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未明话一说完先摆开架势帮冷绛然运了一会功调理,直到他脸色逐渐转好一点。宁小池也是笨拙地帮别扭的刘煜晨包扎着伤口,其间拉拉又扯扯得简直像两个小孩子在抢夺一件心爱的玩具,一个是扭捏得不愿让另一个包扎,另一个是非常坚持地要为那一个包扎。

“你们——”苏未明已帮冷绛然将伤势稍微控制了一些,他真气也输送得差不多了,收回手掌才见那两人还在一边纠扯不清,忍不住无奈地叹道,却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么。

宁小池发现他们都在看着这边,顿时一张脸是窘得通红,连忙终止了跟刘煜晨的纠缠,愧疚得看着依然虚弱的冷绛然。

刘煜晨也转向冷绛然道:“你怎么样,还挺得住吗?”话语虽是淡淡的,却也透着关怀。

“没什么了,再休息几天,又是翩翩佳公子一个。”冷绛然这个时候还不忘冷幽默一把。

“恩,我已经帮他把淤血打散了,再将息几日应是无什么大碍了。我们看还是先起程回秋山再说吧。”苏未明淡然地说道。

大家都表示赞同,一行人出了客栈,还是将宁小池乘坐过的那辆马车收拾了出来,供冷绛然与宁小池乘坐,刘煜晨肩膀受伤,还是骑马,驾驭马车的任务自然落到苏未明身上。

好在,他们已经快到京城城麓,秋山也是近在咫尺了。他们因为要照顾受伤人员,一路也不着急,一车一马一前一后迤俪着往秋山而去。

路上,宁小池帮冷绛然把座位收拾得格外舒适,生怕他被颠簸到。行了好一段时间,宁小池才风风火火地xian开马车帘子,着慌地冲刘煜晨喊道:“喂!宁夏还在冷绛然亲戚家呢!”

“你终于想起儿子了啊?放心吧。等我们回了秋山我再亲自去接他。”刘煜晨真是服了这个反应迟钝的女人,都走了这么些时间了,才想起他们的儿子还寄放在别人那里。

“我——我只是一时担心而忽略了。”宁小池小小声地道,确实是应该自责一下了。

“宁夏还在冷绛然亲戚家?要不我现在去带他回来吧,免得你们担心着,秋山就在眼前了,你们应该也安全了。”苏未明沉着地说道。

“你之前被打昏,是装的还是真的昏了又恰好在冷绛然最危急的时候苏醒了?”刘煜晨没接苏未明的话,反而问了另外一件事情。

“这个,也对也不对。我确实是被那突然的袭击给击昏过去了,但是在被他们抬进那房间里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一点知觉,我怕自己浑身无力也是逃拖不得。只得继续一面装昏,一面听他们谈话看能不能听出点什么端倪,一面也暗中运功恢复自己体力,这才有了刚好救下冷绛然那惊险的一幕。”苏未明倒没介意刘煜晨转移了话题,依旧耐心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你听到什么有价值的讯息没?”刘煜晨突然也来了兴致,看是否能打听出点有价值的消息。

“这个还不好说,等我将宁夏接回秋山我们再详谈吧。你把冷绛然亲戚家地址给我讲了,我赶紧将宁夏接回来再说。”苏未明其实也不是很明了,他也需要经过思索才能看看是不是有点眉目。

“那你去吧。注意安全。”刘煜晨立刻将冷绛然亲戚家的地址详细告之苏未明,他不擅说客套与感激的话,只简单叮嘱两句,苏未明自然懂得其实这两句的分量,立刻郑重点头答应道。

然后他与刘煜晨交换了坐骑,一扬马鞭,径直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现在换刘煜晨缓缓地驾着马车,载着宁小池与冷绛然过了京城城麓,再往西,火红的秋山便映入眼帘了。

宁小池揭开车帘子,无限感慨地看着这满眼的红枫,如火如荼。前年今时,却正是她离开红庄,根本没想过会再回来,如今两年余过去,秋山的枫叶依旧灿红如昨,而这一次,她的心情无疑是沉重的,这一次又能待多久呢?

刘煜晨一回头便看见沉思中的宁小池模样静好地看着一切,眼神飘渺,知道她定是想起前事种种,他心里自下决定,从今往后绝不再让这个女子吃苦。

念及冷绛然的伤势,宁小池也尽快回神,催促刘煜晨赶紧将马车驶上秋山,带冷绛然回红庄治疗,冷绛然在马车里昏昏迷迷地知道是到了秋山,忙挣扎起来对刘煜晨说:“刘兄,你还是先将我送或冷家堡吧,我的伤,大概只有我们堡里那怪人能治,也好顺便让他瞧瞧,看是否能找点线索出来——或者如你所说,我也顺便试探试探他。”

“也好。你自己要当心,小心他把你废了。”刘煜晨总是不怎么放心那怪人。

“恩,多谢刘兄关怀,我——自然是知道的。”冷绛然说话间已是气喘吁吁,刘煜晨与宁小池连忙阻止他,将他先送回了冷家堡。

冷堡主见自己儿子身受重伤归来,也没多说什么,只让人将他扶去后堂先歇息着,又诚邀刘煜晨二人在冷家堡吃饭,刘煜晨颇不好意思地向冷堡主鞠躬道:“冷伯伯,此次我将冷兄召去,没曾想让他受这么重的伤,煜晨真的惭愧至极,还望冷伯伯海涵。”

“傻孩子,跟冷伯伯还这么见外。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冷堡主是个豁达的中年人,他拍拍刘煜晨的肩膀,宽慰他道,自己眼睛里却闪过一道浓烈的悲伤,想来他是想起了自己那早亡的女婿与女儿了。

刘煜晨连忙岔开话题道:“冷伯伯,冷绛然现在也有伤在身,我们就不方便多加打扰了,改日再来探望你们。”

“你也不必多加自责,然儿的伤不碍事的,你回了红庄帮我问候你爹娘,说我改日再上山找他们叙叙。”冷堡主有些沧桑地捏了捏刘煜晨的肩膀,略显疲惫地说道。

“好的。冷伯伯你保重,那晚辈就告辞了。”刘煜晨说完一揖到底,作别冷堡主,这才带着宁小池回了红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