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信自知不是对手,一张脸涨的通红,他一向木讷,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冲羊朔拱了拱手,就赶紧离开了,他本也是想试试鹰扬营中究竟有没有真正的好手,没想到不到三个回合就败了下来,要不是羊朔手下留情,罗信恐怕今天要吃大亏。

羊朔看罗信离开,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新来的小崽子也敢叫嚣,真把鹰扬营的人都当作吃干饭的了不成?”

“臭小子赢了一场很了不起啊,你们鹰扬营的家伙能吃得起干饭就不错了,我看就是一群软蛋,怎么,不服气,要不要跟劳资过几招,劳资一定不会打死你的,来来来。”

海阎罗看似在喝酒,耳朵却是灵敏的很,羊朔不过小声嘟囔了一句,他却揪住不放。羊朔哪里敢跟海阎罗放对,他难道嫌命长活得不耐烦了么,连忙腆着脸向海阎罗献mei,“小子这点本事哪儿敢跟海教官放对,海教官教训的是,我就是个软蛋,对,大软蛋。”

海阎罗突然一口酒喷了出来,羊朔正对着他,被喷的一头酒水,闻起来简直恶心欲呕,羊朔心里把海阎罗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但脸上却还是满脸谄笑,一点也不敢得罪了这海阎王。

罗信败下阵去后,羊朔站在原地,继续挑战,那些老人大都清楚羊朔的实力,他们乐得看新人出丑,倒是有几个新人上场,想要赌上一把,却都不是羊朔的对手。

“无趣,无趣,简直太他ma无趣了,劳资看得都要吐了,连一个软蛋都打不过,你们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通过大试的?谁他ma放水让你们进了鹰扬营,趁早卷包袱滚蛋吧。”

海阎罗突然伸手一指江帆,“你上来,劳资今天看看到底还有多少废物,鹰扬营干脆改名叫废物营好了。”

海阎罗还真不是一般的能拉仇恨,但他的实力高出别人一大截,不管怎么辱骂,其他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江帆没想到海阎罗会直接点了自己的名字。这次机会他本就志在必得,正好顺势跳到了场上。

“江兄,千万要小心。”陈世眉本来撺掇江帆争那修习功法的机会,但现在看那羊朔,举重若轻,凡是新人上去,都是几个照面,就被他赶出圈子,他又没了那心思,想要胜过这羊朔,恐怕非得有三五载的苦练不可。

江帆也不理会海阎罗的污言秽语,他虽然只和海阎罗待了片刻,却清楚海阎罗为人就是如此。

羊朔本来想见好就收,他也知道海阎罗未必会让自己过关,只是赶紧应付了事,让这些新来的兔崽子们死了这份心,他也能少挨海阎罗的臭骂。

没想到海阎罗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指派江帆上来跟自己斗一场,他虽然心中不愿,却也只好打发了江帆再说。

江帆看了一眼对面的羊朔,羊朔已经连续击败三名新人了,江帆把一切都看得清楚,偏偏羊朔并不知道自己的底细,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江帆。”

羊朔却根本连名字都懒得讲,他实在不愿意多浪费时间,只是嘿嘿一笑,就依样画葫芦,把刚才对付罗信他们的招术重新使了出来。

江帆早已经看得明白,羊朔的功夫主重防御,出手的时候不求胜,先求保自家不败,十足的水磨工夫,只是实力高出太多,罗信他们才会几个照面就被羊朔推出场外。

自己要赢羊朔不难,但如何才能赢得漂亮,江帆不想显露出自己太多的底细,他站在原地不动,羊朔的这一招九分虚,一分实,分明是来试探自己的虚实。

江帆得亚岱尔指点,无论哪门哪派的拳法,只管盯住拳法中的破绽就是。羊朔看江帆如此镇定,有些意外,他发现自己有些小瞧眼前这家伙了,这个江帆与前面几个人可是大不一样。

“要打就痛痛快快地打,跟个娘们儿似的,站在那里能看出朵花来啊?”海阎罗不停地添火,江帆早就习惯了他的恶毒,羊朔倒也希望江帆尽快攻过来,他也好看个明白。

海阎罗的话音刚落,江帆突然出手,他的出手平凡之极,羊朔本还以为江帆有两下子,看他慢悠悠地的样子,羊朔放下心来,看来自己是想多了。

“砰。”

突然一声巨响传了出来,羊朔瞪大眼睛,好像从没见过江帆这个人一样,他绝没想到江帆看起来毫无力道的一拳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他全身大部分的力量都集中在下盘,要不是自己的功夫向来是守御为主,单凭这一拳,他恐怕就要被击飞出去了。

输了倒没什么,但在江帆手里走不下一个回合,那自己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搁?

