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玉凝拿了罗帕轻轻擦拭着嘴角的一点点油腥,淡淡地“哦”了一声,道:“芷娘,皇上今天是什么时候走的?”

芷娘虽然想要隐瞒,可是看着自家小主清澈的眸子却一点谎话也说不出来,咬了咬下唇,道:“回小主,皇上在您睡着好一会儿之后才离开的。”

简玉凝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丝淡笑。

“小主……”芷娘唤了一声,眼中的担忧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简玉凝把罗帕交给站在一旁的芷娘,淡淡道:“你放心,我知道不能对他生出情愫,也不能对他的温柔有一丝眷恋。”

芷娘松了一口气,眼中担忧隐去,浮现出一丝笑容,道:“奴婢果然没有看错人,金鳞岂非池中物,小主以后一定大有可为。”

简玉凝淡淡一笑,反问道:“这样就大有可为了?薄情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可是又有哪个人可以好好地在后宫生存下去,不过只是比别人多了些许优势罢了。昭月醒了吗?”

芷娘轻轻地摇了摇头,道:“端柔公主在您睡着的时候醒过来一次,跟瑾芷玩了一会儿,许是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就又睡下了。”

简玉凝微微皱眉,道:“我知道了,应该有不少人知道皇上来我这儿了吧,那些个娘娘有没有什么很大的动静?”

芷娘凝眉思索了一会儿,皱眉道:“宸妃娘娘和皇后娘娘那儿倒是风平浪静,不过惠妃娘娘好似有些生气,其他人的反应倒是没有多大。”

简玉凝点了点头,起了身,掸了掸身上的微尘,淡淡道:“我肚子有些胀,陪我出去走走。”

芷娘行礼,“是。”

简玉凝搭着芷娘的手走在甲板上,望着来来往往的船只,淡淡道:“你说皇后忍了这么多年,应该是一肚子的火气了吧,可惜要维持一国之母的风度,不能对我们这些妃子明着下手,就算是暗里来心里也不爽快,如果有一个可以明着收拾的对象,你猜会怎么样?”

芷娘低头,淡淡道:“那无异于是在一头饿狼面前放上一只烤的吱吱冒油的肥羊,饿狼肯定是不会放过这头肥羊的。”

简玉凝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明意味的笑,道:“若是有人抢走这头肥羊呢?”

“饿狼自然是以死相拼。”芷娘愣了一下,看着简玉凝,惊讶地说道,“难道……那皇后可就真的有了一个出气筒了。”

简玉凝点了点头,浅笑道:“刚才细作传来消息,皇上在江南行宫内还有一名风姿绰约,舞姿卓绝的美人,皇后若是知道了,应该会很感兴趣的吧。”

芷娘有些疑惑地说道:“既然江南行宫里的美人就是那头肥羊,可是谁又会跟饿狼抢这头肥羊呢?”

简玉凝望着远处的风景,轻笑道:“宸妃表面温婉和善,也正是这一点为她赢来了不少的退路,可是她也是因为这一点,也没有什么威信,你说若是她斗过了皇后,宫中的人又会怎么看她,她怎么会放过这次的机会呢?想来惠妃皇后和宸妃都应该知道行宫美人的事情了吧。”

芷娘柔柔一笑,道:“她们斗得你死我活,咱们就只管坐收渔翁之利便可,小主真是好计谋,不过不知道谁会赢?”

简玉凝肯定地说道:“肯定是宸妃会赢,皇后压抑了多年的火气一夕爆发出来肯定是没那么好抑制住,这样也会让她失去了理智,到时候变回自乱阵脚了,咱们再推波助澜一把,宸妃是赢定了。”

芷娘钦佩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带笑的温和女子,眼中浮现出不一样的神采,浅笑着问道:“小主,那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都不用做,只等着她们斗起来就好了,若是惠妃能掺上一脚,那可真就完美了。”简玉凝眼睛里好似含着烟雾,让人看不清楚。

银色的月光洒落在简玉凝的脸上,好似镀了一层银边,脸上淡淡的笑容被月光衬得越发柔和,乌云悄然遮住了天空,一弯新月躲进了乌云的身后,滴滴答答地下起了小雨。

简玉凝回头,淡淡道:“芷娘,我们回去吧,昭月也差不多该醒了。”

芷娘用手挡着简玉凝的头,扶着她快步走向船舱内。

果然这时候小君嫣已经醒了,被瑾芷抱到了软榻上玩着拨浪鼓,嘴角还带着银丝,没有牙齿的嘴巴咧的大大的,眼睛十分清澈,就像一张白纸。

每个人都是一张白纸,以后的经历会在这张白纸上画下各种各样的图案,或美丽动人,或丑陋非常,这都要取决于他以后的经历,有的是平淡无奇,有的是绝妙无双,简玉凝的这张白纸上的图案绝不可能是平淡无奇,她经历了太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例如穿越。

君嫣一看到简玉凝来了就朝她挥舞着莲藕似的小手臂,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简玉凝抱过了小君嫣,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感觉十分舒服,淡笑道:“现在瑾芷照顾昭月居然比芷娘还要娴熟了呢。”

瑾芷浅浅一笑,把拨浪鼓拿给简玉凝,道:“熟能生巧,不过奴婢照顾公主的时间比芷姑姑多了一些而已,自然也就娴熟了。”

简玉凝微微一笑,把拨浪鼓拿给一直不安分乱动着的君嫣,淡淡道:“也亏得你有耐心,若是瑾月的话只怕早就叫苦不迭了。”

瑾芷淡笑道:“术业有专攻,瑾月的性格不适合做这个自然就不会做好。小主,刚才收到飞鸽传书,行宫里的美人是外邦人。”

简玉凝笑了笑,道:“还真有趣,咱们的皇上可真是个多情人,宫中三千佳丽还不够,竟然连异邦女子都藏在了行宫。”

芷娘泡了一壶茶端了过来,笑道:“是啊,酒足饭饱思**欲,此乃人之常情,不过皇上也瞒得够紧的,就连咱们也是才知道呢!”

简玉凝笑道:“他的本事可大着呢!说不定我们做的事情他都知道,只是没有逾越过了他的底线,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