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看着雪雁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除了有关雪雁的不分,其它按原计划行事,行动吧”

林一躬身应是,然后嘴巴微微动了一下,发出的却不是人耳能听到的声音,而是只有机甲兽才能接收到的波段。

雪雁这边刚刚上到后山上,深深的呼吸了下山上的清新空气,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起来,转身看向山下的庄园,静静的屹立在阳光下,安静祥和的让人觉得安心而温暖。

雪雁静静的看着庄园,她也不想离开这里,这些日子的宁静,也让她深深的迷恋,一旦回到扬州,那些烦扰的事情就都要接踵而来了,再想要这种悠闲的日子可就没有了。

可是想到当初和姑娘上京时,父亲母亲对她的不舍,府上那么多的丫头,都不想跟着姑娘背井离乡来贾府过寄人篱下的生活,只有她义无反顾的来了,这么多年对父亲母亲她也是想念的,当初她为了姑娘离家,现在就算姑娘为了她回姑苏吧。

雪雁出了会儿神,晒在身上暖洋洋的阳光开始西落的时候,雪雁放空的眼光才慢慢重新聚焦在了庄园上。

回过神来的雪雁,眼光再次看向庄园,发现原本安静的庄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些黑衣人正悄无声息的迅速包围了庄园。

在血色的夕阳中,雪雁仿佛能感觉到从那些黑衣人身上森森的杀气。

雪雁惊慌的用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唯恐自己尖叫出声,慌乱的眼神在斑驳的林荫中找了一个隐蔽的草丛,踩着仓皇的脚步,把自己的身子严实的藏了进去,只留下一双惊恐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山下的庄园。

黑衣人只是包围着园子,悄悄的埋伏着,没有轻易的动手,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此时在住着天下最尊贵之人的皇宫里,太上皇真冷笑着对陪伴了他半生的大太监安德强说道,“哼,朕就说吗,那林如海老奸巨猾的狐狸一个,怎么可能让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孤零零的上京去他那煊煊赫赫的岳家,而不做安排。如果那林家的丫头安安生生的在贾家呆着,做着和时下那些官家的小姑娘一样不知民间疾苦的事,我还真就相信了林如海的事那丫头不知道,可是她这一自作聪明的遁走,反让我怀疑到了她身上”

安德强作为陪伴了太上皇几十年的奴才,在太上皇的面前颇有些脸面,尤其是在太上皇退位后,一些和朝政干系不大的事,他就算说些什么,太上皇也是不会介意的,像现在说的是林家的丫头,他插嘴也是无事的,“太上皇圣明,那小丫头的一点子小心思又怎会逃得过您的法眼”

安德强说到这里,故意一脸疑惑不知该不该问的样子,太上皇斜眯他一眼,“你个老奴才,在朕面前还有什么不当说的不成,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你朕还能不了解,难不成还能因你一时的失言,朕就斩了你不成”

安德强嘿嘿一笑,“奴才自然知道太上皇对奴才的好,奴才只是想不明白,分明有很多人都证明了那林如海的女儿确确实实没了,为何您就认定了她是借此死遁了?”

太上皇得意的一笑,“你个老奴才,怎么还想着非得开棺验尸确认下不成”。

“给奴才几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有那意思啊”安德强赶忙摇头否认,这话他可不敢说,那林如海怎么说也是顶着一个二品大员的名头死在了任上的,不管太上皇对他到底还有多少情谊,这种刨人家姑娘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的坟的事,真要是由他这个阉人口里说出来,朝堂上那些早就看他不顺眼的老古板们,还不得死谏让太上皇立刻诛杀了他啊。

太上皇也知道安德强在忌讳什么,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难为他,“朕为何知道,德强啊,你可知道林如海为何要送他女儿上京吗?”

“这个奴才还真知道,不就是说林家没了主母,林如海也没有续弦的意思,怕他女儿没有长辈女性的教导,在五不娶之列,以后不还谈婚论嫁,这才忍着不舍把女儿送到了岳家,让那贾老太君教导的吗”。

“呵呵,你个老奴才的消息倒是灵通啊”

太上皇一句好像没什么深意的笑语,让安德强瞬间冷汗直冒,要知道自从太上皇成了太上皇,这疑心病可比当皇上的时候还重,就连他这跟了几十年的奴才有时候也猜不准主子的意思,时刻警醒这,唯恐哪一会儿就招了太上皇的忌,来个身首异处的。

安德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整日在您身边伺候着,哪来的消息灵通啊,这还是之前奉命去给太后娘娘送东西的时候,刚好碰到皇后娘娘带着宫里的诸位娘娘去请安,听贾娘娘说起的”

太上皇肃着脸凉凉的眼光掠过安德强跪着的身影,拨弄了下茶盖,屋内只听到茶盖轻微刮过茶杯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瓷杯刮擦的声音,听的让人头皮发麻。

安德强额头的冷汗大滴大滴的顺着脸颊往下滑落,有些汗珠不小心渗入了眼睛中,刺得眼睛涩涩的难受,安德强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来擦拭。

在安德强觉得自己的膝盖快要麻的没有知觉的时候,太上皇突然笑道,“你个奴才还跪着作何,朕不过是夸了你句消息灵通,怎么就吓成这样了,你在朕身边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的没出息,以后听了什么稀罕的都回来给朕说说,省的一点子小事就把你吓破了胆子”。

安德强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奴才就是这样没出息,经不得一点事,以后奴才就指望着您为奴才壮胆了”。

