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皇上,皇后娘娘身性质弱,又长期服用了寒食散等药物,所以身子骨`````不过病易除,心患难解。皇上精读医术,一定明白治病要先治心。皇后娘娘现在这个状况,依微臣来看,是皇后娘娘自己不愿醒来。”

“寒食散?皇后怎么会服用那种东西?”

“这,微臣就不得知了。”

“无论如何,朕要她醒来,就算是死,她也要先醒来。”

“这,微臣尽量。关键,还是皇后娘娘自己。”

脑子里突然震响起断断续续的对话,我不免地煽动了下眼睑。心口蓦然传来一阵阵悸痛,像是被人狠狠地抓着,难受地要死。嘴唇干涩,我微微蠕动了下嘴。

“我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日日思妾不见妾,共饮一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妾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琴声悠扬,歌声嘹亮。柔中带刚的琴音从他缭乱的指间中如潺潺流水般缓缓流出,一直流到我的心底,不是扰乱,而是彻底地融合。

我的心,猛然地开始颤动,一点一点,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像是无意中跑进来了一只不乖的兔子,一直在我的心口上嚷着要出来。

这词,这歌,这琴,是巧合?

还是那天晚上,他根本就听到了。他根本就记下了。

“姬妁,你给朕听好了。就算是死,你也要先醒过来。你想就这样撒手人寰,朕不容许。其实朕,老早就猜到一切。朕知道,你不在乎你一个人的命。”琴声突然卡住了,歌声戛然而止,只留下长长的韵味以及我心里赶不走的涟漪。

其实朕,老早就猜到一切。朕知道,你不在乎你一人的命。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想要做什么?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莫名的惊恐。

“不!皇上,姬妁求求你,要罚要处死都是姬妁一人,就让我像姐姐一样在宫中病死便可,不要牵扯到姬家,姬妁求求你,不要!”我一激灵便坐了起来,手死死地抓住了被褥,不顾三七二十一便大声喊道。“不要,真的不要!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连累那么多人。不要,真的不要!”此时的我头脑涨痛,而心里更是传来一阵阵剧痛。而我的意识,我的嘴却仍在喃喃嘀咕着。

安乐死,懿妃说的没错,我就应该在凤鸾殿中安乐死的。

“姬妁,你终于醒了。”玄熵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他扶着我的肩,开心地什么似的。他灿烂的笑容,着实刺伤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