四人落座,各点了一个套餐。

英朗远远地跟萧宵打了个招呼,起身往萧氏兄妹那桌走了过去。

容夏立马拉着王丽的手,用菜单挡着自己的脸,指了指萧宵,“丽丽,你看那个女人,狐狸精,你可要防着点。”

王丽尴尬地喝着水,“我跟英朗真的没关系,只是吃过两次饭而已。”

能跟这种男神级别的高富帅发生点什么,是王丽想都没想过的,这种高端货,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你不喜欢他吗?你不是很喜欢他这一款的吗?”杨潇也插嘴。

“我喜欢有什么用啊?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种黄毛丫头啊?再说,像他这样的男人就跟小说男主角一样,肯定有很多女人围在他身边的,我可不会做灰姑娘的春梦,自己找难受。”王丽喝了几口水,心情有些低落,这是不争的事实,她肯定配不上英朗,英朗约她吃饭,顶多也是无聊吧。

“那你还答应跟他吃饭干什么?”容夏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吃顿饭而已嘛。”王丽真没想过拒绝,她也下不了那嘴啊,这可是男神呐!

容夏白了王丽一眼,见英朗回来了,淡然地把菜单放回了远处。

英朗扫了她们一眼,一看就知道这几个丫头没干好事,“议论我还是议论那桌的?”

咳咳!

“都议论,我问你……”刚好服务生上菜打断了一下,等菜上好,容夏还是没死心,“我问你啊,你是不是喜欢王丽啊?”

咳!

王丽刚吃了一口牛肉,差点没被噎死,这容夏问得也太直接了吧?这让王丽情何以堪呐?喜欢还好,要说不喜欢,让她还怎么能把这顿饭吃完?

“为什么这么问?”

“你要是不喜欢她,你老约她吃饭干什么?我们可都是好学生,没空陪你玩的。”容夏盯着英朗,她是觉得英朗喜欢王丽也没什么不正常,她跟霍权玺也是这样啊,还不是结婚了,还不是日子过得好幸福好幸福的。

但他要是真像霍权玺说得那样,只是禽兽,容夏也绝不能让他祸害了王丽,这事儿必须得先问清楚。

“我不知道,我又不了解她。”英朗说得不以为然,他的确是无聊了而已,今天真的纯粹是办完事路过,不过王丽这丫头的确长得不错,乖巧可人。

“不了解吃什么饭?”

“不吃怎么了解?”英朗当即驳了回去。

……

嘿!说得还挺有道理!

“你俩不止吃过一次饭了吧,什么时候能吃出个结果来?你要是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没必要了解啊。”

容夏今天不问他个一二三出来,誓不罢休,王丽坐在英朗边上,手里握着刀叉,是完全吃不下一点东西了。

英朗放下刀叉,湿巾擦了擦手,突然揽住了王丽的纤腰,王丽一惊,小脸唰地通红,微微惊恐地看向他,英朗嘴角噙着笑意,“怕什么?我又不会大庭广众地吃了你,我是对你有点意思,你什么时候愿意搬到我家来住,我随时欢迎啊。”

容夏跟杨潇前一秒种还惊叹英朗的举动,后一秒钟听了这男人禽兽不如的话,简直是……渣到了极点。

容夏上半身倾过去,一掌拍在英朗的肩头,“爪子别乱放,我警告你啊,王丽她没谈过恋爱,你别骗她那什么什么的,否则姑奶奶阉了你。”

“夏,我们就吃过两次饭而已,你别乱说了……”王丽擦了擦手,如坐针毡,“我还有事,先走了。”

王丽站起身,她坐在里面,英朗一点让开的意思也没有,将她拉回下来,“我就开开玩笑,你别认真啊,算我错了行吧?”

“我没有这个意思……”王丽垂着头,脸颊红红,真是挺可爱的,英朗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喜欢吃蓝莓味冰淇淋是吧?我给你点个蓝莓冰淇淋,当作给你赔罪了好吧?我这人就喜欢胡说八道,是吧容妞儿?”

