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楼外楼里,红杏到了大堂,等了许久也不见宁小池跟过来,始觉不对劲。她拉着刘煜晨去后院茅房外寻宁小池,愣是没见着人,红杏冲进茅房,再冲出来时,几乎快哭出来了:“怎么办?对不起,刘煜晨,宁小池不见了!我应该跟着她的——”

“先问问其他的丫头,再去你房间里找找。”刘煜晨没有慌神,是因为他相信,在楼外楼,不可能有人来掳走宁小池,而他们还毫无察觉。

可是,宁小池是真的失踪了。

他们所有的人才慌了神,陈年之一拍大腿惊呼道:“这个傻小姐啊!她一定是孤身去救宁夏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只有这个可能了!

可是没人知道宁小池去什么地方找宁夏了,芷岚公主说会不会是那白布条上的写的地方啊?

这时候,恰好冷绛然酒醒了,赶来了楼外楼。他们决定先由刘煜晨与冷绛然一起去白布条上的地址找宁小池……

而,小黑屋里,苏璺远还在继.续他的故事。宁小池本就不是真正的晴画,对于他们家上一辈的恩怨也是在是提不起丝毫兴致,可是为了宁夏,她却不得不听。只要能够救出宁夏,即使苏璺远让她知道了他的秘密,将她杀害,她也只能认栽。

苏璺远看起来不是个话多的人,.可是,眼前的人是宁小池,是他深爱的女人的女儿,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他冀图将宁小池当做云丝棉,一一对她倾诉。一个压抑了自己情感许多年的男人,一说起来,如同山洪暴发。

当年,云丝棉确实是郦都第一.美女,可是她却在苏璺远离开家乡的那年,也因为那个死缠烂打的京城显贵而离乡背井,直到她遇见了宁镇邺,嫁给他。

苏璺远说他那时候本是叫颜文渊的,他千辛万苦.找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的时候,她已经是宁夫人了。

苏璺远找宁镇邺决斗!

那时庄主与是血气方刚的男子,见苏父耍阴的,群.起而攻之,致使苏父落了个半残。不能生育。他的性格变得阴狠了几年,他发誓此生一定要报仇,誓言要让那宁镇邺也尝尝他这样的痛苦。后来他在一间破庙宇里拣到了两岁大的苏未明,那一刻,这孩子天真的笑打动了他,令他再次振作,改名姓苏。

他要让云丝棉尝到所嫁非人的后悔之痛,也要.让那宁镇邺生不如死,哪里知道西刍国的人不讲信用,直接违背他们之间的约定将宁杀害。而刘煜廷则是,渐渐知道了太多,他不得不将他杀死。

苏璺远在帮助.西刍国的时候。是他将宁小宛送到了红楼,对于一个无辜的孩子,他终是不人心下手,尤其是想着家里那个也是拾来的孩子。

苏父故意放话要杀冷堡主,刘大哥念及苏未明,本打算独自悄悄去告诉冷堡主,谁知道苏父的真正目的却是他。

他调查到当年宁父临死还牢牢抓住一串链子,正欲去寻访他唯一存活的女儿。

苏父一直打算杀刘父,哪里知道刘大哥又趟进那趟浑水,故先杀他。

茶寮很快就到了。那里空无一人。宁小池发狂大喊:“恶人!你出来!我来了!一个人!”她人已经到了这里,便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

喊声刚歇,从茶寮两旁冲出两个蒙面人,其中一个森寒地问她:“东西可带来了?”

东西?宁小池才想到那玉玺图谱……她不敢犹豫,立刻挺起胸膛煞有其事地答道:“东西我自然是带了。但是我必须先见着我的孩子,我才能给你们!”

那两人相互对望一眼,都是拿不定主意,齐齐望向茶寮右进的草棚,草棚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先带她去黑屋,恐怕那些人很快就会发现发现她不见了。走!”

那个声音一消失,那两个麻利的蒙面人立刻就用一张厚实的黑布条蒙住了宁小池的眼睛,用结实的绳索捆住她四肢,然后一人抓住她半边身子,一把丢掉了什么东西上面。

那是一辆小马车。宁小池很快就从车轮滚滚的声音以及马蹄破空踢踢踏踏的奔跑声里想象出来了。

这是要带她去见宁夏了吧?宁小池心里突然没有了丝毫的畏惧,她要去解救她的孩子了!

