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斗武艺胤禟表白
这一边动起手来和那一边两个扑到一起打架却是完全不同。两人都没有靠近对方丝毫，但是招式凌厉处处杀机，胤誐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果断的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胤禛和孛日帖赤那这边。这两人过招并不似满蒙的摔跤库布，而是汉人的武功。就连胤誐也忍不住惊叹，他从来不知道一向沉默低调的四哥居然会有这么好的功夫，虽然他素来自认功夫在兄弟们里面算是好的，但是和四哥比起来肯定还是差的多的。还有这个蒙古世子，你一个蒙古人汉人的功夫学那么好干什么？这边打得激烈，就连原本来纠缠不休的胤祯胤祥也停了下来望向这边。
“四阿哥，我就知道皇上这些皇子里肯定是你武功最好！”孛日帖赤那笑道，手下却是毫不留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胤禛有什么深仇大恨呢。胤禛寒声道：“本贝勒倒没想到世子竟然有如此修为。世子不仅汉人的武功不错，汉话说的更不错。”蒙古人会说汉语的人不多，说的好的更没有。眼前这个科尔沁亲王世子竟然将满汉蒙三语说的都如自己的母语一般流畅，却是让胤禛有些惊讶。孛日帖赤那笑道：“小王从小便对汉人的文化十分感兴趣，因此专门跟人学过一些。”胤禛冷哼一声，你的祖先曾经对汉人的地方更感兴趣。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经过了几十招也未分出胜负。
胤誐三人站在一边观战，胤祯不信的看着不远处那若矫龙一般的身影不由道：“怎么可能？”在胤祯眼里，这个跟自己不亲的四哥武不如大阿哥，十哥，文不如三哥八哥，除了会冷着一张脸教训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和十三打架他都能那么轻易地拉开他们了。并不仅仅是因为年龄比他们打了几岁的原因，这样的功夫即使是大哥也未必能及得上。胤祥哼了哼道：“你知道什么？”虽然那时候胤祥还小但是他依然记得很多事情，比如他还很小的时候，四哥其实文武都很出众，经常被上书房的师傅们夸奖。叫骑射的师傅也很喜欢四哥。但是皇阿玛从来不会如对他们一样的夸赞，无论师傅们在皇阿玛面前怎么称赞四哥，最后四哥能得到的必定都是皇阿玛的一番批评责怪。后来渐渐地所有人都知道皇阿玛不喜欢四哥，四哥也渐渐收敛了所有的光芒。时间久了就连他自己也忘了四哥在还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了一身连大内高手也不及的武功。
“皇上驾到！”
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各自拍出一掌，双掌相对，两人都被震得连退十几步才稳住身形，孛日帖赤那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住汹涌的气血，赞道：“四阿哥好功夫。”胤禛对他的称赞恍如未闻，转身跪倒在地，“儿臣恭迎皇阿玛。”康熙翻身下马，扫了众人一眼道：“你们在做什么？”胤祥连忙笑道：“回皇阿玛，儿臣…儿臣和十四弟闹着玩儿呢
。”康熙冷笑一声，“闹着玩儿？玩儿到围场里了？”胤祥陪笑道：“儿臣不是刚猎到一头虎，心里高兴么。”康熙原本也没有当着外人的面惩罚自己儿子的意思，也就顺着胤祥的话问道：“你的猎物呢？还有老十四，第一次围猎不会是空手而回了吧？”胤祯傲然道：“当然不会！回皇阿玛，儿臣打了两只孢子，五只山鸡，三只野兔还有一只狐狸。正好给额娘做个围脖。”康熙点头道：“你倒是孝心有加。”说话间，侍卫们已经将胤祥猎的老虎送到康熙跟前来了，果然是一只形态极其威武的猛虎。一支箭从左眼射入直接深入大脑，只怕这老虎连挣扎都没有就倒地命绝了，可见射箭的人臂力之强。康熙看着胤祥的目光满是赞赏的光芒，道：“好，不愧是朕的拼命十三郎。回去重重有赏。”胤祥连忙拜谢道：“谢皇阿玛。儿臣想将这虎皮献给皇阿玛，还望皇阿玛不弃。”康熙笑道：“既然是十三阿哥的孝心，朕就收下了。但是，有功要赏，有错，同样要罚。你们身为皇子在围猎之时斗殴，回宫后各自闭门思过一月。还有老四老十，身为兄长不知教导弟弟，也一并罚了。”
