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归赌坊的顺利营业以及一开张就火爆的生意,不仅kao宁家姐弟,更多亏了陈年之以及冷绛然的协助,甚至远在千里之外的苏未明也让熵都苏恒商号送来了开业贺礼。

宁小池总是感叹这几个朋友没白交。

只有那个人,她才真不知道该怎么定位他,该怎么与他再一次接触了。

陈年之和绿翘已经搬到苏宅半个月了,陈年之除了每日去协助宁正枫管管望归客栈的帐务,剩下的时间便陪着安叔喝茶下棋。

一大家子人的生活,总算和乐融融地一起度过了料峭春寒,步入宁静的初夏。连慵懒黑面了一冬一春的二婶也拨云见日,喜笑颜开地看着唐柔逐渐隆起的肚子,乐滋滋地盼着她的孙子出世。

唐柔怀上孩子之后,之前的担忧没了,新的烦恼又来了,要是她生的不是个胖小子,那她的苦日子还将很长,而之前那大夫也说过,她生下这个孩子后,身子就不适合再生育了。

宁小池才懒得理会二婶那套严重重男轻女的老封建思想,可是唐柔很在乎很在乎,不论宁小池怎么开导,她还是终日里愁眉不展。

宁正枫整日忙着望归赌坊的事情,很少在家里待了。转眼,夏天过去了,秋天来了,这是个丰收的季节。一来赌坊的生意一直很好,赢利不少,除了家里的日常开销,宁小池让宁正枫将银两存好,每月拿一半给陈年之,其他的就为两个小孩子存上。

宁小池不肯欠别人人情,在他们经济开始宽裕以后,都分别置备了礼物谴人上秋山,一一答谢那几位公子。她很担心冷绛然与红杏的关系到底公开了没有,很挂念苏未明这个温柔的男子,想得更多的则是那暴戾而稚气的刘某人——他可好?他有没有像她想他这样想起过她呢?

她每日看着渐渐长大的宁夏,总是忍不住伤感地想许多许多……

有时候,看着宁正枫忙得焦头烂额的,她也尽量去赌坊帮帮他,也唐柔快生产了,虽然她嘴上没说什么,但是有哪个女人在即将临盆的时候,不希望自己丈夫在一旁陪伴呢?

他和唐柔的孩子终于在深秋的时候出世,算是早产,足足将唐柔折腾了三天三夜。

是个女孩子,二婶一听稳婆说是女孩子,看也不看一眼,径直走人。唐柔脆弱的身子更加羸弱,幸好有宁正枫一直陪伴,还有绿翘一直悉心的照料,她才渐渐好转。

可是,就在唐柔快坐完月子的时候,一次也没来看过她和那孩子的二婶,却突然找到她,再次提及要为宁正枫纳妾的事。

唐柔自知自己只能生一个孩子,如果是个女孩,她也只有认命了,她没有丝毫反抗地答应。估计她还感激这个婆婆没说直接让她下堂,将正室的位置交出来。宁小池总是无端地心疼这个孱弱的女子,但也很恼怒她不积极争取自己的幸福。

真正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没等宁小池阻止什么,宁正枫俨然经过赌坊的事情已经成熟许多,他没多说什么,只对自己堂姐保证,这一次,他不会再随自己母亲的意愿了。

宁正枫是真的怒了,虽然那是他的亲娘,但是他绝对不能再纵容她这样下去了。

二婶这人可不管那么多,她立马一头热地开始张罗着为宁正枫物色偏房人选,挑来选去得,大家都没想到她竟然把绿翘给看上了。

不是二婶找到绿翘跟陈年之,他们都还不知道二婶这主意打得真近。她先是拿宁家唯一的女主人的身份问陈年之可否帮她个忙,陈年之感念当年两位将军的恩泽,自然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等到二婶说出真实来意的时候,陈年之也是一愣,他从前不是没想过为绿翘找户好人家嫁掉,可是绿翘那丫头的性子完全跟红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倔强得很,她只说自己旨不在嫁人,她要完成小姐生前的遗愿,要一直服伺公子。

绿翘把红叶搬了出来,陈年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由着这个固执的丫头去了。

可是,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答应二夫人的请求了,他只好委婉地说:“二夫人,绿翘虽是服伺我的丫头,但她是我一个故友的好姐妹,我从未将她当作丫鬟看待的。她曾经立志此生不嫁,如果二夫人你真喜欢她,不如先问问看她的意思。”

于是二婶找到绿翘,绿翘悠淡地问:“二夫人,奴婢是陈公子买下的,你只需问公子就好。”

其实她何尝不是想知道这么多年来,陈年之是怎么想她的呢?

二婶的话直接将她打入了深渊:“年之说他没意见,就看姑娘你的意思了。”

绿翘听闻,险些栽倒,她惨然一笑道:“那奴婢就全凭夫人做主了。”

她的心在此刻才彻底地死去,那一种决绝的悲伤将她完全覆盖,她顿时觉得这一生仿佛都是浮光掠影一般,倥偬而过。

二婶根本不去管别人的感受,一门心思以为自己的计划安排很周详,便通知宁正枫择个吉日将绿翘纳为妾室。

宁正枫听完自己母亲自作主张的安排,大怒:“简直是胡闹!娘,我根本没想过再纳妾。你这样做,得伤害多少人你知道么?一来,唐柔才满月,二来,人家那绿翘姑娘是中意于年之哥的。你这不是活生生让人家与爱人生离么?”

“那有什么?你们宁家现在的香火全kao你来继承,而我只是想抱个孙子,这难道有错?那绿翘丫头不也同意了?至于年之,我认为他跟你堂姐倒是很相配的。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么?”二婶还振振有辞地说道。

宁正枫简直快被他这个胡乱点鸳鸯谱的娘气死。

不过,他是知道绿翘对年之哥的感情的,她怎么会?

看来,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这个绿翘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宁正枫只有找到宁小池跟陈年之商量怎么平息这场错配事件了。

宁小池听闻二婶的胡乱安排,肺都快气炸了,真是没眼水的一个大婶啊!

先不说她将自己随便拨拉给陈年之的事,人家绿翘跟了陈年之这么多年,她的心思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二婶怎么可以这么白目?!

而陈年之也是的,怎么能将绿翘的一番心意这般践踏?宁小池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决定好好将这两个人的心结理开,不能大家都这样期期艾艾地过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