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笳钤记沙憎道:“师父啊,不知师兄捣得是什么鬼哩。WwW、qUAnbEn-xIaosHuo、cOm”

“什么鬼!这叫做当面人情鬼!树死了,又可医得活?他弄个光皮散儿好看,者着求医治树,单单了脱身走路,还顾得你和我哩!”朱悟能解释道。

三藏面露阴险之色道:“他决不敢撒了我们,我们问他那里求医去。”遂叫道:“悟空,你怎么哄了仙长,解放我等?你往何处去求方?”

孙悟空道:“老孙是真言实语,怎么哄他?古人云,药方自从海上来。我今要上东洋大海,遍游三岛十洲,访问仙翁圣老,求一个起死回生之法,管教医得他树活。只消三日便可打一个来回。”

三藏道:“既如此,就依你说,与你三日之限。三日里来便罢,若三日之外不来,我就念那话儿经了。”

孙悟空道:“遵命,遵命。”孙悟空答应了三藏问话,急整虎皮裙,出门来对镇元子道:“先生放心,我就去就来。你却要好生伏侍我师父,逐日家三茶六饭,不可欠缺。若少了些儿,老孙回来和你算帐,先捣塌你的锅底。衣服禳了,与他浆洗浆洗。脸儿黄了些儿,我不要;若瘦了些儿,不出门。”

镇元子对这死赖泼皮的猴子无可奈何道:“你去,你去,定不教他忍饿。”

好个孙悟空,急纵筋斗云,别了五庄观,径上东洋大海。在半空中,快如掣电,疾如流星,早到蓬莱仙境。按云头,仔细观看,真个好去处,之间蓬莱分合之间,波涛平静,不起丝毫,瑶台倒影,月心偏冷,巨阕光浮,海面拔高。五色烟云,隐隐有光,九霄星落,金鳖岛现。正是寿星、福星、禄星所在之地。

孙悟空一路走来,暗中赞叹,正走之时,松树阴下,有三个老儿围棋,观局者是寿星,对局者是福星、禄星。行者上前叫道:“老弟们,作揖了!”

那三星见了,拂退棋枰,回礼道:“大圣何来?”

孙悟空笑道:“特来寻你们耍子!”

寿星道:“我闻大圣弃道从释,脱性命保护唐僧往西天取经,遂日奔波山路,那些儿得闲,却来耍子。”

孙悟空道:“实不瞒列位说,老孙因往西方,行在半路,有些儿阻滞,特来小事求你们帮忙,不知肯否?”

福星道:“是甚地方?是何阻滞?乞为明示,吾好裁处!”

孙悟空道:“因路过万寿山五庄观有阻。”

三老惊讶道:“五庄观是镇元大仙的仙宫。你莫不是把他人参果偷吃了?你这猴子,不知好歹。那果子闻一闻,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活四万七千年,叫做万寿草还丹。我们的道,不及他多矣!他得之甚易,就可与天齐寿。我们还要养精、炼气、存神,调和龙虎,捉坎填离,不知费多少工夫。你怎么说他的能值甚紧?天下只有此种灵根!”

孙悟空笑道:“偷吃了能值什么,灵根,灵根!我已弄了他个断根哩!”

三老惊道:“怎的断根?”

孙悟空道:“我们前日在他观里,那大仙不在家,只有两个小童,接待了我师父,却将两个人参果奉与我师。我师不认得,只说是三朝未满的孩童,再三不吃。那童子就拿去吃了,不曾让得我们。是老孙就去偷了他三个,我三兄弟吃了。那童子不知高低,贼前贼后的骂个不住。是老孙恼了,把他树打了一棍,推倒在地,树上果子全无,桠开叶落,根出枝伤,已枯死了。不想那童子关住我们,又被老孙扭开锁走了。次日清晨,那先生回家赶来,问答间,语言不和,遂与他赌斗,被他闪一闪,把袍袖展开,一袖子都笼去了。绳缠索绑,拷问鞭敲,就打了一日。是夜又逃了,他又赶上,依旧笼去。他身无寸铁,只是把个尘尾遮架,我兄弟这等三般兵器,却是打他不过。这一番仍旧被他摆布,将布裹漆了我师父与两师弟,却将我下油锅。我又做了个脱身本事走了,把他锅都打破。他见拿我不住,尽有几分醋我。是我又与他好讲,教他放了我师父、师弟,我与他医树管活,两家才得安宁。我想着方从海上来,故此特游仙境,访三位老弟,有甚医树的方儿,传我一个,急救唐僧脱苦?”

这猴子,倒是谎话也说的圆了,推倒树前,已经把人参果吃尽,却说这等风凉话。

三星闻言,心中也闷道:“你这猴儿,全不识人。那镇元子乃地仙之祖,我等乃神仙之宗。你虽得了天仙,还是太乙散数,未入真流,你怎么脱得他手?若是大圣打杀了走兽飞禽,蜾虫鳞长,只用我黍米之丹,可以救活。那人参果乃仙木之根,如何医治?没方,没方!”

孙悟空见说无方,却就眉峰双锁,额蹙千痕。福星道:“大圣,此处无方,他处或有,怎么就生烦恼?”

孙悟空愁眉苦脸道:“无方再寻,果然容易,就是游遍海角天涯,转透三十六天亦是小可。只是我那唐长老法严量窄,止与了我三日期限。三日以外不到,他就要念那《紧箍儿咒》哩!”

三星笑道:“好,好,好!若不是这个法儿拘束你,你又打破天去了。”

寿星道:“大圣放心,不须烦恼。那大仙虽称上辈,却也与我等有识。一则久别,不曾拜望;二来是大圣的人情。如今我三人同去望他一望,就与你道达此情,教那唐和尚莫念《紧箍儿咒》,休说三日五日,只等你求得方来,我们才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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