胤誐只觉得这是飞来横祸，他不过是站在一边看热闹招谁惹谁了？但是看到赶上来的胤禩对着自己摇了摇头，也只好咽下心中的不满领旨谢恩了。
康熙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孛日帖赤那，淡淡道：“孛日帖赤那，你怎么也在这里？今天收获如何？”孛日帖赤那笑道：“还不错，孛日帖赤那看到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切磋武艺，一时手痒就和四阿哥切磋了一番。请皇上降罪。”康熙挥手道：“罢了，下不为例，若是想切磋武艺，回头到校场上去就是了。老四，你也记下了。”胤禛道：“儿臣知错。谢皇阿玛不罪之恩。”
康熙来去匆匆，训完了几个儿子便带着胤祥的猎物走了，胤禛也带着黛玉和胤祥走了，孛日帖赤那看看无事，撇了撇嘴角也跟着走了。只留下胤禩一行人走在最后，胤禟冷笑一声道：“刚才在外面还以为皇阿玛发多大的火呢，八哥你还巴巴的赶来。也不过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罢了。”胤禩笑道：“十三弟和十四弟从小打到大，你看皇阿玛什么时候罚过他们？何况十三弟今儿可在蒙古王爷们面前露了脸。刚刚在外面皇阿玛不过是做给蒙古王爷和皇室宗亲们看的罢了。他老人家都亲自进来罚了两位阿哥了，难不成还有人敢去问皇上是怎么罚的？这事儿自然也就算了。”胤禟道：“老四和孛日帖赤那不也动手了么？皇阿玛根本就直接当成没看到了。”胤禩看了他一眼道：“孛日帖赤那是科尔沁亲王世子，未来的科尔沁亲王。你想皇阿玛怎么罚他？既然不能罚他，四哥自然也只能一起免了。”
胤誐摸了摸头对胤禟道：“九哥，你以后可别去招惹四哥
。”
胤禟不屑的睨了他一眼道：“爷招惹他怎么了？”胤誐道：“不是弟弟看不起你，凭四哥的身手就是十个您也不能跟他上论。”胤禟不信的哼了一声，胤禩想了想方才道：“九弟，十弟的话听着也没错。虽然说咱们身为皇子四哥也不至于光明正大的揍你一顿，但是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胤禟道：“八哥，你也觉得我不是老四的对手？”胤禩笑道：“你没忘四哥大婚之夜那晚你是怎么被摔了的吧？当时我没仔细想，你们年纪小和四哥也不亲不知道。我记得四哥十二三岁的时候身手似乎就极好了。有一回连教功夫的师傅也被他摔得不轻。当时那师傅还挺高兴的，直夸四哥将来必定能够驰骋沙场，成为我大清的一代名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皇阿玛却教训四哥不知道尊师敬长，后来四哥和大哥也交过手，竟将大他六岁已经上过战场的大哥打得节节败退。事后皇阿玛又说四哥以下犯上，不敬兄长。让他闭门思过了半个月。之后四哥大病了一场，从此以后功夫似乎就放下了。”胤誐想了想道：“我记得似乎有一段时间四哥经常被皇阿玛骂。当时我额娘还跟身边的人说四哥也挺可怜的，这就是没额娘照顾的孩子。所以…额娘过世的时候我也特怕，皇阿玛会不会也像那样天天骂我。”
胤禩想起温僖贵妃刚过世那一段时间，胤誐却是天天躲着皇阿玛走，当时大家都觉得奇怪，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胤誐道：“这些年皇阿玛一直对四哥不冷不淡的，比对其他人也严厉的多。大概是四哥被皇阿玛训得多了才开始韬光养晦了吧。今儿一看，四哥那一身武功可不是放下了啊。”分明是高的不像话，胤誐虽然自认比不上四哥也比不上那个孛日帖赤那，但是他也看得出来，刚刚那一架绝对是孛日帖赤那吃亏了、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还有点气息不稳呢。四哥刚刚走过去那可是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胤誐还真有些怕哪天九哥一不小心就被四哥给打死了。胤誐是个直性子，想什么脸上就表现出什么。胤禩笑道：“老十你放心吧，四哥绝对不会那么鲁莽的。伤了九弟对他也没好处。”胤誐想了想，点头道：“说的也是，要是四哥不能忍得话，这些年早拍死老十四了。”