有人说,其实女人不若外表看来那么脆弱,而当了母亲的女人强大起来,难以想象。

宁小池在马车里被颠簸地东歪西倒,感觉那两个蒙面人专拣崎岖的道路行走,害得宁小池吃了十足的苦头。

这一趟,走了许久,宁小池别说被蒙着眼睛,即使没蒙着,她大概也早晕头转向了。直到拉着马车的马匹高高的嘶鸣声传来,马车嘎得一声停住了。

黑屋,到了。

宁小池被架下了马车,直接被两个人夹进了一间屋子,眼睛上的黑布条依然没有被取下来,只听得屋里传来宁夏的哭声。宁小池内心焦急万分,却无奈全身被缚,双目被蒙,她只有哭喊着:“让我去见我的孩子——”

没有人回答她。她口里不住地呼喊着宁夏,母子俩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这是人生里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须臾,传来一道苍白的声音,宁小池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却不敢断定此人是谁,只知道依稀是个年纪颇大的男人。

他说:“松开她。你们退下!”

于是,宁小池身体自由了,她没有去寻找那声音的主人,而是焦急地循着宁夏的哭声开始寻找他——这个地方果真如同小叮当所说,漆黑一片。

她跌跌撞撞地不知道摔了多少跤。突然,前方亮起一盏微弱的烛火,却看不清楚撑灯人的脸孔,也没见着宁夏。

“你到底是谁?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我任由你处置!”宁小池哀绝地哭倒在地。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了。或许,你可以告诉我?”又是那个苍白到没有一丝活力的声音,随着话声响起,那盏烛火也移到宁小池正前方,她抬头见着一张如同白纸一般的面孔,没有一点血色,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幽灵。

这时候,宁夏的哭声戛然而止,而宁小池终于看清了这个声音主人的面孔。

这个人,她竟然认识!她太惊讶了以至于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你来告诉我,我是谁。”他将烛火凑到宁小池的眼前,很缓慢地问道,不带任何语气色彩。

“你——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宁小池恍然醒悟到,原来,从一开始,对他们围追堵截,追杀绑架,暗害抢夺的人,一直就只有他!

“你问我为什么?嘿~我也想知道。”他嘿然冷笑一声,那笑容十分古怪,透着一丝残酷的诡异。

“我的孩子呢?”宁小池一直觉得他有问题,现在看来果然不假,他是大大的有问题!她决定不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先顾到宁夏。

“我还没找你拿玉玺图谱呢!”

“苏前辈,我求你了。把我孩子还给我,我即刻就将图谱交给你。你一个知道,我不会贪图这样鬼东西的!”宁小池苦苦哀求他。

是的。这个人,竟然就是他们一早便认识了的,苏未明的爹——苏璺远!难怪他后来没有再强烈逼迫苏未明娶宁小池了,他是转移策略了,可是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刘大哥,周云诺都是他杀害的?

宁小池想到这里,心里陡然升起一阵森森的寒意,她此刻才开始感觉到这个人的恐怖,而她再想到苏未明——“你做这一切事情,苏未明知道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你别用怀疑地眼神看我,你最好也不要对他讲——如果你不想伤害他的话。”苏璺远不像是在警告宁小池,他彷佛只是在说一件最最寻常的事情。

原来苏未明才是最可怜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宁小池因为恐惧,声音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苏璺远面上浮现一丝疲倦的神态,他彷佛是个生了重病的人,说几句话就倦怠无比。

“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孩子,我自然可以听听你的故事。”

“那得看我心情。”苏璺远冷笑一声,又回复了那种冷漠残酷的神色,他面上一直苍白着,可是眼里的语言瞬息万变。

苏璺远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拉出两把kao背木椅,无声示意宁小池坐下来。宁小池只能依言坐下来,这个情绪化得老男人,还是顺着他比较好吧。

苏璺远开始了他冗长的故事,宁小池因为担心着宁夏,一开始并没有很认真地听他说话。

他以一句问句开了头:“你应该还记得云丝棉,也应该还记得我想要娶宁小宛的事情吧?”

这时,已是初秋时节。苏未明始终是不放心宁小池,他来到楼外楼,还是想着看能不能帮忙做点什么事情。

他没有想到,一到楼外楼,就听陈年之说,宁小池也不见了。

这一刻,苏未明才终于看清楚自己的心,他始终忘不了也放不下宁小池。他详细询问了陈年之,义无反顾地去追刘煜晨,冷绛然,他说过,绝对不会再让宁小池受到任何的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