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胥手指轻扬,一道白线袅袅地从窗缝里吹了进去。

迦洛一惊,以为他又在玩什么花样时,卞胥已返过身来拉着他跑开。

“你刚才放了什么东西进去?”

“哦,没什么,季玲珑迟迟不醒,随歌世子这么一番惊天地泣鬼神感人至深的肺腑之言爱情告白岂非就失去了意义?所以我好心地帮帮他们两个,加了一点醒音雾进去。”

“醒音雾?”迦洛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来,“难道你……”

卞胥睁大了眼睛,显得又天真又无辜,“对哦,我还忘了告诉你,季玲珑之所以迟迟不醒其实不是因为她自个儿不想醒过来,而是我给她下了点药。不这样的话,随歌怎么会着急?怎么会发现自己的真心呢?”

迦洛凝视着他,表情有点高深莫测。

卞胥咬了咬唇,不再嬉皮笑脸,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没有恶意,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能够得到真正的幸福,所有人都得到幸福……”

话未说完,迦洛已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微微而笑,“我怎么会不明白呢?其实这些天来我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甚至不敢相信竟然真的让我遇见了你,竟让我真的能够遇见一个我一直渴慕而没有遇到的心仪之人,我自小就渴望的zi you在你身上清晰而见。把每件沉重的事情变得轻松,让悲剧转为欢喜,你的智慧充满神奇。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会有你这样钟灵毓秀的人存在?我不是在做梦?”

“迦洛……”

一向口齿伶俐的卞胥到了这一刻,反而变得完全不知所措。这情感来得太汹涌,而且远非他的智慧所能辨析,而他,便也只能接受它,溶解它,得到它。

不知过了多久,短短一瞬在有情人眼中都可成为千年,更何况此时此刻,两情相悦?

卞胥的脸红了起来,他将头靠到了迦洛怀中,声音低低,“怎么办?风七少和柳舒眉死了,随歌有了季姑娘,而叶琪枫又是个完全没长大的孩子,这几个人都没戏了,我该嫁给谁呢?”

“你忘了还有一个人吗?”

卞胥的眼睛变得晶晶亮,还带了些许羞涩,“谁啊?”

迦洛学他之前的样子眨眨眼睛,“五个候选佳婿去了四个,还剩一个,你怎地忘记了?此人姓卞名胥,虽然有点好sè,偷看我表妹洗澡,还有点无赖,喜欢听人壁脚,但没其他更大的缺点了,你考虑考虑?”

卞胥知道被他耍了,当下怒道:“迦洛!”

迦洛大笑着向后一掠,转身就跑。于是卞胥便一边跺脚一边追了上去,“你别跑!你敢这样耍我,要是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桃叶纷飞,雨花落,情天一笑。

四月廿一,钱老夫人大寿。

从一早起,钱府大门前就车水马龙,前来拜寿的人只有三十个,但同行的随从侍卫却不少,熙熙攘攘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