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姻缘节。

在一处光线比较昏暗的神秘地方,灰色的布帘似有若无地轻飘着,带着诡异阴森的感觉。

就在正居中央中,一张八角木桌添加几张凳子摆放着,茶几旧如新地摆放,无任何灰尘

。在其中一张凳子上,白衣似雪,酒红色迷人的发丝从脑后倾斜而下。他面带白玉面具,纹着月亮的图案,端雅不失贵气地坐着,当他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放在桌面上的时候,露出了一张令人非常熟悉的容颜。

花若明,此时眼底寒意正浓,不语安静地等待着一个人的出现。

也在这时,一处角落响起了石头挪动的声音。

在石门后,脚步轻盈迈出,出现的就是身穿黑斗篷的男子就是上次在边疆山峰那神秘组织的领导者。

他不语,不慌不忙地走到桌子面前,伸出手甩动身后的衣袖高贵地坐下来。

花若明不语,像是见到老友一样寒冷的目光柔和下来,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男子见状,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凌乱的白发披散而下,上半头白如雪的发丝被一条深紫色的丝带系起。五指伸出,将脸上的银色面具摘掉平放在桌面上。

露出的就是眉宇朱砂,紫瞳凤眼,挺直的鼻梁下那张红如血的薄唇微微扯开。()一举一动皆是如同画里的嫡仙般神圣不可侵犯,又如坠入地狱中的恶魔带着邪魅之气将人拉入死亡的边缘。

他就是天山山庄的庄主,也是江湖中闻风丧胆的毒邪老者,真名花满邪。

“邪祖,这几天我已经做出了决定,不会再改变。”明明眼前这位是自己的师父,可是花若明却唤他‘邪祖’。

花满邪也就是毒邪老者伸出白皙的手臂抖抖袖口,然后拿起一盏茶倒到青花瓷杯上,眼底波澜不惊地说:“明儿要是真的决定这样做,那么我便支持你,你的决定就是对今后的花都之国做出了选择。你要记住这一点,无论今后如何,你都要背负起来。”

闻言,眉毛轻挑,花若明露出自我嘲笑地说:“原本以为我是生活在天山一介平凡的人,却没想到我今后的人生还是摆脱不了帝王的争夺。”

“明儿,若是我没有背负起撅起花都之国的命运和职责,我想我现在在两百年前就已经死去。”花满邪手指优雅地拿起青花瓷杯凑到嘴边轻抿起来。

花若明却是在轻笑,自己也伸出手拿起茶壶倒水喝

“你打算怎么样去面对休儿?”

说起凌休,花满邪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脸上的忧郁只存在一秒钟的时间被邪魅欠揍的笑容代替。

“休儿……我打算在暗地里保护她。只要她一有需要,有困难,我都会不惜任何代价帮助她。”

“你说得倒是挺圣神的呀,不过我最讨厌你这种人,明明喜欢得要命,却放手让其他人接近她。”心里气愤,可是话里没有丝毫的嘲笑,有的就是惋惜。

“我这个老怪物,怕是配不上她。有你们守护着她,我很放心……更何况,我还要帮助你将花都之国撅起。”

砰——

花若明将茶杯丢向他,却被他轻易地躲避,面上的笑容仿佛是对他这样的行为见惯不惯。

“你明明知道,她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却是我们每个人需要她的,为什么你却要这么地对待自己?只要,只要你吸收了她的处子之血,那么你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样和她在一起。”说道这里,花若明几乎是咬牙切齿。没想到她的第一次,居然是可以破解他身上的不老药。

花满邪垂下眼眸,自己何尝不想这样呢?两百多年了,自己第一次喜欢上这样的人儿。要不是上一辈的老祖宗委托他帮助命定里的帝王星撅起,让整个花都之国重生,自己也不会吃下不老丹,一个人面对孤独的岁月只为等待花若明的出生,然后帮助他登基。

一年多前,预测到时机快要成熟,便去边疆拉拢各国的势力,被流放的罪人。用尽毕生所学让这个强大神秘的组织一夜撅起,也就是说,它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花都之国,只要花若明稍微点头,那么就可以成为不输给凤鸣国和龙腾国的大国家。

“明儿,休儿就拜托你了!替我好好照顾她。”花满邪依旧无动于衷,淡淡地说。就是因为这样的口气,这样的表情,要将他杀个千百遍的心都有。

“那你知道休儿痛恨上官一族吗?为什么现在就不能动手推翻它呢?”这个问题,花若明问了他很久。

明明手中拥有强大的势力,可是却是不能去动它

“时机未到,虽然休儿是命中的帝王之凤,但是上官一族里面厉害的那个人还未出现,不能打草惊蛇!”花满邪说着,脑海回忆起两百年前,那名上官男子也是和他一样吃了不老丹,就是因为这样,强大的花都之国才会被他毁灭。

若是现在一味地冲动做事,花都之国,怕是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上。

花若明何尝不晓得他身上的担子非常地沉重,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哀哀叹气,伸出手将桌子上的面具拿起来戴在脸上。

“今日,姻缘节,你去吗?”透着面具,花若明再次想要确认地问。

“……”

花满邪没有说话,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

每次,他都喜欢这样来逃避他的问题。

也罢,不去强求。

得不到任何回答的花若明,头也不回地迈起脚步向门外走去。

如果花满邪是生活在黑暗之中保护凌休的影子,那么他就是生活在光明之中陪伴凌休孤独的替身。

人已离去,花满邪睁开紫瞳,里面的黑色逗号符文凝聚成漩涡般旋转,加上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显得可怕又带着鬼魅的气息。

伸出手望着手臂上的咬痕,忆起那时候她吃到放在菜里面的毒药导致中毒,在她难受不了得时候。花满邪伸出手给这位痛得依旧不叫出声的孩子,那孩子也毫不犹豫的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了上去。沉浸在昏迷中的她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才知道他的心已经系给了她。

六年前,那是一个大雨的夜晚。

花满邪忆起,然后轻笑几声。从桌子上拿起银色面具,纹着雪莲图案戴上去。再将披在身上的黑斗篷外套脱掉,起身向石门走去。

今日,特别的日子,想见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