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亦正亦邪
“我们撤——”
吸星魔庞大的身躯飞掠而下，落于湖岸上，向灵台圣境外飞去，冥星道人背起欧阳小溪和暮星道人紧随其后，如丧家之犬一般逃去，不片刻便消失在茫茫云雾之中。
“这夹谷老魔头还算见机得快，否则欧阳小溪只怕『性』命难保。”公孙小巧看着远去的吸星魔四人笑道。
“欧阳小溪受这一次灵眼力量催动锁龙刀碎片之袭，没有十年的修炼，只怕很难复原。”灵仙亦是微笑道。
方道人抚须淡然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此番损失最大的莫过于吸星魔这老怪物，遭到道宗反噬术之噬，一身修为至少锐减三百年，看来修炼界倒是可以平静一段时间了。”
灵仙的目光落在了姓赋晨的身上，脸上微『露』忧『色』，缓缓道：“大师兄，此子不知道是何来历、是正是邪，灵芽在此子身上凝形，却不知是祸是福。”
公孙小巧点了点头道：“这小娃儿身上倒是有一股仙家真气，只是似乎还另外蕴藏着一股甚是霸道的邪气，而他本身所修的真气虽是道家真气，却并非清纯，看起来亦正亦邪，难以分辨，的确是让人看不透。”
方道人微笑道：“自亘古以来，天道自然便早已存在，从混沌之初的无极，到后来盘古大帝开天辟地，使得天地之间有了正气邪气之分，亦即是所谓的太极。不论正气还是邪气，都是由无极幻化而来，在无极世界里，正气便是邪气，邪气也是正气，正正邪邪，本自不分。
“而道家太极与无极转换之道，说的亦正是这个道理，邪气因缘可化正气，正气因缘亦可变邪气，若斯，正邪之间本是没有多大界限的，一切在冥冥之中早有定数。不论姓小友将来是正也好、邪也罢，都有其缘。我盘和宗几千年来，从来不以正道自居，亦没有对邪道有所摒弃，遵循的也正是此理。
“公孙师弟、微生师妹，对于此中微妙之处，若是想不明白，该当回去再想想便知。”
灵仙微生长灵和错仙公孙小巧恭敬地道：“师兄说的是，过着于太极，便是失了无极之理，而过着于无极，又失了『性』与命之修合，我等受教了。”
方道人微笑道：“如此甚好，姓小友能身怀仙家真气，说明他本体绝非极邪；身为天生如意棍之主，说明上有天意，便邪亦有所担，至于所担为何，却非我等所能晓知；而他因缘而入我灵台圣境，却是灵眼之有缘人，又说明他本是地星灵体之躯。
“此子身份、躯体皆是复杂甚极，看起来似混沌之无极，又似两分之太极，将来如何变幻正固，一切还得依缘。”
说到这里，方道人看着变成了无比碧透、里面似有无数碧蓝血管在穿梭流转的姓赋晨微叹道：“天有劫，地有运，混沌体生，六界只怕要有变了。”
灵仙脸『色』微变道：“师兄之意，姓小友乃是应运而生？”
方道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年前，流星横空，帚雨飞撒，我心中一动，三更起卦，得乾三卦，示为天将大『乱』、潜龙飞天之象，而龙扬之征，却在地星。从种种迹象表明，此子确有运生之势。只是天衍大道，我道行有限，又如何能测知，一切随机缘吧。”
三人的目光齐聚到姓赋晨的身上，似是想从姓赋晨的身上看出什么。
这仔细一看，灵仙不禁一惊道：“地星灵气似乎与姓小友身上的那股霸道邪气斗了起来。”
方道人肃然道：“我们先看看再说，看来姓小友身上的这股霸道邪气恐怕比他身上的仙家真气更不简单。”
原来只这一会功夫，姓赋晨碧透的身体里突然现出一股晶莹剔透的黑『色』亮点，那亮点初时只是一点，在仿若无数的碧蓝透明血管经脉之中慢慢游移着，所过之处，血管经脉中的蓝光纷纷避了开去，随即又聚集而至，看起来似是意欲把黑点包围其中。
可是蓝光每聚得一丛，那晶莹剔透的黑『色』亮点便会一分为二，反将蓝光驱除慢慢吞噬，而后蓝光再聚，各黑『色』亮点再分，且每一颗黑『色』亮点分开之后还是那么大的一点，丝毫没有因为一分为二而变小。
于是，随着似是无穷无尽的蓝光汇聚，黑『色』亮点也似是无穷无尽的以几何倍数的分裂方式分开，再逐一将聚集的蓝光吞噬掉，不过两个小时，黑『色』的亮点便布满了姓赋晨变得透明的、碧蓝的经脉和血管，而那耀眼的蓝光却丝毫没有弱下之势。
密密麻麻的黑点，层出不穷的蓝光，在姓赋晨看上去透明的身体里布成了一道诡异的图画。
而随着黑点和聚集蓝光的不断增加，又过了一天之后，那些血管还经脉似乎都已有溢满之势，黑点竟然开始从血管和经脉中游了出来。
而姓赋晨身上的蓝光是无所不在的，一有黑点游出，进入他的五脏六腑和皮膜之中，蓝光立即便象是猫儿见到老鼠一般的围聚过来，又出现了黑点分解吞噬聚集的蓝光的现象。
由此，姓赋晨的身体似乎成了一个黑『色』亮点和蓝光战斗的战场，又象是一个人体化学反应机，不断的在变化着、聚集着、吞噬着。
五脏六腑、皮膜完了之后，便是筋，最后是骨，姓赋晨的身上不断的发出哔啪哔啪的声响，似是骨头扩张，又似是髓质烫裂，似是肌肉爆开，又似是精筋拉长……如此种种，不一而述。
在空中守候了三个小时之后，灵台三仙早就退到了灵阁顶上，各自盘膝坐下。方道人不说话，灵仙和错仙也没有再问。
如此一直到了第三天，姓赋晨的身上已然没有任何地方是属于他自己的了，无穷无尽的黑『色』亮点变成了泛着蓝光的诡奇黑点，似乎那些被吞噬的蓝光都已被黑『色』亮点吸收，但在黑点与黑点的间隙之中，仍然聚结着无数的蓝光，而那些蓝光似乎也变了样，其中泛着一层极淡极淡的金『色』光芒。
“姓小友身上的这股霸道邪气果然霸道而强大，以地星千年聚集的灵气，竟然最后还是被它吸收殆尽，使得地星灵气都变得亦正亦邪起来，只有那些与他身上的仙家真气合在一起的那些灵气，因为人仙家真气的固移作用，这才逃过了被这股霸道邪气吞噬之危。”方道人这三天来一直目不转睛地在观察着姓赋晨身上的变化，直到此时，他才长叹了一声道。
“师兄，如此说来，他现在身上竟然是那股霸道邪气占了先，那灵芽的聚结又如何？以姓小友身上如此霸道的邪气，以后会不会成为邪恶的魔人？”灵仙甚是担心地问道。
方道人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姓小友身上的霸道邪气虽然强大而邪异，但却是以霸为主，邪为次，这是邪中正居之邪，只要不发生甚意外，加上他身上有仙家真气在侧相辅，就算作恶也不会恶到哪里去。此等情形，方是应运之最佳状况。”
公孙小巧皱眉道：“那灵芽呢？又如何凝结，似乎现在还看不出端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