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红袖设计

沈妙歌勉强用了一些早饭,便起身去老宅看母亲:他在侯爷府根本静不下心来、也坐不住。不能去看红袖,所以他索『性』去寻沈夫人,也免得自己心猿意马的难受。

他刚走不久,萱姑娘使来请沈妙歌的人进了院子,不过,来的那丫头却只见到了点娇。

点娇很亲热的笑着:“妹妹你来晚了一步,我们爷去老宅看夫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爷也没有交待,我还真是不知道。让妹妹白白走一趟真是不好意思,要不要吃杯茶歇歇脚?”

那丫头只好带着失望转身回去了。她走不久,平南郡主使的人便到了;来人说郡主有事儿想请小侯爷相帮,万望小侯爷答应。

点娇闻言依然娇笑连连:“我们爷出去了,今儿还真没有空闲能去郡主那里,我也不知道爷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是其它的事情,郡主来请我们自然要去请爷回来的,只是我们爷去伺候我们夫人尽孝道去了。”

她看了一眼那丫头:“要不,等我们爷回来,我马上就给我们爷说,让我们爷去给郡主请安?只是累姐姐白走这一趟了。”

又一个失望而归的。

点娇打发走了两拨人之后,她脸上的笑容也敛了起来:当真是不让人安生啊。她轻轻一叹,招手唤过来一个丫头,附耳叮嘱她两句后,让她带着一个小丫头坐马车出府了:她们要去的地方是郑府。

当天下午沈妙歌回来之后,听点娇说萱姑娘和平南郡主都使了人来,便微微皱起了眉头:萱妹妹倒也罢了,平南郡主却绝对是没有安好心的。

他现在没有心思去任何地方,让点娇打发人去两处说他身子有些不舒服,近两日要好好的在房中休养;然后便歪在了**,呆呆的想心事。

沈老祖自然是听说了关于沈妙歌的事情,她眯起眼睛又睁开之后,摆手一笑:“由着他们小孩子家去吧,我老了,『操』不得这么多的心。”

沈太夫人闻言,看向沈老祖说道:“老祖宗,你看郡主那里……”

“郡主?”沈老祖微笑:“她想做什么就由得她做什么,她是郡主我们能怎么样,是不是?”她说完又看了一眼沈太夫人:“你啊,不应该多想的事情就不要多想。”

沈太夫人还想再说萱姑娘的事情,看到沈老祖已经合上眼睛,便知趣的闭嘴告退回房。

她实在是猜不透沈老祖要做什么,很多的事情其实只要她们一句话,便可以省了琦儿他们很多的麻烦;可是沈老祖却偏偏不说,有时候她还会火上浇油。

是在教琦儿和红袖当家理事吗?只是也不能是这样的教法啊,说不定会让琦儿受伤或是……。不过沈太夫人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咽回肚里。

沈妙歌到了晚饭时分还是不想动,点娇唤他时他假装熟睡不应;点娇偷偷瞧瞧他的脸,便不再唤他只是自言自语的道:“唉,真不知道郡主为什么要请萱姑娘和我们大姑『奶』『奶』、还有表姑娘们赴宴,希望是好事不会是坏事儿啊。”

沈妙歌一骨碌坐了起来:“会是好事儿才怪!”

点娇抿嘴笑:“爷不是睡着了吗?怎么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沈妙歌脸上微红却没有理会点娇的话,只是问道:“怎么我刚刚回来的时候,你没有告诉我此事?”

点娇笑道:“婢子也是刚刚知道的,如果早知道敢不说给爷知道。”

沈妙歌的脸『色』沉了下来:平南郡主要宴客原也没有什么,只是为什么直到要开席了,她宴请一事才在沈府传开呢?这很有些奇怪。

因为平南郡主趁红袖不在的时候,使人来请他过去说有事需要他相帮,让他心中更是添了几分厌烦;再加上现在平南郡主又出手,让他本来就不痛快的心情更是添了十二分的烦燥。

平南郡主会请萱妹妹他有些意外,让他更加意外的是萱妹妹会去赴宴:前两日他们两个人还一起说起过平南郡主来,萱妹妹当时便说不喜欢这位郡主的,希望她能早早识趣离开沈府。

沈妙歌心情烦燥的站了起来:“那个郡主不要把萱妹妹教坏了,或是想借萱妹妹之手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现在,如果有袖儿在多好?他们可以坐下好好商议事情:他并不是一定要依靠红袖才能有法子,而是现在没有红袖在,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思索。

点娇闻言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然后轻轻的道:“爷,你说郡主为什么要请我们家的姑『奶』『奶』和表姑娘们呢?”她想提点一下自己家的主子。

