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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过后,他疯了一般,打电话给当地的机关的人,让任何人都不要碰她的尸/身

他与她唯一的女儿躲在她奶奶怀中,乌黑的眸,恐惧颤栗地看他像疯子一样把家里的东西尽数砸碎。

————————————懒

邻家苏家的小女孩也跑了过来,和他的女儿偎在一起,惊慌地看着他。

哦。

后来,好像,他的老丈人,她的姐夫和他收养的孩子迟濮也过来了。

她的母亲和姐姐,很早就死掉,与她一样,猝死于心脏病。

那是她家族的遗传病。

很难想象,她姐姐和姐夫居然还收养了一个也是心脏有恶疾的孩子。

他们在他耳边说什么,那焦虑又忧伤的神色,他全然听不见,让他最终安静下来的是他与她唯一的女儿。

那双黑亮清澈得像不掺一丝杂质的眼睛。那双酷似她母亲迟筝的眉眼。

*****

终于,在庐山,那个叫杨柳的小旅馆,他看到了她。

再次,看到了她。

她轻伏在窗台前的木桌上,窗外是,如琴湖。

满室是凌乱的画稿。

每一帧,都相同。虫

折了翅的蝴蝶,丑陋的躯干,横卧在一泓秋水前,望眼欲穿,却无法飞渡,永永远远。

断了翅的蝶,除了死是最好的归宿,还有什么。

如琴湖在那边,迟筝在这边

沧海,蝴蝶。

望着那一池子的泪,她的眼睛,没有合上。

仿佛在等待一个什么答案。

又或许,永远也没有答案。

最爱的人的心,她也许曾笃定,但如今,她困苦,迷惘。

在场的人掩了面,旅馆家的孩子恐慌地躲到父母的怀中。

她的死相可怖吗?其实,并不可怖。

恰在冬季,尸身并未**。

一双眸,睁得大大的,仍一如当初的清澈。

他突然不敢仔细看她的眼,怕在那里面看到怨恨,怕她带着对他刻骨的恨堕入轮回。

小小的房间,这时,挤满了人。

只有她在绝望和寂寞中死去。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身/边。

他的妻。

还记得,那天,他对她说,我希望我的妻子是你。

呵呵。

是他把她逼死。

颤抖着把她的头抬起,搂进怀里。

像当初做过了千百遍一样,只是啊,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叫他一声“阿易”。

永远也不会了。

也,早没有了永远。

眸光,跌坠在那张小木桌上。

宣纸上面仍是虫子。

却——他突然怔住。

纸上,还有字

炭笔写成,歪歪斜斜。

当时,她手里只有这支短短的笔。

她的画是鬼斧神工,有人这样说过。

其实,她的字并不漂亮。

在她弥留前,费了心力写的,还是,很丑。

“沈拓,帮我。”

后面还蜿蜒了些炭屑,未完的话。

却绝无关他,或者是他们的女儿。

万丈的心疼和悔意之外,怒,满腔的烈火,他突然很恨。对她切肤刻骨的痛恨起来。

迟筝,你是用这个方法逼我去恨你,把你记一生一世吗。还是说,你的心里,其实最爱的是另外一个人。

沈拓。

这个男人的名字,他知道。

她的事情,从不瞒他。

那是,在她与他人相识以前,追求过她的男人。商人之子,家境殷好。

她曾对他说过,那男子很好。

他笑着问,为什么她最后选了他。

她也只是笑,“易先生,让迟筝保留一个小小的秘密吧。”

这个秘密就是她嫁了他,其实心里还有另一个人是吗。

迟筝。你很好!

*****

办完她的丧事以后,他把自己困在她的画室里。

其实,与其说是画室,不如说是教室,婚后的她,已经鲜少画画

她把她的心力花费在他身/上,在他与她的女儿身/上。

他虽隐退,但交游广阔,早年在官场上商场上的朋友众多,也非泛泛交,平日里多有来往。

有时想想,她其实也不容易。

她是最出色的画者

,却羞涩,也不擅交际,只会埋头画画,不像王璐瑶。

她便跟在他背后,静静看,慢慢学,帮他招呼,操持一个家。

悠言似乎很笨拙,继承不了父亲的智慧,也没有母亲的天赋。

很多朋友来玩,都摇头叹可惜。

迟筝却执拗地陪伴她的小女儿去一笔一笔学,去画。

从最初简单的临摹,到最终繁复的抽象。

她的好,在他的脑里,心里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他很疼,很悔。

却,又对她愈加痛恨起来。

因为她的好,因为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写下的不是他的名。

也许,是他们女儿的名字,他还会好过一些。

她死前可悲的疑问,此刻似乎也变成了他的疑问。

迟筝的心。

你的心。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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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亲们,下一更稍后。额,衔接链子好像还是不对,不再贴了~~~~呵呵,不管怎样,谢谢每一位亲的投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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