英朗这厮还不要脸地冲容夏挤了个媚眼,她跟杨潇对视了一眼,真受不了。

“丽丽,他就那样儿,成天嘴上没个把门的,他要是欺负你,我们俩就帮你割了他……”

话未说完,就见萧瀚升跟萧宵走了过来,萧瀚升笑道,“容夏,你这张口闭口就是男人那玩意儿,霍权玺整天跟你睡在一起,是不是半夜做梦都得防着你啊?”

噗!

桌上其它三人全乐了,连王丽都忍不住笑场。

萧瀚升得意地笑了笑,在容夏仇视的目光中与萧宵离开了餐厅。

放学后,容夏刚走出校门口,老周就已经在那里等了,霍权玺不放心她一个人上下学,自己又不能每天来接送她。

在霍家住了一个多月,那张硬床也被他们睡习惯了,霍晟不在家,没人跟霍权玺对着干,倒也落得个清静。

学校里课程越来越紧张,期末考也越离越近,只剩下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容夏本身底子就不好,又旷了一个月的课,现在越发是跟不上了。

霍权玺除了每天帮她盯着那点作业,也帮不上她其它什么,或许是受了霍晟连着三次考了全班前三的刺激,容夏自己也发奋学习起来。

今晚是圣诞夜,齐港市的天空没有飘起雪花,但也是冷得要死,霍权玺带着容夏去了圣晖教堂做了祷告。

教堂里很是热闹,到处张灯结彩,容夏先前对圣诞节没有特别的感觉,她只知道这是信徒一年之中最大的节日。

教堂还安排了晚会,有小朋友表演,也有大人们一起跳舞。

容夏跟霍权玺坐在一旁吃着东西,这应该是她过得最隆重的一个圣诞节了,往常她就吃个苹果了事了。

“跳舞去。”

容夏双眼睁得老大,真是难以置信,霍权玺这种冰山男还会在这种场合跳舞。

机会难得,可容夏自个儿不争气啊,她从来没学过跳舞这玩意儿。

“我不会啊。”

“我教你,走吧。”

霍权玺向容夏伸出一只手,容夏抿着嘴笑了笑,将手放在了男人的掌心里,还真有点像大上海滩那么回事。

俩人步入舞池,容夏虽然不会跳,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电视里看得多了,也能踏个一两步,她看了看周边的那些人,也就那么回事。

“怎么样,我跳得还……”刚想夸自己几句就踩到了霍权玺的鞋,今晚为了来教堂,她还特意穿了高跟鞋,“没事吧?”

“我没事,刚学难免的,其实这种舞步很简单,用心多走几步就行了,”霍权玺低着头盯着地面教着容夏半步拍,碎步拍……

容夏抱着霍权玺,脑袋刚好可以枕在他的肩上,她仰头看着教堂顶空的大彩球,突然彩球在顶部炸开,飘下成片的白色雪花,落到容夏的鼻尖上,她伸手拿起,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材质做的,怪不得一点湿的感觉都没有。

“唔!你每年圣诞节都过得这么浪漫吗?”

轻歌曼舞,烛光摇曳,雪花纷飞……

容夏枕在霍权玺的肩头,真的也是醉了。

“以前我都是一个人,也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因为有了你,才有了新的感觉。”霍权玺拥在容夏背后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一些。

“是什么样的感觉?”容夏抱着他的脖子同他对视,“是不是类似爱情的感觉啊?”

爱情?他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可能吧。

霍权玺没有回答,只是冲着容夏抿嘴一笑,薄唇立即被吮了一下。

他没否认,容夏就当他是承认了。

“来,再教我一遍,我今晚上一定要把这舞学会。”

“左腿迈上来,右腿迈上来,再左腿……”容夏脚步凌乱地跟着霍权玺的节拍,好多次都差点踩到他的脚,自己都忍不住想笑场。

“你今晚注定要被我再踩一——”容夏笑着抬头,霎时视线被定格住,一个黑色的枪头从黑大衣的露出来,正从身侧对准霍权玺的腰,“小心!”

“呯!”一声枪响响彻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