太上皇敲打了自己的奴才后,显然还是很有说话的欲/望,于是继续对着强忍着膝盖的疼痛装作一副没有任何事情的安德强说道,“别人或许不知道,朕可是知道那贾史氏可是和林如海私下里通信,要把那林家丫头定给她那据说有大造化的孙子,贾家人什么德行难道朕这个主子还能不知道,如果说林家的钱财全到了贾家手里,那贾家人说不定真能做出灭了林家丫头口的事,可后来那不是传出消息,说林家丫头手里还有一大笔银钱,那么一笔钱不弄到手,贾家人是不会轻易要了林家丫头的命的。不是贾家人动的手,那些打林家丫头主意的人,巴不得林家头能撑到及笄出嫁,怎可能暗地里下手呢,朕这边也没动手,皇帝那里应该不知道林家的事,又怎会对个死掉大臣的孤女动手呢。谁都没动手,那林家丫头却中毒没了,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那林家丫头以为自己处在风口浪尖上,肯定会有人想要她的命,所以才演了这么一出戏,可惜啊,在东西没到任何一方手里之前,她的生命反而是最安全的,死遁,呵呵,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她不玩这一手,朕还真没怀疑到她身上,现在,呵呵呵”

太上皇眼里闪过杀戮的冷光,之前他确实没怀疑那林家丫头会知道些什么,可偏偏那丫头玩了这么一手,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她那有鬼吗。

在林黛玉死亡后,太上皇就下令让人搜查林黛玉的行踪,一个足不出户的闺阁少女,就算皇家的暗卫也是没见过的,黛玉的画像也不可能流传出去,闺阁小姐的画像他们不好弄,那雪雁的确是很好弄到。

有了雪雁的画像,在查找了最近时日一些荒废的或者空置的院子,突然住了人的,且主子是个姑娘的。

皇家暗卫有着主场的优势,再加上林一故意露了些线索,所以很快他们就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顺藤摸瓜的就搜到了京郊的这处庄园中。

暗卫们包围了庄园,确认了里面住的人就是他们找的人后,除了回宫报信听从下一步指令的,其余人都耐心的守在庄园四周,严密监控着,一个苍蝇也别想从庄园中飞出去。

“启禀太上皇,人找到了”

大殿内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安德强努力减低自己的存在感,耳朵更是恨不得没带来,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是罪啊。

“人就在那园子里审,过程朕不关心,朕只要知道东西的下落,找到东西后,把不该存在的都清理干净,朕不想让第二个势力知道那些东西在哪,明白吗?”太上皇冷冷的说道。

“遵命”黑衣人领了命,立刻就消失在了大殿内。

在黑衣人消失后,大殿的房顶上,一个人影也悄无生意的紧随着消失了。

皇帝在听了陈敖最近听太上皇处听来的消息,没有发怒反而笑了起来,“敖儿啊,你皇祖父为了手中的权利,这是不顾江山社稷不顾黎民百姓了啊。哼,朕的好父皇啊,想要朕入你的瓮,想坐收渔翁之利,也要看朕入不入你的局啊。好了敖儿,剩下的事,舅舅解决就好,你也累了这么几日了,回府歇着去吧”

“臣告退”陈敖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就走,消息是他探来的,之后的行动皇帝舅舅却是绝对不会让他继续插手的,他也没想着要插手,皇家的亲情可没那么值得让人信任。

皇帝虽说手里可用的人还不多,还不足以让他架空太上皇,但他毕竟已经名正言顺的登基了这么几年了,手下还是颇培养出了一些秘密的可用的人。

所以很快忠顺王就得到了一个秘密消息,忠顺王听着自己密谈探来的消息,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好好好,谁都以为那林家姑娘已经香消玉损了,却没想到小丫头狡猾的很,竟然玩了一手好棋,可惜啊,她碰到了我这个下棋的大家,她这下棋人就只能变成棋子了。林家的万贯家财本王要定了,哈哈哈”。

忠顺王高兴过后,沉思了一会之后,朝外面喊道,“来人,吩咐管家点起人手,本王要去京郊狩猎”。

说完就叫来丫鬟,立刻就更衣,换上了骑马装,向外走去,碰到闻讯而来的管家,对于这个建他的皇子府时,府上赏下来的管家,忠顺王一直都知道在他面前该说些什么话,“本王最近惫懒了,也不知这箭术有没有退步,也该是好好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了,本王想在外面多玩几日,还有最近本王可是听说那里有几窝匪类在作恶,如果他们歹运的碰到本王的话,正好让本王替天行道了,哈哈哈”。

忠顺王说风就是雨的性子,管家已经很习惯了,也就没有多想,虽然现在天色已经渐晚了,管家也没有劝阻的意思,因为就算劝也劝不住,何必费那功夫,于是很快管家就按照王爷的出行规格,点齐了人手,装好了一应行囊用品,且因为王爷说那里有匪类,还特地多点了些有功夫的家将跟着。

王爷这样行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府上都习惯的很,所以准备起来也很是迅速,没多久一切就准备完毕,管家目送着王爷的带着人马离开了,然后和往常一样关闭府门,安心等着王爷玩够了回来。

在皇家暗卫等候太上皇的下一步指令的时候,忠顺王也点齐了人手浩浩荡荡的向京郊出发了。

玉儿坐在院中的大柳树下,被落日的余晖晒照的脸蛋红扑扑的,显得气色尤其的好,林一来到玉儿身边,一点也没有觉得打扰到了主子的享受,径自回报到,”主人,所有的蛇都已经出洞了”。

玉儿懒洋洋的应了声,“知道了,让林二注意雪雁的安全,等事情结束了,让他送雪雁回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