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对面的蓝袍男子察言观sè,淡淡笑道:“看来我半路邀你来此一聚,实在是明智之举,否则怎能听到这么jing彩的对话?”

客人的眉头皱得更深。

“钱家的姑娘都很了不得啊。钱明珠主掌东宫,成功收买了天下文人的心,如此一来,若是谁想废掉她太子妃的地位,学子们第一个不答应。还有她的妹妹钱萃玉,说起这位二小姐,更是这个月京城里最热门的人物,她跟着一个无名小卒私奔了,气得钱老夫人立刻将她从族谱里除名。”

“有这回事?”

“所以我说钱家的姑娘了不得。”蓝袍男子轻摇折扇款款而笑,“怎么样,有没有想好该如何回去面对你那位了不得的妻子?”

客人沉默片刻,道:“我要先进宫见过父皇。”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旭琉。

蓝袍男子“哈”地笑了一声,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现在的问题不是我在逃避她,而是她在逃避我。”

蓝袍男子挑了挑眉,“怎么说?”

“此趟江南之行,我本想带她同去的,是她不肯。”

蓝袍男子露出惊讶之sè道:“奇了。我本以为她在东宫宴请文人,一是为了收买人心,二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但她竟然连江南之行都拒绝,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什么?”

旭琉苦笑,“有关宴请文人之事她征求过我的同意,她给我的理由是——”说到此处,停了下来,眸中哀sè顿现。

“是什么?”蓝袍男子追问。

——因为我很寂寞,殿下。

——我想找人陪我聊聊天,下下棋,只是那样。而宫女们,跟不上我的思维。

旭琉在脑中回忆那天钱明珠对他说的理由,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将原话记得那般清晰,一字不差。

“十二皇叔,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蓝袍男子笑了一笑,“说。”

“当初你爱上容妃时,是怎样一种感觉?”

蓝袍男子一怔,眼神顿时迷离了起来。

与此同时的东宫花园内,钱明珠正在宫女的陪同下兴高采烈地放风筝。

“哇,好高啊!太子妃好厉害!太子妃的风筝放得最高呢!”

“呀,两只风筝缠一起了,快分开快分开……”

“我从来没想过在风筝上挂铃铛,风一吹铃铛就响。太子妃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好好听!”

宫女们七嘴八舌,各个都兴奋得不得了。

远远的玉石桥上,袅袅走过一队人,走在最前面的红衣少女朝声音喧闹处望了一眼,惊道:“那不是钱明珠吗?”

“思青,这会儿不能直呼她的名字啦,得叫太子妃。”走在她身旁的王芷嫣低声道。而那位红衣少女不消说,正是曾经信心十足地参加选妃大典结果却败得最是狼狈的杨思青。

“我呸,什么太子妃,不过是个商贾之女,而且我也听说了,太子表哥根本就不喜欢她,连碰都没碰她一下。”杨思青极为不屑。她和钱明珠的梁子,早在选妃那天就已结下。同样中屏的两人,她就只恨钱明珠,不恨王芷嫣,少女的心果然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