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爬床?小贼?

沈妙歌自然知道**的人不是偷东西小贼,只不过是来偷他这个人的。他出了厢房后使劲嗅了嗅鼻子,感觉有些异样;便又叫过来一个媳『妇』子进去把灯掌上,看看屋里有什么东西没有。

媳『妇』子进去不大一会儿出来,屋里只有已经烧尽的熏香;沈妙歌闻言进去特意看了看,仔细的嗅了嗅残香血气便有些翻腾,心下也就知道这是给男女间助兴的香。

他嘴边绽出一抹冷笑来,也不再说话;只让媳『妇』子把这间屋子锁了,没有老祖宗和他的话,这屋子不许其它人再进来。

媳『妇』子虽然不明原因,不过也知道那香八成是有问题;当下把窗子在里面锁死,然后锁了门把钥匙交给了沈妙歌。

沈妙歌也不说话,在院子里的黑暗中站了好一阵子,才步入另外一间厢房去睡。

他知道那个“小贼”不会有好下场,因为老祖宗院子里的人,现在想必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

几个媳『妇』子是真得猜到了沈妙歌的意思:就算是那丫头说出是哪个主子让她来的,那主子也不过是被沈老祖责骂几句不懂事,至多也就是罚她跪跪牌位什么的——她只要说是念沈妙歌这几天太累,所以让丫头过来好好伺候他,除了此时不应该是收通房的时候之外,也说不上有其它的大错来。

沈老祖说不让纳妾,可没有说过不让沈妙歌收通房。

所以沈妙歌并不想问那丫头什么,他只是想借这个丫头让沈家各院的人都知道:动这种心思,他会有什么反应。

想爬上他的床?那也要有『性』命才能爬得上来!沈妙歌躺在**冷冷的看着帐顶:此时,沈家各房为什么不能像二房和六房一样呢?

那几个媳『妇』子手下用力,把瑞儿打得满口是血,现在就算是让她说话,她也说不清楚了。

瑞儿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她虽然知道沈五爷的床不好爬,但是现在沈五爷已经累到极点,所以加上那些燃着的香及锦被上熏过的香,让沈五爷一下子着道应该不难的;哪里想到沈五爷如此清醒,还认为她是小贼,问也不问就先打了她一顿。

媳『妇』子看她说出话来了,也打累了便喊起了两三个婆子道:“五爷带我们在老祖宗院子里捉到的小贼,到现在还不招偷了什么东西,只是一味的抵赖。”

婆子们本来睡得好好的,一听就是因为瑞儿被唤起为,再加上她居然偷到了老祖宗房里,那还了得?手起板落,那可真是板板打实,不过十板子左右便给瑞儿来了一个屁股开花。

瑞儿被打得晕过去之后,一盆冷水泼下来便又接着打,一直打了有二十多板子,媳『妇』子们看着差不多了,便吩咐婆子们看着,她们起来去睡了。

瑞儿的泪水一个晚上都没有停:如果这一次能留得『性』命,她一定老老实实做一个丫头,再也不因为自己貌样标致生出非份之想了。

婆子们也不怜惜瑞儿,用麻绳把瑞儿绑了一个结结实实,便不再理会她,自管倒在一旁的**盖上棉被想睡——棉被自然是抬瑞儿来的锦被。

不过一会儿婆子们便都坐了起来,脸『色』都有些『潮』红的道:“这棉被有古怪,明儿要回了管事的才行。”

几个婆子不敢再盖那锦被,只得又回房取了棉被来盖上,方才睡到天大亮媳『妇』子们来叫门。

婆子们看到媳『妇』子有些讪讪的:她们就这样睡过去,虽然瑞儿没有丢,却也是当差不力。

媳『妇』子也只是训斥了她们几句,便要带着瑞儿走。

婆子们急忙把锦被的事情一说,媳『妇』子们的脸『色』一变,看了地上的瑞儿一眼便取了锦被道:“婶子们自来是知道祸从口出的,这丫头不过是个小贼罢了,锦被能有什么不对劲儿?五爷倒是心善的,只是……”

说完,媳『妇』子们也不理会婆子,自管带着瑞儿转身走掉了。婆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各自回屋去梳洗了:她们决意要把昨天晚上,关于锦被的事情忘掉。

现在婆子们也能把事情猜出一个大概来:她们可是在沈家几乎做了一辈子工的人,哪里会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沈五爷不会拿她们怎么样,但是其它人是不是想要来个灭口之类的,那可真就不好说了。

总之,『性』命要紧,哪怕是只有一分的可能会被人灭口,几个婆子也不想试一试。

媳『妇』子们带着瑞儿先去回沈妙歌,并把锦被的事情说了。沈妙歌的眼角一紧,看也没有看瑞儿便道:“她敢到老祖宗这里来偷东西,绝不能当一般的贼对待;一定要——杀一儆百!”

