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她在宫女的陪同下走到大门前,看见一身艳红纱衣的王芷嫣,心中暗暗好笑。但当旭琉远远地出现时,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还是他自江南回来后两人第一次相见,一见之下,吃惊不小!

他竟然变得那么瘦……

旭琉本就很瘦,但现在几乎算得上是皮包骨头,他的双眼深陷布满血丝,ri夜辛劳,令他看上去非常疲惫。

钱明珠心中微颤,一股怜意就那样悠悠升起。

旭琉看到她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侍卫牵马过来时,他摇了摇头道:“不,我有点倦乏,我坐车。”

侍卫躬身退开,旭琉朝这边走过来,他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上。

然而,他最终还是上了王芷嫣的马车,脸上的表情很凝重,显得心事重重。

“走吧。”

太子发话,车夫马上挥鞭而行,绿帘马车绕过红帘马车,走在了前头。钱明珠立在车旁久久不语,直到身旁的宫女轻碰她的衣袖低声提醒她时,她才咬了咬下唇,提裙上车。

车帘被chun风吹开,飘起,又落下。走在前方的马车就这样一下子飘入视线,一下子又被帘子遮掩。

无所谓,他不遵循礼教与正妃同坐,他要在天下人面前偏宠他的侧妃,他乐意提供话题笑柄供人津津乐道,那都是他的事,她问心无愧就行。

钱明珠轻嘲,将车窗关上。

他又在看她。

钱明珠低垂着眼睛,心中暗暗一叹。

怎么这么巧,偏生对面席上坐着七皇子毓琉,那目光带着执著紧跟着她,片刻不曾挪移。

如此失礼莽撞,难道他不怕遭人非议?

但是,他可以不在乎众人好奇探究的眼神和窃窃私语,她却不可以。于是钱明珠抬起头来,回视毓琉的目光浅浅而笑,“七皇弟,我知道我欠你一只玉枕,但你也不必这样盯着我,生怕我不给吧?”

将暧昧转为坦然,一向是她的拿手绝活。

毓琉的目光黯了下去,正想说什么,只见四皇子与五皇子已双双站起,走至大殿中间送上贺礼道:“这是我们送给父皇的贺礼,恭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礼盒打开来,是以纯金铸造镶珠嵌玉的福禄寿三星,礼物或许普通,但寓意却好。其他皇子们连忙效法各自献上礼物,龙心大悦,一时间气氛好到了极点。

旭琉待诸位弟弟都退下后才站起来走了过去。皇后笑道:“太子最后一个出场,可是要压轴?”旭琉沉默着没有说话,自胸中取出一封信笺递上去。

皇帝接过信笺,打开来看了几眼,脸上笑容顿失,最后脸一沉,将信笺抛在一旁道:“今天我不想谈这件事。”

“可是父皇……”

“我说,我不想谈这件事!”皇帝的脸sèyin沉得可怕,朝臣们开始纷纷私语,不知道那信上写了什么,惹得皇上这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