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之终于低调得安全抵达了安郦客栈,宁小池请甄原派去的人根本没有说找他是干什么,但是陈年之心里也清楚,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不然他家小姐怎么可能大老远地将他叫来呢?

他估摸着他们一定是找到了关于宝藏的东西了,加上来通知他的人也叮嘱过要他路上小心,所以他都是乔装改扮了一番才偷偷上路的。不得不说,他确实要比宁小池他们谨慎多了。

或许也正因为他的小心翼翼,才让他幸免于被半路截杀的劫难。他一来,他们去西远山寻找宝藏的计划便提上了日程。

可是红杏那里就不能与他们一起去了,因为小叮当说过,“它”还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真正成型,才能够不再喝血,而且这四十九天正是“它”最脆弱的时候,红杏确实也不敢带着“它”一起上路。

宁小池其实也舍不得红杏,可是毕竟那是晴画的爹埋藏在西远山的宝藏,她不能不参与开启的行动,虽然她其实真的是很不想去的。

两个女人一起关在房间里.絮絮叨叨了半天,无非是互相叮嘱要好好照顾各自身体,宁小池也格外强调让红杏要将小叮当照顾好,千万不要因为什么事情半途而废了才是。听得红杏只能以一声不舍的抱怨掩饰她的离别心境,她说:“罗里八嗦的女人!快走!早去早回!”

于是冷绛然自动自觉地打算留.下来陪她,可是她还是担心宁小池他们此去危险重重的,坚决不同意冷绛然留下来,最后的折中解决方案是宁小宛陪着她一起去甄家叨扰几日。大家也才放心地上路。

根据陈年之的安排,他们全作.了乔装改扮,宁小池装成一个丫鬟,陈年之装成一位虚髯的中年客商,而苏未明与冷绛然则装成了客商的伙计与帐房先生,这下应该是没人能轻易认出他们的了。

虽然这一番改扮下来很是费事,但是陈年之说了,.既然对方已对他们一行人的几乎所有行动都了如指掌,一定不能大大咧咧地直奔西远山而去,以免横生枝节。

这一路去西远山,路途倒是不远,就是随时需要扮.演好伪装的新身份有些麻烦,为了逼真,他们还真牵了几头骆驼驼着些货物上了路。

这个小小的“商队”足足走了十天左右才到达西.远山脚下,一路上,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陈年之已经将那宝藏的地理位置分析地一清二楚了。他信心满满地说:“即使现在再被那些人抢去这血玉手镯也是无济于事的。”——因为他已经将里面的藏图毁坏了一大半。

而他最担心的.是,那些人得到了那半张狼皮,要是被他们捷足先登发现那图上的地理位置正是在西远山,提前赶去埋伏了,等他们挖掘出宝藏,再使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招,那他们就凶多吉少了。

所以,在陈年之的带领下,这一行四人相当地谨慎,总算是安静地到了西远山,却也不敢立即采取行动。西远山是座怪石嶙峋,海拔偏高的断层山脉,山上的石头大多以那种粉红色的岩石为主的红砂石。

山上多生长着一些干旱地带生长的植物,不是特别茂盛,却恰到好处地将西远山整个划分地很匀称,颇有些错落有致的美感。

一行人默默无声地走出那座昔日衣香云鬓如今破败不堪的陌云楼,苏未明看得出宁小池心情似乎有些糟糕,便体贴地提议由他陪着她再在附近散散步……

“我一醒来,就在想这个事情。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几次遇袭,那些人都是蒙着面的?一次两次我会以为他们或许是一贯行事如此——可是,从那天的情形来看,似乎没这么简单……其实,我知道那天我本可不必帮你挡下那一剑的,那人的来势不像是要取你性命。只是——我这身体已经不听大脑使唤地冲了出去……”苏未明苦笑着说,他那话里却满是无奈与辛酸,条件反射吧——这就叫!

宁小池自然也是知道他那样做无非是因为他太在乎她了。可是她却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回应他,只能光拣住前半部分话题说:“你的意思是——有可能那些人是认识我们的?!”

“也不一定全部认识,或许只认识其中的一两个人……比如我发现他们对你对我都比较手下留情,不敢将我们过分伤害。”苏未明如是说道,却也是挖空心思也想不到这究竟是谁人所为。认识他们的那些人里,没有谁是值得怀疑的对象啊!

“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对了!会不会是将小宛带到红楼的那个颜文渊呢?其实,我觉得我们一开始就应该从这个人物下手的!还有冷家堡那个奇怪的隐居客!”宁小池倒没说是立煜晨告诉她的。

“恩。却不知那个颜文渊是哪里人士?既然他对我们的一举一动几乎都了如指掌,那么我们便不能亲自去查访了……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而,你说的冷家堡的那个人,应该不是他,我早问过冷绛然了,他在之前蜗居冷家堡养伤之时便试探过了,基本排除了他的嫌疑……”苏未明也没问宁小池是在恩们知道那个怪人的存在,他只接着她的话分析或者回答。

“要不我明日再找甄原帮忙打探打探,或许能找出些蛛丝马迹也未必啊!”宁小池是抱着那种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的心态,红庄那边有红姑秘密帮忙打听,现在再在郦都打听一下,万一还真让他们窥到这个人的踪迹,也未尝不好啊!