媳『妇』子听得心里发紧面上却神『色』如常的答应着。

沈妙歌站了起来,由映舒和茶香给他整理衣服,他口里继续说道:“通知府中各处,只要没有什么要紧差事的都聚到园中观月亭前;当众把这小贼杖十五!”

媳『妇』子应了一声,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沈妙歌再说话,便轻轻问了一句:“可要赶出府去。”

沈妙歌淡淡的道:“可在她身上搜出什么东西来?”

“没有。”

“念她初犯,杖十五之后把她抬到你们『奶』『奶』议事房之外晾她一天,供那些没有来得观刑的人去瞧一眼,以儆效尤。”沈妙歌的声音冷冰冰的。

他怎么可以把这个丫头逐出府呢?留着她才能威慑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还有那些妄想着爬上他的床一步登天的丫头们。

媳『妇』子们再一次齐齐答应了一声,她们不知不觉对沈妙歌说话越来越恭敬:“奴婢们愚笨,还请爷示下,今天一日可否给她水与饭食;还有『药』是不是要……,十五板子下来,那贼也就只剩半条命了。”

“下午请大夫来给她诊治敷『药』,水可以给,饭食便不必了——她如果不是太有气力,哪里敢进老祖宗的院子偷东西?!”沈妙歌在心里补了一句:能有力气爬得上我的床?!

“饿一饿,让她清醒清醒,知道什么是她能做的,什么是她万万不能做得!”

几个媳『妇』子答应着,按着沈妙歌的话很快的把消息送到了各院中:听到沈妙歌捉到一个贼,各院的主子们自然是心思各异。

脸上变了颜『色』的,却不止是指使瑞儿爬床的那主子:瑞儿倒底是不是贼,沈家各院的主子们心知肚明,就是因此才让她们心惊不已。

沈五爷,好大的杀气、也好大的霸气!

媳『妇』子们走后,沈妙歌并没有就此做罢,而是让映舒把焚琴请了过来:沈老祖现在还在沉睡中。

焚琴听完沈妙歌的话,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沈老祖的院子厢房里能进得去一个丫头,还容人动了手脚,就算是因为沈老祖病倒,她和几个管事的丫头、媳『妇』有些忙『乱』,但其错却是不能够推脱的。

沈妙歌却让映舒扶起了焚琴来:“你当年誓不嫁人,一心侍奉老祖宗,才自命名字为焚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下人看待;而且此事也错不在你,我们,唉,我们现在心都有些『乱』了,出些岔子也情有可原,只是下不为例就好。”

焚琴喏喏连声答应着。

“还有,此事不要惊动老祖宗了;但是那丫头如何进来的,总是院子里有人接应——此事嘛……?”沈妙歌慢慢的说道。

“婢子知道应该如何做,请五爷放心;不但要找出那个内鬼,也一定不会再有任何岔子。”焚琴沉声说道。

沈老祖的院子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是打她的脸。

沈妙歌点头:“多费心吧,我们眼下所为只是为了让老祖宗能好好养病;此时,更不能让有些不开眼的奴才们惊扰到老祖宗。”

焚琴应着,恭声问沈妙歌无事之后,便急急的出去了:她不会轻饶了那内鬼!老祖宗不过是病了,她们以为这院子里就没有人能治得了她们了!她焚琴还没有死呢。

沈妙歌吩咐映舒把事情向红袖说一声,让她不必过问,应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就好;而这个时候沈老祖醒了,沈妙歌便到上房去了,映舒和茶香自回红袖身边。

红袖不用映舒二人说,她已经听过了事情的始末:早已经猜出是怎么回事儿了。

瑞儿又挨了十五板子之后,人便被打得晕『迷』过去,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奉了沈妙歌之命的媳『妇』子却是知道瑞儿死不得:五爷要得不是她的命,又急急来求红袖,让灵禾过去看看。

红袖微微一笑:“灵禾?我一时半会儿用不到她,只是你们寻她做什么我不知道,要寻她你们自管去寻便是。”

媳『妇』子们心中透亮,和灵禾一起回到园中;灵禾几针下去把瑞儿的命保住,然后又命人给她灌了半碗参汤。

灵禾起身拍了拍,扫了一眼四周的丫头婆子们:“她不用敷『药』、吃饭,就这样放上三五日也死不了;到时我自然还有法子救她。”她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听得众人心里一阵一阵发寒。

有时候死并不可怕,像这样死还死不了,天天活着受罪却让人自心底冒凉气。

众丫头婆子看到灵禾要走,很自觉的为她让开了路:这丫头可怕,不如说她的主子可怕啊!

看看瑞儿,众丫头婆子也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心存不忍的,不过却没有一个人开口为辩驳:到了老祖宗的院子里,被五爷捉到——如果不是做贼,那她是去做什么了?

众人心时像明镜一样,都明白一向心慈的五爷为什么会动怒:这打得可不是一个瑞儿啊。

瑞儿也终于明白过来,不再分辩自己不是小贼,只是反反复复的道:“婢子知错了,婢子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