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柯知道自己这辈子姓什么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周岁了,因为抓周是传统,皇家虽说不信什么抓周定终身的事情,不过,还是承袭了下来。一般人家在抓周之前都会训练一下,免得抓到什么不该抓的东西。

皇后也很干脆,提前半个月就开始训练,她直接就将书本涂得花花绿绿的,还在上面抹上了蜂蜜,引着沈柯去抓,沈柯自然是一教就会,重复了好几次之后,皇后放下心来,却见沈柯在那里翻书,那是本《百家姓》,干脆就开始拿着百家姓给沈柯指点,然后就说道:“这是宋朝那会儿编的,赵是国姓,所以放在了头一个,本朝国姓却是徒!”

沈柯顿时知道,自己应该叫做徒景年了,不过还是乖乖地坐在那里听着,皇后见他似乎听得很认真,也很高兴,毕竟,大家都觉得早慧不是坏事,因此,继续笑吟吟地指了指百家姓上的一个字,道:“这个呢,就是阿鲤外祖家的姓氏了,姓苏,记住了吗?”

沈柯,不,应该叫徒景年了,却是“格格”笑着,伸手拽过皇后手上的三字经,手上一个用力,“哗啦”就被撕成了两片。

皇后愕然,不过很快掩口而笑:“我可真是魔怔了,你这小家伙才多大点人,哪里就听得懂这些了!不过,记住了,到时候,就给母后拿这个,知道了吗?”

徒景年嗯嗯啊啊了几声,径自装作不经意地撕书,眼睛不时瞟过书上的字,心中定了定,百家姓似乎内容没有太多变化,但是徒这个姓,不说稀少不稀少的问题,从来没听说过哪个皇室姓这个啊!难道是女儿说的架空?不过这样也好,不必去回想那些自己也不知道对不对的历史知识了。徒景年觉得轻松了很多,他的出现已经是蝴蝶效应,就算有什么历史,放到现在也未必有多少管用的了,何况,先知先觉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反而容易让人失去判断。甚至,上辈子的那些经验放在这辈子能用的也就那么多,他能够用的惟有自己的大脑。

值得庆幸的是,前段时间他已经发现,自己的大脑似乎因此变得发达了许多,不光过目不忘,甚至还记得上辈子学过的那些知识,这才是他最大的财富。

再次被奶娘喂了一次奶,又吃了一碗蒸得嫩嫩的虾仁蒸蛋,徒景年被奶娘宫女伺候着换上了一身衣服,衣服颜色实在很闪亮,是那种大红色,上面用金线绣着吉祥图纹,脖子上被挂了一只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金项圈,项圈并不沉重,毕竟得考虑到孩子的脖子承受力的问题,里面是中空的,大概还装了几粒珍珠什么的,徒景年伸手晃了一下,叮当作响。

徒景年被折腾了老半天,但是最终露面也就一会儿,尤其他抓周的时候很是干脆利落,顺手就抓了一本薄薄的《论语》,然后又抓住了一个非常精致的玩具剑,主要是这柄玩具剑的剑鞘和剑柄实在是比较夸张,剑鞘是用金丝编织出来的,上面还镶嵌着各色的宝石珍珠,剑柄上同样嵌着一对明珠,非常具备暴发户的气质。不过,这是桌上各色陈列品的通例,各个都是花花绿绿的,哪怕是砚台,也是用的绿端还有红丝砚弄出来的,也没看见什么胭脂之类的,看起来,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

这边徒景年抓了论语和剑,那边主持抓周仪式的人立马来了句:“小皇子文武双全,文可定国,武可安邦!”

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真的是一抓定终身,不过有个好寓意自然是皆大欢喜。徒景年依旧没认识几个人,或者说是在场的人里面,也没有地位高过他母亲的,看样子,他头顶上并不会有什么太后存在,妃嫔似乎也不算多,反正出现在他面前的也就是五六个,应该是位份比较高的嫔妃,不过,徒景年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宫妃的品级情况就是了。

即便在大家都觉得没有童年的皇宫里面,这头几年,徒景年还是过得挺滋润的,除了皇后之外,虽说后来也有个才人怀孕,也顺利生下来了,但是却是个有些病怏怏的公主,那个才人也是运气,不过是偶然承宠了一次便得以受孕,但是她本身没有多高的出身,也没有多少吸引皇帝的本钱,很快便被皇帝遗忘,好在谁也不敢接手那个不知道能不能养大的公主,她得以抚养公主,内务府哪怕看在公主的份上,也不会过于苛待了她。

徒景年如今不过是跟着皇后学一些启蒙的书籍,背地里面皇后还让嬷嬷告诉他一些朝堂上的大臣勋贵还有宗室的一些事情。皇帝对现阶段唯一的儿子也比较有耐心,对他也很是关心,加上皇后的调和,父子两个也算是一片温情。

徒景年虚岁五岁那年,满打满算周岁也就是不到三岁,皇后再次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