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沈妙歌的托付

沈妙歌端起酒杯来,对着宇飞道:“来,我们哥俩再吃一杯。”

宇飞也不知道沈妙歌今天找他来是为了什么,不过看到红袖的面子上,他也不能不来;不过这酒吃了一杯又一杯,却也不见沈妙歌说正事儿,只是一味的闲谈。

“不敢,还是由小弟敬姐夫一杯。”宇飞也举起杯来:“不过,今日姐夫不会只为了吃酒寻小弟吧?有什么事儿,吃完这杯酒之后,还请姐夫明言如何?”

沈妙歌大笑点头:“宇飞不说,愚兄也要提及了。来,我们先吃酒。”说完一饮而尽。

宇飞也不多话,饮尽了杯中酒之后便静待沈妙歌说话:他并不是着急,只是他和沈妙歌虽然看上去亲热,但两个人心里都知道对方可不是自己的朋友。

沈妙歌放下杯子看向宇飞:“愚兄再过几日便要离京去军中,这一去没有个二三年是不会回到京中的。”

宇飞点了点头:此事他早已经自姑母那里知道了。

“我这一走府中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曾祖母、祖母……等人都有人照顾,小弟虽然挂念但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袖儿却让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说到这里,沈妙歌长长一叹,诚恳的看着宇飞道:“我们府的事情,想来宇飞也听说过一二;以后袖儿一个人在府中,我哪里能放心?可是为了……,愚兄又不得不去军中。”

宇飞没有答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沈妙歌:他不知道对方说出这番话是何用意。

沈妙歌忽然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袍对着宇飞拜了下去:“现在愚兄有一事相求,还忘宇飞能答应。”

宇飞连忙起来扶起了沈妙歌,口里只是谦辞却没有正面应沈妙歌的话。

“希望宇飞能在愚兄走后,代愚兄照应袖儿一二;我和袖儿有过约定,如果她在府中有难以应对之事,她就会回岳父家暂住;但是如果到时她不能出府的话,一切便要……”说到这里,沈妙歌对着宇飞又是一拜。

姜宇飞现在完全明白了,他看着沈妙歌的目光十分的复杂:他心知沈妙歌知道他的心思,并且沈妙歌因此心里一直不舒服;但是此时沈妙歌居然把妻子的安危托给他!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再次扶起了沈妙歌来,正容道:“表姐的事情,姐夫尽管放心!”他答应了。于情,他对红袖并没有放下,自然不会坐视她的安危于不顾;于理,沈妙歌的心胸气度让他心折,男人对男人的托付,他更是要答应下来。

他也明白沈妙歌的另一层意思:他喜欢红袖,沈妙歌防是防不了的,不如用一句承诺束缚住他;不过,他可以确定,这种意思沈妙歌有,却不是主要的。

沈妙歌和姜宇飞对视半晌之后大笑归座,两个人再次吃酒时真正的亲近了三分;当宇飞知道沈妙歌是为了妻儿才去军中历练,终于认为此人有六七分可以配得上表姐。

沈妙歌的目的达成,心胸大畅,和姜宇飞还真有些越谈越投机的样儿:他考虑此事很久了,如果万一红袖在沈府有难,只凭郑将军一人并不能把红袖救出——郑将军是将军,军令当前时他动也动不得的。

所以,只有姜宇飞最合适:因为他喜欢红袖,所以绝不会让红袖陷入绝地;最重要的一点是,姜宇飞是一个真正的男儿,沈妙歌信得过他、便信得过红袖。

沈妙歌和姜宇飞尽欢而散。

送走了姜宇飞,沈妙歌也步向了一旁自家的车子:半日没有和红袖在一起了,他要尽快赶回去;因为他留在府中的日子不多了。

就在此时,听到有人唤他;沈妙歌回身一看却不认识,便轻施一礼:“兄台是在唤我吗?可否是识错了人,在下并不认识兄台。”

沈妙歌一开口,被侍卫们挡在沈妙歌几步远地方的那人,才被允许他走近一些。

那人似乎也知道规矩,并没有走得很近便深施一礼笑道:“小侯爷不识得我,我却识得小侯爷;在下姓楼名齐,恭为此间酒楼的掌柜。”

沈妙歌看了一眼身后的酒楼,拱手道了一声久仰幸会,然后便道:“楼大掌柜找我可有事儿?”