一边的胤祯听了这话，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眼中闪烁着坚定地光芒，他一定回超过他的！
“福晋，德妃娘娘有请。”黛玉坐在帐篷里作画儿，除了射猎第一天以外黛玉都没有再去围场观看。主要是最近不知怎么的总是觉得有些没精神，特别讨厌喧闹的地方。所以便向康熙求了情留在帐篷里，不过也被康熙要挟画一幅木兰秋弥图给他。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笔黛玉起身到一边净了手问道：“有说什么事儿么？”莫兰道：“来传话的人只说德妃娘娘怕福晋一个人孤单，刚好九格格和十三格格也在她那儿，所以请福晋也过去坐坐
。”黛玉点点头，想起可爱伶俐的恪儿微微皱了下眉道：“正好我也找恪儿有点事儿。”
换了身衣服，黛玉便带着莫兰往德妃所处的地方去了。德妃并不是跟康熙同住，而是与九格格和十三格格住在一起。算是康熙体恤德妃九格格马上就要出嫁了让她们母女多相处一些时候的意思。刚出了帐篷没多远，黛玉却被人叫住了，“玉格格。”黛玉秀眉微挑，自从大婚之后，似乎没有人再叫过她玉格格了。也只有西林觉罗府的老人和暗部七阁的主事在外面的时候才如此称呼。转过身看着站在身后的人，淡淡笑道：“九弟，你该叫我四嫂才是。”胤禟脸色有些阴郁的沉了沉，道：“我有些话想和你说。”黛玉淡淡道：“九阿哥怎么没有跟皇阿玛一起去狩猎？”胤禟脸上闪过一丝怒色，沉声道：“我有事要给你说！”黛玉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有什么事九弟但说无妨。”胤禟转身往外走去，道：“换个地方说话！”黛玉却并没有跟上去，淡淡道：“叔嫂有别，瓜田李下。九弟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是了。”胤禟眼中怒芒毕现，伸手就要去拉黛玉，却被一只手半途给截了下来，莫兰握着胤禟的手腕道：“九阿哥，请自重。”
胤禟冷笑一声道：“大胆贱婢！上次拦着十四弟，这次你连九爷也敢拦了？”
莫兰神色从容甚至还带了点微笑道：“九爷见谅。奴婢还是那句话，还请九爷自重的好。”胤禟道：“爷偏要，你又如何？”一把挥开莫兰的手伸手再去抓黛玉，可惜手指在碰到黛玉衣袖的前一刻再次被拦截，莫兰沉声道：“九爷如此，莫怪奴婢得罪了。”轻轻一掌将胤禟推到一边，莫兰挡在了黛玉身前。胤禟也是学过拳脚功夫的，一看这模样就知道莫兰必定也是会武功的。没想到黛玉身边竟然还有这样会武功的丫头，胤禟只能脸色阴沉的瞪着眼前的两人。黛玉见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得道：“九弟，有什么话你直说吧，我还要去德妃娘娘那儿呢。”胤禟神色动了动，道：“正好我也要去德妃娘娘那里。咱们同行吧。”黛玉对这个咱们皱了皱眉，也没有反驳，道：“九弟先行。”胤禟皱眉，恨恨的瞪着她道：“不要叫爷九弟！”黛玉有些困扰的蹙眉，心中也很是不悦，淡淡道：“既如此，九阿哥请先行。”这声九阿哥显然是透着冷淡的，但是听在胤禟耳里却是怎么都比那声九弟顺耳的多。看了看黛玉冷淡的容颜胤禟侧身走在黛玉身前不远不近的地方。
“九阿哥有什么话要说？”黛玉问道。
胤禟转身看着她道：“皇阿玛下旨赐婚之前我去求过额娘。”黛玉挑眉无语，胤禟一字一顿，道：“我去求额娘请皇阿玛把你只给我
。”
黛玉一怔，正色道：“九阿哥，现在你觉得说这个合适么？”胤禟道：“有什么不合适的？”黛玉冷冷一笑道：“我和四哥已经成亲了，我是你四嫂。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这话，九阿哥就当没说过，我也当成没听见。”黛玉抬起手做了个不经意的手势，身边的莫兰微微点了点头，退到了一边。胤禟咬牙，阴狠的盯着她道：“我为什么要当没说过？还是你不敢听？”黛玉点头道：“我确是不敢听。身为四福晋我不敢让四哥因为我而名声蒙尘。”胤禟怒道：“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就因为皇阿玛把你只给了他？”黛玉唇边扬起浅浅的微笑道：“因为他是四哥，我只会对他一个人好。如果不是他，无论当初皇阿玛指婚的是谁，我都不会对他好的。”明明是清婉而出尘的微笑，却看得胤禟怒火中烧恨不得毁灭一切，“凭什么？！我不会放过他的！他有什么好？”
