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玉凝和兰馨对视一眼,显然是对林妃这个从二品妃子说出皇后才应该说的话有些诧异,暗自交换了彼此的想法,林妃怕是也是觊觎后位。

林妃好像没有看见二人的小动作一样继续说下去:“当初本宫瞧着简妹妹颇有本宫当年的风姿,心下怜惜,这缪月轩和澜月宫隔得也不远,妹妹可要经常来和姐姐说说话啊。”

简玉凝点了点头,道:“嫔妾荣幸之至,多谢娘娘抬爱。”

这时候简玉凝也明白了林妃觊觎后位,想要拉拢有力的同盟,而她和兰馨都是正得圣宠分位却不高的妃嫔,所以林妃才把注意打到她们身上来了,不过,林妃真有这个自信完全掌控她们俩么?

林妃的自信是从简玉凝身上来,简玉凝看起来性子温和柔弱,一看就是个好欺负之人,不过林妃却忘了一件事情,在后宫里,多的是披着羊皮的狼。

因为简玉凝和兰馨情同姐妹,宫中之人都知道她们是同盟,拉拢了其中一人就等于把两人都收入麾下,所以林妃着重拉拢简玉凝,就连平日和兰馨说话都句句不离简玉凝。

不过兰馨想得可比林妃想的多多了,她不免自嘲,一个圣眷正浓而且还有子嗣的容华自然比她一个出身卑微,一辈子都怀不了孕的小小修华利用价值多多了,这也让她觉得自己和简玉凝的差距好大,二人的间隙由此而生。

简玉凝不知道兰馨心中所想,只是不想再与林妃装下去了,起身道:“林妃娘娘,嫔妾还要回去喝药,药凉了就不好了,先行告退。”

林妃笑得温婉,道:“那妹妹快回去吧。”

“嫔妾告退。”简玉凝施了一礼,带着芷娘缓缓退了下去。

兰馨浅笑道:“娘娘,既然简容华都已经走了,嫔妾也不好打扰娘娘休养,也告退了。”

林妃一愣,随后马上回过神来,浅笑道:“好,现在夜寒露重的,晚上睡觉的时候妹妹可要当心,仔细窗户没关好,着了风寒。”

兰馨道:“多谢娘娘关心。”

施了一礼直接走人。

林妃的手指绕着茶杯盖打转着,低喃道:“本宫一定要坐上那把椅子,不为荣华富贵,只为与你并肩,皇上,你可知臣妾对你的一片真心。”

这也是君清的魅力啊,能让众多佳丽对他倾心,为了他争斗不休。

简玉凝并没有回澜月宫,而是去了江茗月的静月轩。

江茗月的气色看起来红润了不少,但是身材依旧十分消瘦,她缓缓行了一礼,道:“嫔妾见过简容华,容华万福金安。”

简玉凝连忙把江茗月扶了起来,道:“茗姐姐何必对我如此多礼,怎么现在姐姐还是如此消瘦,是不是下人怠慢了?”

江茗月自嘲一笑,道:“我现在只是个不得宠的美人,也难怪他们怠慢我了,前些日子就有好些太监自请调离静月轩了呢。”

简玉凝抿了抿唇,本想安慰,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和江茗月落座,道:“茗姐姐对他们也不必心慈手软,姐姐好歹是皇上的嫔妃,整一个奴才还是绰绰有余的,就是姐姐平日对他们太好了,所以他们才有这个胆子。”

江茗月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了,你就别说了,我看你接着就要帮我管教那些奴才了吧?”

简玉凝拉着江茗月的手,道:“姐姐,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进宫,若是不进宫,也不会每天都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就连自己的孩子都有可能护不住,即使护住了,也可能不养在自己身边。”

江茗月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简玉凝的手,道:“妹妹可不要再如此想了,不可能重来的,一朝入宫,就日日是帝王的妃子,逃不了的,也只能努力让自己生存下去。”

简玉凝垂了垂眼皮,道:“我也知道,只是很厌恶现在的生活,觉得好累,我多么怀念当初在清心庵里的三个月,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明枪暗箭,有的只有宁静,我真想剃了头做姑子去。”

江茗月不悦地皱着眉,轻斥道:“以后可万万不能有这个想法了,你现在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若是这番话传了出去,不仅皇上饶不了你,恐怕连太后也不会护着你了。”

简玉凝点了点头,吐了吐舌头,笑道:“我也只有在姐姐这里能放肆一回了,今儿个我去看兰馨了,林妃好像觊觎后位,想拉拢我们。”

江茗月有些诧异,那般柔弱的林妃居然也会有如此野心?

“你也别把话说得太满了,日后的事情怎么样还不知道,做事留三分余地,对你日后总是好的。”江茗月柔声和简玉凝说道。

简玉凝点了点头,心里泛起感动,茗姐姐还真是对我掏心掏肺,生怕我被别人算计去了。

江茗月咳了咳,道:“玉凝,你先回去吧,我前些日子着了风寒,怕是会过了病气给你。”

简玉凝才不在乎这个,不过转念一想刚才和林妃说自己要回去吃药,万一被人知道了她来到了静月轩对茗姐姐也是不好的,就走了。

回到澜月宫之后,简玉凝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问道:“芷娘,你说说茗姐姐这个人怎么样?对我又怎么样?”

芷娘思索了一会儿,道:“江美人为人和善,端庄持重,也是个有心气儿的,不喜与人来往,也不屑于讨好别人,对小主可是极好的,就她今日告诫小主的话就可以看出来。”

简玉凝点了点头,道:“你说,不要不要在皇上跟前给茗姐姐求求情,让茗姐姐的日子也好过些?”

芷娘道:“小主这可万万不可,虽说现在皇上宠爱您,可是并不代表您能左右他的想法,再说了,只怕被有心人知道了,江美人怕是会有麻烦,而且江美人大概自己也不愿意接受您的帮助吧。”

简玉凝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道:“也是,茗姐姐素来心高气傲,以她的心性,怎么会去取悦皇上呢?不过,真真可惜了那样一个端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