沈妙歌立时站住,然后微微皱起眉头,片刻便想明白了郡主的用意;而萱妹妹夹在其中却有些不伦不类,不会是郡主误会了什么吧?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冷笑。

红袖整天守在郑姜氏的屋里,理事便在外面的花厅上,不理事的时候便陪着郑姜氏说笑,或是伺候她吃东西——只要她在,她就坚持不让丫头们动手,所有的汤水饭菜都由她亲自一口一口喂给郑姜氏。

红袖把『药』汗又倒掉了,郑姜氏的精神反而比昨天更好了一分;红袖心中有数之后,下午便打发赵氏出去请给沈妙歌诊过脉的老大夫。

老大夫到郑府为郑姜氏诊过脉之后,便好言宽慰了赵氏几句,说她根本不是什么大病,除了身子有些虚要好好调理之外,病只要三副『药』便能好起来。

郑姜氏听了精神一振:她识得这个大夫,就是这个老人家救了她的女婿。

老大夫开了方子之后,红袖一看大吃一惊:同郑姜氏现在正吃的『药』大体相同!她急忙请老大夫到花厅上说话。

听完红袖的话后,老大夫抚须良久之后道:“一开始是风寒?”

红袖点了点头:“是的,家中的婢仆们是这样听以前的大夫说的。”

老大夫便要郑姜氏原来服『药』的方子,红袖命人取来他仔细看过之后轻轻点头道:“看来是风寒之症,而且一开始夫人的身子没有亏虚,不需要调理的;后来病情有了变化,方子也跟着有了变化,却都是对症的。”

他说着话把方子放在了小几上:“这些方子都是对的。”

红袖听了便让人把煎过的『药』渣取来,请老大夫仔细验看:『药』材也没有问题。不过老大夫却对『药』锅有了兴趣,他嗅了又嗅。

“这『药』里被人下过东西,嗯,应该是大寒之物;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东西,老朽也说不上来了。”

红袖听到这里脸『色』一变,而平安媳『妇』已经跪倒在地上:“姑娘,奴婢一直看着『药』锅,不敢稍稍离开一步。”

红袖让她起来:“同你无关。现在你仔细想一想你自煎『药』以来,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或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不论大小,你好好的想一想。”

平安媳『妇』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了一件事情:有那么两三次,她往锅里倒『药』材时,发现里面少了一些粉末状的『药』材;平日里每包『药』里都是有的。

老大夫的眼睛睁大了:“应该就是这个了!方子里没有什么『药』材是粉末状的。”

平安媳『妇』又急急的把两包没有煎过的『药』取了来——红袖和老大夫居然刚刚就没有想到要没有煮的『药』材!打开『药』包之后,发现里面果然有粉末状的『药』材。

老大夫看过之后轻轻一叹:“这粉末状的是大寒之物寒水石,不过这种草屑却好像是虞美人;虽然已经碎成这个样子不好辩识,不过老朽对虞美人极为熟悉,应该不会认错。”

老大夫手指上有些好似草屑的东西:“此物,食多之后会让人变得呆傻;如果一次多食会夺人『性』命。”

红袖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她细细的看过那些草屑,然后让人收起包好;又向老大夫讨教了寒水石和虞美人的『药』『性』之后,才重重谢过老大夫。

风寒的方子里加了很多的寒水石:原本是要驱寒的方子里却加入了大寒的『药』,郑姜氏自然身子越来越虚弱了;那下手害郑姜氏的人,当真是好手段、好心计!

红袖怒极反而微笑起来,郑府里还真是有高人啊:用治病的『药』材来害人,还真让人防不胜防;不懂『药』材的人,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

送走老大夫之后,红袖便吩咐平安媳『妇』,以后自买『药』到煎『药』一定要亲力亲为:在郑姜氏没有好之前,她什么也不用做,只管把『药』看好煎好就行。

而郑姜氏煎『药』的小厨房自今天起只许平安媳『妇』和两个丫头进出:郑姜氏的『药』如果再有问题,便会重重责罚她们。

平安媳『妇』知道原来的『药』材被人动了手脚,她根本是脱不了干系:打她一顿板子都是轻的,但是姑娘却没有罚她;当下她便叩头向红袖保证:『药』如果再有问题,她便自领板子,也没有脸面再在郑府做事。

红袖并没有急着问平安媳『妇』的话,寻那个下『药』的人:现在要先给郑姜氏煎『药』要紧。

她眯着眼睛看向窗外:那个下『药』的人,当然不能就这样放过她;不过却要她自己显形方才是最好的。

再过一两天,郑将军就应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