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玉凝笑道:“正好,瑾月做了槐花饭,姐姐一起吃些吧。”转头对袖儿说,“袖儿快把槐花饭端上来,其他的就不用了。”

“是,奴婢这就去。”袖儿对着二人福了福身,快速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和两个宫女把槐花饭和骨头汤给端上来了。

袖儿给江茗月盛了一碗槐花饭,弓着身子退了出去,简玉凝吃饭一向不喜欢别人站在后头,这个时候一向是让她们自己去吃。

江茗月吃了一碗之后就放下了筷子,谈起了新来的祺贵人:“祺贵人可真是圣眷正浓,就连皇后娘娘也忍不住进言让皇上雨露均沾。”

简玉凝淡淡道:“祺贵人新进宫的几日确实是风光无限,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难保皇上不是一时新鲜,她能否平步青云这还有待商榷。”

“朝堂之上也和后宫息息相关,倪将军可谓是得意得很,竟然连玉大人都有些不放在眼里。”江茗月淡笑道,这倪将军虽然行军打仗有一套,但终究还是莽夫。

简玉凝的手一抖,勺子落在了瓷碗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孙子虽然教了他如何行军打仗,但是却忘了告诉他们立了战功之后该如何活下来。”

江茗月有些奇怪地看着强装镇定的简玉凝,问道:“你怎么了?”

简玉凝深吸了一口气,把勺子放好,道:“没有,不过是手有些抖罢了,茗姐姐怎么开始关注这些朝堂的事情了?”

江茗月立刻就被转移注意了,没有追究简玉凝手都的事情,“昨儿晚上刚刚接到了父亲送来的家书,里面略略提了点,我才知道的,要不然朝堂上的事情我都是两眼一抹黑。”

简玉凝淡淡一笑,隐去了眼中的一抹异样,道:“风头正盛的是狄家,宫中有一个惠妃,况且狄大人的儿子狄休梓最近刚刚立了军功。”

江茗月柔和的眉毛蹙了起来,道:“虽然是个打仗的奇才,不过性格娇纵,恃才傲物,在朝堂上得罪了不少人,就是皇上对他也有些不满,下了折子训斥了好几回。”

简玉凝笑道:“不过皇后娘娘的母家长孙家倒是十分收敛,一家都是文官,长孙老爷子隐退了,现在的长孙大人醉心于历史,倒是没有心思在朝堂上。”

“长孙家这么收敛也是怕皇上打压他们,毕竟朝堂的局面是两足鼎立,不能轻易打破,若是打破了,只怕皇上就要打压其中的一家,甚至两家都会一起打压。”江茗月继承了父亲的政治才能,只可惜了是个深宫女子,若是男子,也必定是大有可为的。

简玉凝比不得江茗月看的这些事情透彻,不过以前学历史的时候倒是有听过老师解析过一些,加之来了这儿之后又耳闻目染,对这些事情也算是有些了解。

江茗月抠着自己涂了蔻丹的的指甲,百无聊赖地说道:“现在这日子越发无聊了,听娜塔莎说,她家乡的王妃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在草原上骑马,咱们却只能在这一方院子里的静坐,唉……”

简玉凝却没有这种无聊的感觉,“虽然这日子是无趣了些,不过咱们可以自己找点乐子,宫里美的地方很多,去锦鲤池看看鱼,去梅园赏赏花,晚上的时候还可以去望月台看看月亮。反正我没日就在书房里看看书什么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听你这么一说时间还真是挺好打发的,我今儿个不想回去,就在你这儿待着吧,免得去受那个周婕妤的气。”江茗月淡淡道,显然在静月轩过得不是很好。

简玉凝蹙了眉头,道:“要不我去求求皇后娘娘,让你搬到澜月宫过来与我同住,澜月宫典雅别致,就是有些偏僻,姐姐可不要嫌弃。”

江茗月无奈地说道:“可又岂是可以随你我心意所决定的事情,皇后娘娘与咱们没什么交情,怎么会轻易就同意了呢?”

简玉凝对着江茗月安抚地笑了笑,道:“我在皇后面前还是说的上几句话的,虽然比不得惠妃让她不容拒绝,但若是我亲口说了,只怕皇后也不会轻易拒绝。”

江茗月这才放心了,笑道:“若是可以的话那就好了!咱们姐妹又可以恢复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每日谈心吃茶,那才是真正的悠哉。”

简玉凝笑着点了点头,她也喜欢江茗月,可能是由于性格的原因,她没有什么朋友,真正交心的就只有江茗月一个,所以她是万分珍惜这个朋友的。

接着二人就到了寝宫里去,因是午后,二人便脱了外袍,和衣坐在**,一人打着络子,一人在刺绣,一边说着宫中趣事,把方才的那点不快统统消散了。

锦容华正在画画,落下最后一笔,一个身着白色纱衣半抱琵琶半遮脸的女子跃然纸上,一旁有一株梅花作点缀,倒也好看。

侍女绛玳问道:“小主画这幅半抱琵琶仕女图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女子的眼睛好漂亮!难不成是小主自己吗?”

锦容华摇了摇头,笑道:“这是宸妃娘娘,当初宸妃娘娘就是弹得一手好琵琶,不过现在斯人已逝,我画她,不过也是有些可惜罢了,这么一个举世无双的女子,竟然就这么去了。”

“奴婢却觉得这是个好事,起码对小主来说有益无害。”绛玳想着,这里有没有外人,何必再隐藏心中的话。

锦容华失笑,道:“那若是静嫔死了,对我可有益?可有害?”

绛玳细细思索着,道:“若是静嫔死了,自然对小主是有益的,起码少了个人分宠,可是若没有了静嫔,咱们不也是失了一个有力的同盟么?”

“对,事物都有两面性,宸妃在的时候可以压制惠妃,你也不看看,现在惠妃竟然如此嚣张,若是宸妃还在,惠妃也会收敛一些。”锦容华勾起冷笑,惠妃当众给她没脸了好几次,她怎么能不生气?

绛玳也想起了小主前些日子所受的委屈,顿时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