黛玉脸上的微笑渐渐带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漫天的寒意，清美的眸中闪动着如刀锋一般的寒光，“我劝九阿哥凡是三思而后行，谁敢伤害四哥，我必叫他…生不如此！”
胤禟冷笑一声，道：“我等着。你说…如果让人看到我们在这儿…会如何？”胤禟阴柔的容颜流动着一丝疯狂的笑意。这时候康熙带着众皇子宗室和蒙古王爷们出去打猎了。营地里只有几个没去的女眷和少许侍卫，但是也并不是没人。如果有人看到两人在这里吵架……黛玉并不担心，刚刚胤禟说出那句话之后，她就以暗语的方式莫兰传消息给朔风和朔月，让他们注意四周的情况了。只是胤禟的话让她产生了一丝警惕道：“你想做什么？”胤禟笑眯眯的道：“若是有人知道我那好四哥心心念念疼爱有加的福晋背着他和别人幽会，不知道四哥的脸色会变成什么样啊？”黛玉冷笑一声道：“原来是打这种主意？那也没什么。真到了那个时候大不了一死以证清白罢了。”
“你！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黛玉淡然道：“我可以为了四哥连命都不要，只是不知道九阿哥还要不要自己的命？还要不要八阿哥的命？”
“你什么意思？”胤禟盯着她，除了额娘和十弟，对胤禟来说最重要的亲人就是八哥了。黛玉浅笑道：“你想陷害我，悔四哥名誉。你说我敢不敢陷害你和八阿哥？”胤禟冷笑道：“你以为皇阿玛会信你？”黛玉悠然道：“如果我赌上我的命呢？或者九阿哥敢跟我赌一赌？我爹爹是一方重臣，皇阿玛轻易不会动。我只有我自己，九阿哥想用身后的人跟我一起赌么？”胤禟沉默，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女子决绝的笑容
。他终究不如她狠心，她说的不错，她只有她自己，而自己身后还有额娘，八哥十弟，还有整个郭络罗家。他赌不起！何况…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和她两败俱伤。看清胤禟脸上的神色，黛玉垂眸，淡淡道：“九阿哥好自为之。”
胤禟紧咬着牙，许久才沉声道：“如果当初……”黛玉道：“没有如果。九阿哥应当听说过一句话。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这种心情和小孩子吃不到糖有什么两样？我自问还不到倾国倾城的地步，还请九阿哥不要伤人伤己，以免将来后悔莫及。”不过许久，胤禟终于退步，咬牙道：“好！你赢了。今天的话你就当我没提过。”黛玉微微一福道：“如此就多谢九阿哥了。我看九阿哥大约还有事也没空去德妃娘娘处了。告辞。”
“等等。”胤禟叫住她道：“那个贾迎春，回头爷送去你那里侍候。”
黛玉不解的挑眉，虽然说有福晋们之间送丫头的，但是还没有听说过送格格这一出的。胤禟有些恼羞成怒的道：“那个女人烦死人了！一天到晚像个木头似的。爷没兴趣！她不是你表姐么，送你了。”黛玉还在犹豫，就听胤禟道：“她现在就在这里，你不要爷就丢进围场里喂狼！”
闻言，黛玉只得无奈的道：“那就多谢九阿哥了。”
胤禟哼了一声，道了句回头让福晋给你送过去甩袖走了，留下黛玉和莫兰面面相觑，半晌莫兰才道：“这个九阿哥…这叫什么事儿。若是叫贝勒爷知道了岂不是会不高兴，还会坏了福晋的名声。”黛玉也只得苦笑，她可真不知道自己和九阿哥什么时候有过交集，就是八阿哥仿佛也比和九阿哥多说过几句话。只记得大婚当天九阿哥就一直对四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也只当是他们兄弟关系原本就不好，却不想还有这么一出。
黛玉无奈道：“这事儿我会跟四哥说。”
莫兰吓了一跳道：“福晋，不用了吧。有朔风和朔月看着，刚刚的事绝对不会传到别人耳里。给贝勒爷知道了贝勒爷还不生气？”黛玉道：“纸包不住火，与其万一什么时候被别人说出来，还不如我亲自跟四哥说。何况我也不想瞒着四哥什么。四哥不会生气的。”莫兰沉静温柔的脸变成了苦瓜脸，四爷不会跟福晋生气，但是肯定会跟她生气，怪她没有看好福晋才让九阿哥有机可趁。想起自己前几天还想看四爷的好戏，没想到报应这么快就来了，做人果然不能太过分了。
黛玉看着她摇了摇，笑道：“走吧，别让德妃娘娘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