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先生?”

木先生整个人震了一下,猛然抬头,“什么?”

“你——怎么了?”

“公子……”木先生唤他,待他看她时,她的目光却又退缩,“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治不好顾大小姐的病,救不了她,你……会不会恨我?”

公子有些惊讶,“为什么?”

“你回答我,会,还是不会?”

公子轻叹着道:“如是,命也。天命不可强求,我怎会迁责于你?你尽力了。”

“那么如果……我没有尽力呢?”木先生的声音忽然变得非常古怪。

公子一呆,诧异地盯着她,见她素白的脸上闪过许多复杂的神sè,似试探似认真似痛苦又似邪恶。

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公子忽然意识到这一点。

自一开始她出现时,就带着三分的不屑和不怀好意,到翡翠山庄后的行事更是诡异异常,难分善恶。难道她根本就不想救明烟?难道她真的来意不善?一时间,脑海中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静寂:“公子、木先生,少庄主有请二位前厅一叙,有事相商。”

公子回头,见一家仆拱手立在临水亭外,木先生立刻恢复成淡漠之sè,先行走了出去。

一阵风来,吹起了石桌上的纸张,最上面那张便飘到了地上,正好落在他的脚边。纸上,竟是一首诗经国风中的《秦风》——

“?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山有苞栎,隰有六驳。未见君子,忧心靡乐。如何如何?忘我实多!山有苞棣,隰有树?。未见君子,忧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木先生刚踏入大堂,便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当柳叶推着公子也进来后,屏风后传来轻轻的咳嗽声,顾宇成同一人缓步而出,盯着她,冷冷而笑。

木先生看见叶慕枫,脸sè顿时大变。

“如何?叶兄,这位就是木先生吗?”

叶慕枫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整个人都好像呆住了,顾宇成迟迟得不到他的回答,便又问了一遍。这诡异的一幕落到公子眼中,一颗心沉沉浮浮,竟不知是喜是悲。

当初之所以邀请叶慕枫来此,正是因为他对木先生心有疑虑,想确定一下,然而几ri相处下来,虽每有冲突,但敬她之才又怜她弱质,一个女人若被丈夫抛弃,xing格乖僻点儿也是情有可原,不知不觉中竟已习惯有她相伴。

这习惯真是可怕,来得无声无息毫无预兆。

木先生忽然转身,顾宇成一个眼sè使过去,顿时有好几个侍卫“啪”地关上了门,拦住去路。

“这就想走了?木先生——哦,不对,也许我应该问你一句——你究竟是谁?”顾宇成走到她面前,沉下脸道,“如果不说实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