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带着那块大石头上的文字拓印体,一路顺风地回到了安郦客栈。

冷绛然去甄家接回了红杏与宁小宛,红杏说他们再不回来,她都快将秋水给望穿了。

“那你就望穿哟!”宁小池没好气地说,像她在郦都吃好喝好,而他们千辛万苦去趟西远山,胆战心惊就带回来一片拓布。也不知道上面的文字是不是宁元帅与大家开的一个玩笑。

“姐姐,一路辛苦了吧?”宁小宛关切地连忙慰问她,这一路,只得她一个女子,肯定有许多不方便之处。

“还好。没被人追杀!”宁小池满不在乎地说,她也很奇怪,怎么这一路走来,还当真比较顺遂,难道真是他们的伪装太成功?

“小池姐,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来我房间,我有话同你讲。”红杏已经许久没这般客气地与她说过话了,宁小池本想洗刷她几句的,一见她郑重的样子,掐指一算,呀!

离小叮当现身说话那天起已经.过了大约五十天了。看来是要出世了,难怪连一向嘻嘻哈哈的红杏也这么严肃了。估计小叮当再不出关成型,她也快支持不住了吧?

宁小池想至这一层,立刻心领.神会,没有跟她抬杠,一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毕竟现在黑曼的这个传说还处于秘密的阶段。

而陈年之与另两个男人则慌着研究那块拓布,一.起将那些文字其中的一小部分又手绘至另外的图纸上,准备出门去请教那些渊博之士,看看谁能够知道这种文字。

当然,对于郦都完全不熟悉的他们,要想请人破译,.还是只能找甄原帮忙了。

等他们收拾好东西出去后,宁小池也以让宁小.宛帮忙收拾他们的行李的借口,支开了她,他们都没有心理准备,要是突然看见小叮当冒出来,不吓死才怪!

等到确定这几.人都没时间来理会她们了,红杏才赶紧拉着宁小池去了客栈的房间里,黑曼的花朵开得愈发繁盛,乍一看,彷佛都带着血光之气,分外妖娆。

房间里立刻布满了诡谲且妖异的气息,黑曼的香味熏熏地蒸发,两人关紧了门窗,头脑都有些昏昏然。

宁小池问红杏这是第几日了。红杏忿忿地说:“我们被那小骗子给骗了!说好的七七四十九日,现在已经是第五十日了,还不见‘它’人影。”

“你没呼唤过‘它’么?!”宁小池也挨近来,炯炯地盯着黑曼绝艳的花朵。

“不知道怎么呼唤啊!是次都是‘它’自己跑出来的!”红杏很无奈,当初干嘛就忘了问“它”怎么召唤“它”了,“它”说七七四十九日,她们就老老实实地等够了四十九日,可是现在,连小叮当的影子也没见着。

“也是啊!当初忘记问了,我们怎样才可以跟‘它’沟通,你还记得上次是怎么交流的么?”

“它可不就是我的**么?”红杏轻飘飘地回了她一句,看那神情是相当兴奋的。

“小姐,我觉得那车夫有点怪怪的。”绿宛凑近宁小池,小声嘀咕说。

“我也是觉着有点怪,”宁小池说完,又盯着坐在对面优哉游哉的红杏,刻意压低声线问她,“你请的车夫没问题吧?不要还没走到京城就被卖了!”

红杏哈哈大笑,也不管宁小池怎么瞪她怎么对她猛翻白眼,等她笑完,眼泪都出来了,才顺过一口气来说:“放心。我以我项上人有担保,此人绝对绝对没问题!”

“你的人头,根本就不值钱!”宁小池不屑地吐槽她一句,不过听她这样担保了,心里的怪异感也没那么强烈了,索性kao着绿宛开始补眠。

她实在是——好困啊!

马车一路颠簸,宁小池一路昏然沉睡,红杏没事做,就开始给绿宛讲解植物学……

快到晌午的时候,马车外已是人声喧哗,看来是到京城了。

红杏想起之前去苏府被拒绝接待的尴尬,叫绿宛将宁小池那头睡得不亦乐乎的猪叫醒。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宁小池被摇醒,左右张望着。

“我们到京城了,怎么找苏未明,你说吧!”红杏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将这难题抛给她,看她怎么办。

“去上次那家客栈!”宁小池毫不犹豫地说,她当然也记得上次贸贸然跑上苏家去碰一鼻子灰尘的事情。

“你倒说说,上次那家客栈叫什么名字?”红杏感觉她的脑袋真被驴踢过,她这样说,人家那车夫怎么找得到?

“我记得名字。那家客栈叫炎黄。”

此话一说,才彻底将红杏震住,她瞠目结舌地说:“敢情小池姐您老还是个过目不忘的神童啊?”

“别贫嘴!”宁小池xian开帘子正对那着车夫的背部,立刻对他说,“伙计,麻烦你,挖们去炎黄客栈!”

