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笳钤记朱悟能却是拉着马,有草的地方,也不把马给放下来吃草,只顾着低头往前行,嗒嗒嗤嗤的赶着马,转到后门首去。wWw。QuanBen-XiaoShuo。cOM只见那妇人,带了三个女子,在后门外闲立着,看菊花儿耍子。他娘女们看见八戒来时,三个女儿闪将进去,那妇人伫立门首道:“小长老那里去?”

朱悟能丢了缰绳,上前唱了个诺道:“娘!我是来放马的。”

“你师傅也太不开化,在我家做了女婿,还不比做那饱一顿饿一顿的行脚憎强,往西做甚!”那妇人道。

朱悟能笑道:“他们是奉了唐王的旨意,不敢有违君命,不肯干这件事。刚才都在前厅上栽我,我又有些忐忑不安的,只恐娘嫌我嘴长耳大。”

那妇人道:“我也不嫌,只是家下无个家长,招一个倒也罢了,但恐小女儿有些儿嫌丑。”

朱悟能道:“娘,你上复令爱,不要这等拣汉。想我那唐僧人才虽俊,其实不中用。我丑自丑,有几句口号儿,那是虽然人物丑,勤紧有些功。若言千顷地,不用使牛耕。只消一顿钯,布种及时生。没雨能求雨,无风会唤风。房舍若嫌矮,起上二三层。地下不扫扫一扫,阴沟不通通一通。家长里短诸般事,踢天弄井我皆能。”

那妇人道:“既然干得家事,你再去与你师父商量商量看。他不反对,便招你罢。”

朱悟能摆手笑道:“不用商量!他又不是我的生身父母,干与不干,都在于我。”

妇人道:“也罢,也罢,等我与小女说。”看她闪进去,扑的掩上后门。朱悟能也不放马,将马拉向前来。怎知孙悟空已一一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孙悟空转翅回屋,现了本相,先见唐僧道:“师父,悟能牵马来了。”

三藏道:“马若不牵,恐怕撒欢走了。”孙悟空笑将起来,把那妇人与八戒说的勾当,从头说了一遍,三藏也将信将疑的。

不多时,见朱悟能将马拉了回来,三藏问道:“你把马放了?”朱悟能只是轻声道:“四周没什么好草,没处放马。”

“没处放马,那可有处牵马么?”孙悟空贼笑道。

朱悟能听得这话,知道这好管闲事的师兄肯定是尾随自己而去,也不恼怒,低下头去,努嘴皱眉,不再言语。

又听得呀的一声,腰门开了,有两对红灯,一副提壶,香云霭霭,环珮叮叮,那妇人带着三个女儿,走将出来,叫真真、爱爱、怜怜,拜见那取经的人物。那女子排立厅中,朝上礼拜。果然也生得标致,一个个蛾眉横翠,粉面生春。妖娆倾国,窈窕动人。花钿娇态,绣带绝尘。半含樱桃,缓步行兰。满头珠翠,颤巍巍无数宝钗簪;遍体幽香,娇滴滴有花金缕细。说什么楚娃美貌,西子娇容?真个是九天仙女从天降,月里嫦娥出广寒!

三藏低头合掌,沙憎背转身去。孙悟空却是神目一扫,火眼精睛一看,看出几分端倪来,知道是菩萨有心试探,假装不理不睬。

朱悟能虽然没有火眼精睛,但却是熟知西游记历史之人,知道这乃四大菩萨,暗暗嬉笑,却是运转菩提祖师亲传法门,双目宛若水润,迷蒙起来,果然看出几分不妥,那观音所化的女子,取名真真,果然是有几分端庄之意,面目姣好,但面如满月,五官依稀看的出是南海观音大士,而文殊普贤二位菩萨,虽然这相貌是幻化的出来,但许多女子细节地方,却是隐藏的不够好。比如耳上虽有耳环,却无耳洞,喉结也忘了要收回去,还有腰和胸部几乎一般大小,跟观音那不堪一握的细腰简直没得比。特别是两人那腿,站的僵硬,走路时,也是硬邦邦的,大老爷的八字步,这哪是女子走得出来的步子。

转头一看,旁边盈盈嬉笑的妇人,内里却是却是别有一番风韵,“我的乖乖,果然是美女,若非俺老猪功力有进步,这几个菩萨又想不到俺老猪会这等法门,没用心去掩饰,否则俺还真看不透哩。”

妇人道:“四位长老,可肯留心,着那个配我小女么?”

沙憎道:“我们已商议了,着那个姓猪的招赘门下。”

朱悟能摆手道:“兄弟,不要栽我,还从众计较。”

孙悟空却是笑道:“还计较什么?你已是在后门首说合的停停当当,娘都叫了,又有什么计较?师父做个男亲家,这婆儿做个女亲家,等老孙做个保亲,沙僧做个媒人。也不必看通书,今朝是个天恩上吉日,你来拜了师父,进去做了女婿罢。呆子,不要说不妥,你那口里娘也不知叫了多少,又是什么弄不成?快快的应成,带携我们吃些喜酒,也是好处。”说罢他一只手揪着朱悟能,一只手扯住妇人道:“亲家母,带你女婿进去。”

朱悟能脚儿趄趄的要往那里走,那妇人即唤童子:“展抹桌椅,铺排晚斋,管待三位亲家。我领姑夫房里去也。”一壁厢又吩咐庖丁排筵设宴,明晨会亲,那几个童子,又领命讫。他三众吃了斋,急急铺铺,都在客座里安歇不题。

却说朱悟能跟着妇人走进内里,一层层的也不知多少房舍,磕磕撞撞,尽都是门栏绊脚,朱悟能暗暗记住这内里九宫八卦之数,定是做菩萨作弄自己,走多一段路之后,已经是顺畅自如,不再绊脚,只把那妇人看的暗暗称奇。

“娘,慢些儿走,我在这里路生,你带我一带。”朱悟能嬉笑道,却是伸手要去拉那妇人。

妇人脚下一滑,就已经闪避开去,笑道:“这都是仓房、库房、碾房各房,还不曾到那厨房边哩!”

朱悟能赞叹道:“好大的人家。”内里却在腹诽道:“好奢侈的人家,这么大的幻象,需要耗费多**力哩,若是给了俺老猪,那该有多好。”

那妇人道:“女婿,你师兄说今朝是天恩上吉日,就教你招进来了。却只是仓卒间,不曾请得个阴阳,拜堂撒帐,你可朝上拜八拜罢!”

满堂中银烛辉煌,这朱悟能朝上礼拜,拜毕道:“娘,你把那个姐姐配我哩?”

他丈母道:“正是这些儿疑难:我要把大女儿配你,恐二女怪;要把二女配你,恐三女怪;欲将三女配你,又恐大女怪。所以终疑未定。”

朱悟能笑道:“若是如此,你做娘的,你招了我罢,那谁也不能怪了。我幼年间,也曾学得个熬战之法,管教服侍得你欢喜,他们年纪小,还不懂得其中乐趣哩。”

那妇人道:“好女婿啊,你这等没大没小的,连娘也要了,我这三个女儿,最是乖巧,我这里有一方手帕,你顶在头上,遮了脸,撞个天婚,教我女儿从你跟前走过,你伸开手扯倒那个就把那个配了你罢!”

“那若是娘你被我扯倒了,那你就配了我,如何?”朱悟能贼笑道。

“也罢,也罢,若真是能扯到我,那我就配了你,那又如何。”妇人微微面带怒色道。“真真、爱爱、怜怜,都来撞天婚,配与你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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