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感的九月,多事的九月,被惨爆的九月......我还是自己认真写。一个人,默默得,很好。

苏未明应该是一早便让人将他家在熵都的这处宅子收拾利索,且以前的仆人都遣散了。

他带着宁家姐弟参观了宅子,宁小池打算先给他些租金,他推辞说年底来结算,然后他跟刘煜晨回了秋山。

宁家姐弟见了那苏家宅子,都打心眼里赞叹不已。虽然宁正枫以前也住过这样的大宅院,可是,这些年潦倒的生活早把那个大宅子的记忆从他脑海里淡化了,更别提宁小池这没见过世面的穿越女人了。

宁正枫还是没有被这美好的馈赠冲昏头脑,他喜则喜已,还是免不得问自己堂姐:“姐姐,那个叫苏未明的人是不是喜欢你啊?不然我还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将这样的豪宅硬塞给你——难道这个地方有古怪?”

“傻小子。想那么多干嘛?其实是因为之前我在红庄时帮过他们的忙,还差点将性命搭上。既然现在我也接受这宅子了,我们赶紧回去找上二婶他们搬过来。我也有事要同你们说。”宁小池那句差点把性命搭上,可不是吹的,至少是已经有一条性命搭进来了。

闲话休提,他们二人回家,将家庭成员召集至一处,开始商量着搬家了。

听到有大房子住了,最兴奋的人当属二婶了,她现在再都没拿那刻薄的嘴脸给宁小池甚至安叔看了。她也俨然将当家的位置让给了宁小池。

安叔也跟宁正枫是一样的担忧,着慌地一直问宁小池着其中不会有什么阴谋吧?宁小池只得又拍胸脯保证,绝对安全,绝对没有阴谋。

然后他们收拾了行李,雇了马车,将那些微薄的家当搬进了苏宅。一切收拾停当,已是傍晚时分,二婶张罗着烧饭婆子做了一桌饭菜,一家人难得其乐融融地吃了顿晚饭。

饭后,宁小池郑重地将大家留在大堂,说自己有事要说。她之前还一直苦恼要怎么跟他们说自己身怀六甲这个事实,今天说搭上性命的时候,她才想起周云诺,这个噱头不得不拿他当挡箭牌了,反正已死无对证,况且她想若是将她的遭遇如实同他们讲了,还不知道会xian起怎样的风波。

宁小池悲伤地对他们说:“二婶,安叔,正枫,弟妹,有件事情,我想我应该跟你交代一下。那个周云诺,想来你们是知道的了。我跟他——本以在秦阳河的时候便私定了终身。我们在红庄的时候已经完婚,而他却不幸被之前的仇家所杀害。我便成了新寡,现下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我希望你们不要嫌弃我才是。”

她一口气说完,假悲伤也变作了真悲伤,一家老小看着她,无不痛惋,安叔更是伤心地感叹老天爷怎能待他家小姐如此不公。

宁小池眼见这个说法能让他们接受,也暗自松了口气,好歹这个事情是得到了解决。

二婶更是难得地以过来人的身份教导她一些需要注意的常识,并说以后就让唐柔照顾宁小池。唐柔对这个堂姐一直颇有好感,对她的遭遇也是极为同情,立刻欣然应允。

宁小池又拿出些银两交给二婶,让她合计着再请几个仆人,家里一切开支还得让她来操持。

他们一家入住苏宅的第一晚便这样顺风顺水地安详度过。

第二日,宁小池单独找到宁正枫问他之前为什么一直混迹于市井瓦肆,他说,当初他这样做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虽然被朝廷免去了诛九族的罪,毕竟迫害大伯与父亲的凶徒还逍遥法外,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宁小池再问:“正枫,你也知道我对以前的事情完全没了记忆。现在我们暂时先不管家仇的事情,如今生活也算安定下来了,今后你有什么打算,是习武、从文还是经商?”

宁正枫思索良久才说:“姐姐,我也想过了。习武,我倒是有心,只是怕今后也是跟大伯、父亲一样的遭遇;从文,我自小没兴趣;从商,虽然商人的地位自古以来都很低,但贵在自由,我看那苏家便是从商,人家不也做得家大业大?只是,说从商容易,我们哪里来的本钱?”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虽然我这里没多少钱,但是周云诺——哦,对,就是我那去世的相公,他留了些遗产给我。如果你有好的经营项目,你尽管放手去做。”宁小池看他也是很有信心地想要做点什么事,心想无论怎样都是要支持的,即使花光她的积蓄还不够,她都打算拉下脸皮找秋山的那几位帮忙了。

宁正枫见堂姐这样说了,便兴奋得说自己想开家新式赌坊,一来他对这个事情比较感兴趣,也忙申辩自己不但赌徒,二来接触的人应该会很多,顺便可以查探一些江湖消息......足足拉着宁小池说了一上午。

宁小池当然也赞成他的做法,恨只恨她穿越之前赌片看得不多,对于像拉斯维加斯这样的赌城关注太少。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对宁正枫还是比较放心的了,于是叮嘱他先别跟其他人说,还是像以前一样出去四处胡混,只需多长个心眼去关注合适的地段以及别家赌坊的经营模式。

宁小池也与他说定,等她顺利生下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跟他一起开创宁家的第一项事业。顿时她也觉前景还是光明的,未来还是值得为之奋斗的。

向商业进军的构思由宁正枫先去实施了之后,宁小池就不得不考虑自己身体的事情了。将息了几日,便叫唐柔去请了熵都城里医术最好的大夫来家里。

宁小池还是让他给自己开些安胎的药,那大夫说:“小夫人,你只是前一向四处奔波,身体有些疲累,加上饮食不济,导致身子虚弱罢了。你也不必吃什么药了,毕竟是药三分毒。你就现在开始多作休养,每日适当进补,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又叮嘱她最好吃些什么,每天注意适当活动筋骨等等。

一番话说得宁小池对他的印象极好,这才是真正的仁医。她突然又想起唐柔来,就客气地商请大夫再为自己弟妹看看。唐柔自是感激得泫然欲泣,是啊,家里人都知道她一直没有身孕,可是都没想到给她找个好大夫诊治诊治,只有宁小池想到这点,不由得她不感动啊。

大夫为唐柔把脉良久,方才转忧为喜,对宁小池说:“这位小夫人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气血有些紊乱,我这就给她开几副药,一日三煎,饭后服食,管保她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宁小池听大夫这么说,也是欣喜得很,忙拉着唐柔说:“弟妹,以后你便不用再看二婶脸色了。”

唐柔只喜悦中带着羞怯地说:“谢谢姐姐,谢谢大夫。”

宁小池更是坚持给了大夫双倍的诊金,再嘱咐唐柔随大夫去拿药,心情终于拨云见晴。

却说那苏刘二人各怀心事,怏怏骑马走上回去秋山的路。苏未明一路沉默寡言。刘煜晨到底没能忍住,郁郁地问道:“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约定?”他对他们之间共有的小秘密非常介怀。

“没什么。快走吧。”苏未明惆怅地双腿一夹马肚子,策马往前,紧跟上来的刘煜晨也更加郁郁不解了。

他脑子里全是宁小池那张倔强的脸,挥之不去,心情愈加烦闷,也是一扬马鞭,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