“也好。嘘!”苏未明点头应声道,却突然发现在不远处的树阴下,好象一直有个人跟踪着他们。他立即机警地示意宁小池噤声,宁小池也省悟到了,马上不说话了,但是没敢转头去看跟稍他们的人。顿时显得局促起来。

苏未明又仔细观察了一阵,仿佛只有一人,他轻悄悄嘱咐宁小池道:“你先假意跟我闹别扭,自己先一个人往陌云楼跑去,我去抓那个人,我倒要看看……”

演戏啊?宁小池还是勉强能胜任的,可是要她对苏未明这个老好人发火——难度系数还确实有点大诶。她只能假意将他先想象成刘煜晨,于是立刻怒火中烧——效果相当得好!

一切就如同最本色的演出一般……发生了。宁小池怒气冲冲地对着苏未明发火,然后一咬牙,悲愤地一转身——跑了!

苏未明则是假意去追,实际是去堵截那个一直藏身在大树后面的偷窥者……

等宁小池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陌云楼前,才发现原来演戏是件很累人的事啊!再然后她发现,他们应该是中了传说中的“调虎离山计”……因为又是几个黑衣蒙面人团团将她围住了。

她心里在无力地呻吟:老兄,麻烦你们下次换个造型登场吧!每次都是这副死德行?!

可是,那无力的呻吟立刻被那种孤立无援的窘境给替代了……那几人不说话,就那样大山一样围拢过来……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宁小池怕得一直往后缩,实在是前有追兵后有埋伏啊,心一横,大声问道:“你们不就想要我脖子上的血玉手镯么?别再kao过来了——我马上给你们还不行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伸手去拉扯颈项间的链子,蒙面人们没有在继续往前收拢包围圈,却依旧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手上的动作——仿佛生怕她会自颈间掏出一个炸弹?!

就在宁小池假装链子很难取下来的时候,早发觉没对的苏未明从天而降——估计他是故意让他们以为自己中了他们的计,他好将计就计吧?——宁小池想着,还真复杂啊,他以为他们这是在拍《谍中谍》还是什么啊?!

那些人见着苏未明像见着了鬼一般,估计就是那天的同一拨人,见着苏未明“死而复活”自然心生惧意。

倒也没吓得直接纷纷逃窜,而是迅速将宁小池围拢,几只咸猪手立刻伸了过来,想要赶紧抢了她的链子就跑!

想跑?!苏未明那日的火气算是得到了释放,毫不留情地一个一个打飞!他们没想到一个“死而复活”的人竟然比“在生时”更为凶猛……斗了一阵,见实在没辙,只好很没骨气地——撤退了!

宁小池与那些人抓扯之间,血玉手镯掉到了地上,她吓得啊!赶紧抓起来往怀里揣,到底是什么宝贝啊?值得这些人几次三番地来围截她!?

苏未明也怕这几人回去搬了救兵来,立刻叫宁小池将那祸害东西揣好,即刻带着她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安郦客栈。

两人那颗兢兢战战的心脏才稍微平缓下来一点。

冷绛然与红杏见他二人难得独处一下也能搞得这般狼狈,红杏暧昧地问宁小池:“你们……不会是那个……那个去了吧?”

宁小池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这死女人老是爱乱联想……难道她以为他们去打野战啊?!她以为哦,这是什么年代啊?哪里有那么奔放?!——其实就算在现代,这个……这个……对于宁小池的尺度——也是够奔放的了——仅次于行为艺术……

“我们又被袭击了。”苏未明虽然不知道红杏的“那个那个”到底是哪个,可是,一看那语气神态的,总归不是什么好话,他怕宁小池羞愤而死,所以比较严肃地打断他们的无聊遐想。

“又?!小池姐,不是我说你!你真是个霉包子啊!”

宁小池就没指望红杏那张开窍了的嘴里能吐出什么能入耳的话来!

宁小宛听说她姐姐又遇刺了,紧张得,她忙关切地问道:“姐姐,苏大哥。你们没事吧?这些人怎么老喜欢找你们麻烦啊?”

一说到这个……苏未明赶紧拖着这几人一起回了楼上的房间里,再次确认没人跟踪以及偷听后才无奈地说:“都是因为小池塘的那个血玉手镯啊!”

“是啊!上次那些人也指明要抢这个东西——小池姐,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冷绛然听说,也是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陈年之领着冷绛然将四围地形仔细观测了个遍,他要防止任何意外的情况发生。他觉得应该是安全的了,于是每人都配备齐全了干粮,饮水,衣服,手杖等东西……因为地图上所指示的宝藏位置还在西远山最深处的一处密道里。

可谓前路漫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