楼齐一笑:“小侯爷,我有一个朋友酷爱茶;曾在很久之前听到小侯爷和家人论过茶道,现如今他却被一些问题难倒,想求教于小侯爷。”

沈妙歌闻言眉头一皱:他一时间没有想起何时谈过茶道,只是对方提及的家人怕是他和袖儿一起吧?有人听去他们夫『妇』说话已经是不礼貌了,现在居然还有脸相求。

正要冷言回拒时,楼齐奉上了一个小盒子:“这是极品的猴魁,每年所得也不过斤;如果小侯爷肯相助,这些猴魁便权当是谢礼了。”

沈妙歌看了楼齐一眼,接过那小盒子打开嗅了一嗅:的确是好茶;他想到红袖是极爱茶的,如果能在走时为她寻到这好茶也是桩好事儿,这才把脸『色』重新放开。

“我看看是什么样的难题?”沈妙歌把小盒子交给了身旁的小厮。

楼齐把几张纸交到了沈妙歌的手中又道:“只要小侯爷能帮着解答一半儿,除了那茶,还有另外一种好茶也送于小侯爷做谢礼。”

沈妙歌看了一眼楼齐,轻轻点了点头:“明天我会再来。”

楼齐立时便后退几步施礼:“恭送小侯爷。”

沈妙歌在车子上细细的想了好久,终于想起沈夫人在老宅养病的时候,他和红袖到茶楼吃过茶;那时红袖和茶香曾品评过那茶楼里茶——想来是那个时候被人听了去。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对外面轻声道:“阿元,你带几个人好好的、仔细的查访一下那楼齐的底细。”他当然不会如此简单就相信楼齐。

回到府中,红袖看到那猴魁极爱;只是来路不明,所以先让灵禾拿去验看一番,并没有立时去冲泡。

茶香却早已经忍耐不住,随在灵禾身边不停的转来转去:就是想听到此茶无事,可以放心食用的话。

茶并没有问题,茶香急急就取了茶下去;而红袖看了看茶房,再看看沈妙歌,还是收住脚步,和他一起坐下那几张纸上的问题。

不过是一些茶道上的东西,只是好多都是比较古老的问题,现在怕是没有很多人知道了;红袖知道的不少,和沈妙歌二人便解了一半儿还要多的问题。

一阵茶香飘来,红袖和沈妙歌不约而同的道:“好茶!”

茶香把茶送了上来,她的小脸都有些红:“真是好茶呢!”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只是香气便让人醉三分。”

红袖和沈妙歌都取了茶来尝,吃了一口之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真是好茶啊。”

然后,红袖和沈妙歌便让丫头们把茶取出一半儿分开包好后,分别送到了沈老祖、太夫人和沈夫人那里。

而茶香已经在看桌上的几张纸;加上她之后,红袖和沈妙歌很快便把问题解答完了。

红袖微微皱眉:“倒真妙人儿,为这些问题奉上极品茶两种,还真是赔本的生意呢。”好茶一两金一两,何况是极品的茶呢。

沈妙歌道:“无妨,我已经让阿元他们去查那个楼齐的底细;他们可是有意奔我们夫妻而来的。”

红袖听到有人去查,便把此事放下,问起沈妙歌做什么去了;沈妙歌还是不给红袖说,只是拿话来打岔;红袖越发好奇了。

晚上,小夫妻到沈老祖房里和沈太夫人等人一起用饭:现在沈妙歌可是香饽饽,他再过几日便要去军中,所以沈家长房的女眷们哪一个不想多看两眼?

当天晚上,阿元便带来了消息。

他憨憨的一笑:“我请风兄帮得忙。”沈妙歌闻言一拍额头,他实在不应该让阿元去做此事:不过当时也只有阿元在。

不管如何,查出来就好;只是父亲那里怕是免不了要挨训了:风,是一个特殊的人;他负责着很多暗桩、密探——自然是军中的,不是沈府私家的。

阿元功夫很好,是沈侯爷身边的最得力的侍卫之一,不然也不会和风相识。

楼齐身具武功并且很高,因为早些年不懂事惹下不应该惹的仇家被人灭门,后来虽然得以报仇,却再也没有成亲,至今孑然一身;同京中老牌茶楼的掌柜是莫逆之交。

这两个人被风评价:对沈府无害。沈妙歌听到这里也就放心,让阿元去休息了。

次日,楼齐接到纸张一看之后大喜,又奉上了一个小盒子之后便请沈妙歌上楼去谈一谈。

沈妙歌也想知道他如此巴结自己是为了什么。

楼齐开门见山,想和沈妙歌合伙开间茶楼。

沈妙歌『摸』着下巴:“你们不是有茶楼了吗?”

楼齐苦笑摇头:“前几个月京中又开了一座茶楼,里面有很多的女子招呼客人,还有歌舞表演等等;我们那茶楼客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沈妙歌一听便明白那新开的茶楼是什么所在了:不过是顶着茶楼之名的青楼罢了!

楼齐恨恨的拍桌子:“有辱茶名,有辱茶名啊!”

沈妙歌只是摇头,他就要去军中了,当然不会有时间做此事;也就婉拒了楼齐自回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