可惜羊朔越是焦急,破绽反倒越多,几个回合之后,江帆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再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他长笑一声,一掌拂去,竟然把羊朔整个人都推出了场外,好在江帆还算为羊朔留了几分面子,羊朔摔了个四脚朝天,却没有受伤。

羊朔明知对方手下留情,但自己被一个刚进入鹰扬营没几天的毛头小子打败,脸上总是挂不住,就要从人群中挤出去,突然被人按住了肩膀,“莫慌,且看为兄替你出这口恶气。”

“邓芝大哥要亲自出手了。”一人跳入圈中之后,那些鹰扬营的老人们一片哗然,没想到鹰扬营眼下的第一高手,邓芝竟然会自降身份,亲自出手和江帆较量。

邓芝,本来早就具备晋升中期武士的条件,只是海阎罗来到鹰扬营后,下等武士的日子过得太惨,偏偏这海阎罗却又太苛刻,这才耽搁了下来,他的实力在鹰扬营绝对是首屈一指,鹰扬营的下等武士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大考,但没有谁能胜得了邓芝。

羊朔愕然,他没想到邓芝竟然会亲自出手,邓芝明明已经获得海阎罗的首肯,下个月就要晋升中期武士,并且能获得一门营中功法,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跟江帆过不去呢?

羊朔心里犯嘀咕,但邓芝明显是一番好意,他连忙躬身站在邓芝身后,“邓大哥抬举小弟,肯为小弟主持公道,小弟真是太感激了。”

邓芝微微一笑,“没什么,别让那些新来的小子看轻了咱们这些老人,你说呢?”

羊朔这才明白原来邓芝并不完全是为自己出气而来,他也在想,自己和邓芝应该没有这么好的私人关系才对,原来邓芝是要压服江帆来着。

既然邓芝有意出手,羊朔干脆停下了脚步,他也想看看这场热闹,别人也许都不看好江帆,但他和江帆交过手,却清楚江帆绝没有那么简单,江帆的动作看似平凡,但却没有丝毫多余的地方,这样的对手当真可怕。

邓芝站在江帆对面,打量着这个新来的小子,他本想用自己的威势慑服江帆,没想到江帆却只是漠然地看着自己,眼睛也不知道望向什么地方?

邓芝心中大怒,这小子不过赢了一个小小的羊朔,真是狂到没边了么?江帆看邓芝入了圈子,依然是淡淡地一句开场白,“江帆。”

“哼,不要说那些无谓的东西,手底下见真章吧。”

邓芝也不多说,挥动拳头直奔江帆,江帆侧身闪过,果然这邓芝的实力比那羊朔不知道强出了多少,拳风呼呼,江帆也不理他,只是一味闪避。

邓芝心中冷笑,想一直这么躲下去么?要跟劳资玩消耗,那就试试看吧。

羊朔在圈外看得明白,他看江帆一味躲闪,并不还击,他和邓芝一样,误以为江帆是要拖垮邓芝,忍不住摇了摇头,“邓大哥耐力极久,若是有奇特招术突袭,也许还能奏效,要和邓大哥比拼耐力,他又怎么比得上邓大哥五载寒暑之功?”

“咦?羊朔,怎么听口气你倒是希望那小子赢?”

羊朔身旁一人听羊朔这么说,忍不住出言逗他,羊朔大怒,“胡说什么,我当然希望邓大哥能赢了,不过对手太弱,又有什么意思?”

身旁的人不再言语,现在明显是江帆处于劣势,但他们却都希望江帆能出奇招,如果江帆就这么被邓芝击倒,实在是太正常了,以至于有些无趣。

江帆虽然一直在躲闪,但他却没有漏过邓芝的任何一招,论速度,就算江帆不穿白银甲衣,三个邓芝也追不上他,只是为了看个清楚明白,他才保持着邓芝的距离,距离太近,被邓芝狂猛的拳风刮到,也并不好受。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江帆已经把邓芝所有的招式都看清了,他心中已经有了盘算,这邓芝想来平时并不是赤手空拳与人对敌的,看他的手掌总是一张一合,倒像是要握住什么兵器一般。

江帆猜得一点不错,邓芝最擅长的乃是刀术,拳法并不是他的强项,只是江帆手中并无兵刃,他肯出场教训江帆,已经算是以大欺小了,如果自己再用刀的话,恐怕还没动手,就会落下别人的闲话,即便自己赢了,也是于事无补。

江帆心中暗笑,就算你全力以赴也未必是我的对手,况且你还舍长取短,击败你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江帆突然加快了速度,在邓芝的身旁越转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