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袖惊醒了过来,睁开眼,就看到赵衡已经站起,一手紧捂着胸口受伤部位,慢慢往外走。

掉下来的时候,外面是白天,太阳正好正中,而现在外面的太阳有点偏西了。

身边的胡拉海一下就坐了起来,因为肌肉依旧酸痛,而皱眉:“福子,何处去?”

李红袖试着动了动,差点没哭出来:“噢,疼呀!”龇牙咧嘴了一番。

看着已经能活动自如的胡拉海,她简直妒忌得要命,同样都是人类,为什么胡拉海能忍着痛,就连受伤的赵衡都能站起来走,她就不能?

赵衡缓慢地挪着小步,深呼吸着:“这里的治疗灯只能保住命,要治愈伤,必须去。。。”

去那个上下灯光刺眼,如同水晶床的光谱治疗仪!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配个搭档,就是以防万一。当一个杀手受伤,不能自己走到光谱治疗仪时,另一个杀手可以帮忙。

李红袖努力地想起身,但每动一点,都简直是象用刀在上刑。

大约就动了下脖颈,抬了下头就又照样象条死鱼一般躺在**了。她深吸了口气:“你先别走,等等,我马上就好。”怎么好?就连说个话,都感觉到脸部肌肉刺痛,更别说爬起来了。

身边的胡拉海,慢慢地下床。。。忍着痛慢慢走到赵衡身边。他身材高,赵衡的手臂必须举得很高,才能架在他肩膀上,于是胡拉海就象搀扶老人一般,用臂弯抬着赵衡的手臂,帮赵衡往外走。

有人帮她完成最好,李红袖也不管了,闭上眼睛继续睡。要想活得长,就要没心没肺!

从下午睡呀睡,一觉睡到窗帘外面全黑,这才醒了过来。李红袖试探地慢慢挪动。终于可以忍着痛起身了。

她下床后,先试着找路,去放着光谱治疗仪的房间。刚走出门,赵衡就已经在厅里喊了:“过来吧!”

听声音中气十足,应该已经治疗完毕。她推开半掩的门。走了进去。

赵衡和胡拉海正各自坐在一张沙发上,手中捧着一个大口的高脚杯,里面放着琥珀色的红葡萄酒。

赵衡已经换上了衬衫、西裤,衬衫纽扣最上面三粒未扣,露出隐隐约约厚实的胸肌。而胡拉海则是一身古代匈奴服装,学着赵衡的样子拿着酒杯品尝。一现代、一古代,两人拿着葡萄酒坐在沙发上品尝,这副画面很古怪,感觉象是艺术创作、要么就是ps合成的。

“你要么?”赵衡慵懒地斜靠在厚实的单人沙发上。一只脚还踩在了前面的矮茶几上,手中微微晃着酒杯,看着红酒挂杯。

沙发有三个,呈“︻”型排列。赵衡坐在单人沙发上,胡拉海坐在三人沙发上,还有一个单人沙发,李红袖坐了下来,跟赵衡平行。

沙发很软。正好解除肌肉的疲劳。她慢慢地靠下,放松了全身:“不用,我不喝酒,也不想用酒精麻醉自己。”

“不喝就可惜了!”赵衡又举起酒杯,浅抿了口。

胡拉海将嘴中啜嗫的酒咽下后,高兴异常:“未料此处也可饮葡萄酒,悻然,比宛之酒更佳。”

胡拉海一开口,就让李红袖头疼。还是赵衡解释翻译了下:“宛就是古代地名。大约在乌兹别克斯坦费尔干纳盆地。西汉张骞出使西域时,将葡萄酒的酿酒技术传入中国,但要真正自己酿酒、宫中大臣都能随便喝,这就要到唐朝了。就是是唐朝的葡萄酒,也肯定不上这酒,这可是2005年拉图庄的波尔多葡萄酒,市场售价一千六百美金,但现在是有钱未必买得到。”

李红袖站了起来,到中间赵衡腿搁着的矮茶几上,拿起酒瓶看了看。全法文,每个字看得懂。

见剩下两个倒扣在水晶盘上的酒杯,她拿起一个,边往里倒酒,边冷笑:“不要跟我将讲品牌,我这人俗得很,你给我来一瓶十几二十元的,我保证根本分不出。”

看着酒汩汩地倒进了水晶酒杯,赵衡苦笑:“那你还倒酒干什么?”

“喝呗!”李红袖将酒瓶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水晶酒杯里有着半杯酒了。

“陈酒容易醉,太多了!”她走到胡拉海身边,往胡拉海杯子里倒掉了大半,将小半一口全倒进了嘴里,“咕咚”咽下。砸吧了几下嘴,打了个酒嗝,坐回了沙发。

赵衡快摇头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李红袖感觉酒下肚后,暖暖的热意上来了,脸慢慢发烫,一定是红了:“嗯,不错,甜甜的,不难喝。也够后劲!”

