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粉色微透明的床帘若隐若现地在床边飘动着,窗外的微风带着淡淡荷花味道吹进。

诺大的**,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披散着黑色的头发躺着,呼吸均匀,眉毛舒张着。

梦里,一片漆黑,一滴小血珠掉落在地面上溅开成一朵红花。

往上看,一颗颗头颅悬挂在半空中,从下巴流下来的血凝结成血珠纷纷滴落在地面上

。望着每一个熟悉的脸孔,全是容貌不完整地闭上双眼。

“哇——”

一个嘹亮的哭喊声从背后响起。

转过身一看,身后穿金袍的英俊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从黑暗中走出来,他低着头,看不出任何表情,黑色的影子遮去半边容貌。

他双手高高地将婴儿举起,手一松,婴儿从他手掌中掉落下来。

哭声嘎然而至,一摊红得刺眼的血水慢慢从四处扩散。

“想寡人上官家族高贵血统众多,失去一个也无所谓,流了你凌家的血,就是肮脏的。”

男子毫无一丝感情的声音在整个黑色空间回荡。

恨!好恨。

恨得巴不得能够将你千刀万剐,紧紧撵成肉泥,狠狠地……

一股浓郁的恨意,深入骨髓,压迫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熟悉的地方,粉色的床帘,粉色的被子,还有专属自己味道的床。

紧紧抓住床单的手指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流出血,一点疼痛都不能让她动一下眉毛。呼吸急促,仿佛如野兽般要想将猎物活活撕开般。

“我,是被救活了吗?”开口讲话的时候,自己发出的声音居然是嫩嫩的童音。

眼角流下泪水。

自己真的回到过去了吗?要是以前问我,我绝对不会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如今,我却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那就是,我回到过去了。

一边笑一边哭,这大概就是喜极而泣吧。

举着一双嫩得可以捏出水的小手,手掌因为刚才的缘故,现在还有血从伤口流出,这些,并不算什么

上官君候,我凌休真的如愿回到过去,那么我定要你上官一族血债血尝!

握紧双手,微眯眼睛,珍珠般的眼珠闪过阴霾。

“二小姐!醒来了吗?”站在门外的贴身丫鬟白牙有些怯懦地站在外面小声喊着。

“白牙?!”凌休立马从**蹦起来,没穿什么衣服就匆匆地跑出来。

“二,二小姐,天气凉,奴婢给您更衣……”话还没说完,凌休立马跑到她身边,伸出双手抱着她的腰,将额头贴向白牙胸前。

这个出乎意料的动作,搞得白牙合不拢嘴巴,惊讶地低下头望着凌休。

“二,二小姐怎么了?是冷了吗?奴婢这就给你拿衣服……”

凌休扯住她的衣服,眼里闪耀着泪水,轻抿着嘴巴摇头不说话。

“牙儿,让我多抱你一下,就一下。”带着丝丝恳求,平日里,她就是一个高傲的孔雀,容不得自己带着恳求的语气和别人说话。

牙儿,欠你的太多,要不是当初你为了掩护我逃跑,你也不会被他们抓起来玷污清白,死后全身没有一处完整地吊在城门上。

牙儿,你知道吗?当时看到你如此下惨,我恨死了自己,我凌家被灭,本来是与你无关的。

“二小姐,要是没有将军当时的收留,就没用现在的白牙,白牙的命是整个凌家的。”当时,最后见面的时候,白牙笑得很灿烂地说。

眼里的泪水不听使唤地流下来,凌休伸出手掌去擦掉。

还好,一切来得及。

想着又笑又哭地擦泪。

“二小姐怎么了?”白牙非常担心地说,当她看到凌休手掌里的血,差点吓得魂都没有。

“天啊!二小姐你的手怎么受伤了?不痛哈,白牙呼呼——”说着非常疼惜地将凌休的手掌摊开,嘴巴凑到旁边,呼呼地吹几口气

看着她古怪的动作,凌休被哄的笑弯了眼睛。

白牙看她不再哭泣,带着她走进房间,足足有大姐风范地说:“二小姐,伤口呼呼几下虽然不疼,可是流了这么多的血肯定要消毒下。”

说着将凌休安放到一边的太妃椅上,自己走到一个柜子面前将一个药箱提过来,放在她面前,打开箱子,半跪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

“擦的时候会有些疼,二小姐要是受不了可以咬白牙的手。”说着将自己白嫩嫩的藕臂伸到凌休面前。

凌休二话不说,张开嘴巴咬了上去,力道很小,只在手臂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牙印。

砸吧砸吧嘴巴,凌休勾起笑容淡淡地说:“你的皮太厚了,咬不动,就直接给我上药就得了。”

“二小姐……”白牙望着凌休,今日的她变了一个人,变了很多,让人容易接近,还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和以往嚣张高傲的样子不一样。

“还不快点上药,发什么呆!”凌休的呵斥声带着戏谑的语气说。

“哦!好,那二小姐你就忍忍。”白牙一咬咬牙,直接给她的手掌上药。

看着白牙皱着眉毛,生怕弄疼了她一般,小心翼翼地。

凌休把一股难受的气咽下来,将头撇开。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其实身边的人待自己很好,只是那时的自己双眼被蒙蔽了。

白牙,对你的愧疚,我凌休只能去改变,让你今后找个好人家。那怕,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题外话------

白牙是一个孤儿,在一次战乱中,散失亲人。于是被将军收留,在凌家给了她很好的待遇。凌家被灭的时候,自己没有像其他家奴一样选择离开,而且为了保护凌休被杀死。

所以,白牙的死是凌休的一个痛。当时年幼的时候,自己老是喜欢欺负她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