那车夫只由鼻孔里发出“哼”的一声,红杏忍笑也学着宁小池的口气说:“伙计,你不认得路的话,可以问问沿途漂亮的小姑娘啊!”

宁小池放下帘子,小声跟红杏说:“这车夫脾气也太大点了吧?等咱们找到苏未明就将他换了吧!”

红杏又是哈哈大笑。直笑得宁小池心中发毛:“我说,红杏!这车夫不会你认识的朋友吧?”

“他不是我认识的朋友,我只是觉得你很好笑罢了。哈哈!”

又过了好一会儿,马车穿街过巷,总算是到了叫炎黄的客栈。

她们三人才草草收拾了行囊下了马车,红杏依旧是抱着她那半人高的盒子,奇怪她也不觉得沉重。

马夫去停马车去了,红杏走在当先,不过她可没敢大摇大摆招摇过市,她直接拿那半人高的盒子挡住自己大半边脸,小半截身体,直冲冲进了炎黄客栈。

宁小池与绿宛也一前一后跟着走了进去。

红杏立即要了间最豪华的包厢,又点了许多珍馐佳肴,匆匆上楼去了。宁小池却还得让那掌柜的帮忙带个口信给苏恒商行的苏公子,一定要对他本人当面说,就说有位姓宁的姑娘在炎黄天字号房等他。

那掌柜的答应着,马上就要派人去给她送信,宁小池又想起门外那个奇怪的车夫,傲慢是傲慢,人家好歹是将她们安全送到了京城炎黄客栈。

宁小池想了想,还是又转回来同那掌柜交代:“等会儿若有个头戴渔夫帽的车夫进来,你问他,如果他说是红杏姑娘的车夫,也让他到天字号房来!”

掌柜连声答应下来,马上又去张罗红杏钦点的那些极品菜肴了,一边走一边嘀咕:“这姑娘嘴真刁!”

宁小池一面浅笑着一面招呼着绿宛跟上,两人一起往那天字号房走去。

进得房门,只见红杏正在抚弄着那株黑色曼佗罗,宁小池一屁股坐到那张舒服的大椅子里,瞟了她一眼:“又在伺候你的小祖宗啊?”

“刚刚喂完它。估计快了。”

红杏兴奋地说着,目光灼灼闪亮。绿宛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也没问,乖觉地站在一旁,倒了杯茶给宁小池。

“丫头,你也来坐下!”宁小池向她招手。

很快,红杏的大餐便陆陆续续端了上来,那些菜色一看就是让人食指大动的主儿。

宁小池抓起筷子尝了一口,咂咂嘴夸赞着:“红杏,你今天点的菜可是大有进步啊!”又一面招呼绿宛随便吃,别客气。

“好歹咱也是在京城混过几个月的主儿!虽然现在怕回来,但是像这样偷偷摸摸吃吃喝喝点好东西还是可以的。”

红杏边说边吃,早晨起来那么早,刚刚有喂了黑曼,她现在饿得很!突然又惊惶地抬头问宁小池:“我们的车夫呢?”

“他去停放马车了啊!放心,你闪人后,我有交代掌柜的,让他看见他进来,就告诉他我们在天字号房。”

“怎么这么久还不来啊?”

“我看你对这车夫可是关心得紧啊!到底是谁啊?”

宁小池一说完,绿宛也接口道:“小姐,我也总觉得那车夫好象很奇怪的样子,却也不像有什么恶意。”

“红杏,你把我们当白痴耍呢?到底是谁,赶紧从实招来!”宁小池用自己的筷子夹住那狼吞虎咽的女子的筷子,强迫她赶紧说。

“哎呀——”红杏拐开宁小池的筷子,继续饕餮,“不就是个赶车的嘛?等会他来了,你不就可以看见了,亲自问他?”

“问题是他怎么还不来啊?还有苏未明怎么也还不来啊?”宁小池用筷子敲击着碗边,急噪起来,因为她还有很多事要请教苏未明。

“大姐,你耐心点吧!你以为是在我们那时候——”红杏意识到还有绿宛在,也没嚣张地继续说“她们那时候……”。

又吃了一阵,差不多每样菜都扫荡了一大半,宁小池亲切地问绿宛:“丫头,可好吃?”

“小姐,很好吃——简直是人间美味。呵呵!”

“那你应该谢谢你们红杏姑娘,因为这顿人间美味是她请的!”

绿宛嘻嘻笑着,果真很听话地向红杏一揖:“谢谢红杏姑娘盛情款待!”

“啧啧!”红杏鄙视地盯着一直暗笑的某人,“真狡诈!不就一顿饭么?姑娘我有的是钱!”

拓布上的文字出来了:对于那三个男人来说,很惊世骇俗——那竟然是关于前朝玉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