胡拉海冲着她笑了起来,继续喝着酒。

赵衡站起,到旁边的柜子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衣服,扔给了李红袖:“反正你不品就,去把衣服换下来吧。”

于是李红袖带着一分的酒意,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她手中捧着西汉时的衣服,回到了厅里。

胡拉海一见到她,就双眼冒光芒:“红袖,为何未穿就出?”

怎么没穿?李红袖低头看了看她身上的盛夏无袖连衣裙,不是穿着嘛。

赵衡手臂低垂、摇着酒杯,淡淡的回答:“王子不必惊,此处衣物均为此。”

李红袖明白了,包得结结实实的古代,她的穿着,不亚于现代人看着穿三点式泳衣。于是噗嗤笑了出来,垫了垫手中的“古董”:“这放在哪里?”

赵衡一口气将他杯中剩余不多的酒喝完,站了起来:“现在就传回总部吧!”

进入放着穿越仪器的房间,胡拉海好奇地东张西望,就象刘姥姥进大观园,什么都是新奇的。

赵衡调节好机器,随后打开半人高、一人长的就象椭圆形商店柜台的机器玻璃盖子,将他和李红袖从西汉穿回来的衣物全部都放了上去。关上玻璃盖子,一按按钮,一个闪电般的亮光刹起,随后东西就不见了。

胡拉海瞪大了眼睛,慢慢地走了过去,鼻子凑近机器,在空无一物的平台上细细找着:“福子,汝乃神巫否?”把赵衡当成巫师了。

其实这确实很神奇,就连楚黛琳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都惊讶无比。

赵衡轻声问:“想试否?”

胡拉海很是兴奋地猛点头。在赵衡的示意下,他坐上了机器。

看着赵衡带着诡异的举动,李红袖突然感觉到了不妙,立即大吼一声:“胡拉海,给我下来!这东西不能人坐。”

胡拉海坐在机器上,有点犯迷糊。

“坐好了!”赵衡赶紧的要拉玻璃盖。

李红袖急忙喊:“你一走,可就永远见不到我了!”

胡拉海一听,立即伸手挡住了赵衡试图拉下的玻璃盖,从机器上跳下来,一路跑到了李红袖的身边,紧紧搂住了她:“吾不愿离,不试矣。”

“胡拉海!”李红袖鼻子又要发酸了,满心都是甜蜜,忍不住抬起手,也紧紧抱住了胡拉海健壮的腰身。

“快让他上去,我们不能留着他。”赵衡大步走了过来。

“打算一起送回总部吗?”李红袖暂时将感情的事压一压:“如果把他送回总部,他会怎么样?”

“当然是六个月后送回西汉!你就不用对二千年前的古人操心了,他就算活到一百岁,你们两也不会碰面。”赵衡伸手去抓胡拉海的臂膀,想将他拖回到机器旁。

“但是我们碰面了,而且救了我们俩!”李红袖死都不肯送手,双目直视着赵衡逼问着:“如果没有他,如瑶没死,我们先摔死了。看在他救了我们俩,又扶着你去治疗的份上。你老实说,总部会怎么对待他?”

赵衡犹豫了,手搁在胡拉海的手腕上,沉思片刻后,声音变得轻了:“我不知道,我从来没去过总部,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处置送去的物品。。。”

一股凉意在房间里弥漫开来,空气变得凝重了。

胡拉海还没弄明白,低头问:“何谓总部?”

好似明白了什么,深吸了口气,李红袖拉起了胡拉海就往屋外走:“王子,我们就住在这里,什么机器都不试,哪里也不去!”

“何意?”胡拉海茫然无所知地跟着李红袖走,又回头迷茫看着追出来的赵衡。

赵衡在后面紧追着:“红袖,如果被总部知道我们私藏物品。。。”

“活人是物品吗?”李红袖停了下来,气鼓鼓地开始解开胡拉海身上的衣服:“总部说是物品,没说是活人。他的衣服尽管送去,人给我留下!除非你肯定送去后,不是被他们暗暗‘清理’了。”

“清理?”赵衡苦笑着,接着已经抛过来的外套,劝慰着:“你大约小说看得太多了,哪里来的清理?六个月后,等同时期的时间可以再发生扭转时,会将他送回去的。”

“那么就过六个月再说!”李红袖解开胡拉海长长的腰带,一圈圈的绕下扔给了赵衡:“接着。。。等六个月后,你试着和总部联系,问能不能再回西汉,如果可以,我们就亲自送他回去。他是为了我们被带来这里的,不能看着他去了总部后,就莫名其妙的失踪。”

赵衡抱着抛过来的衣物,站在原地、看着满脸涨红、正脱着胡拉海衣服的李红袖:“看来你动感情了。”声音变得异常的冷静和缓慢,就象对着即将要死的人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