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

江帆将手中的龙血落日矛伸展开来,借助神兵力量,江帆竟然一举破开陈墨言的禁制。陈墨言也是太过大意了,他只是以元神禁制之力暂时封囘锁了江帆周围的空间。

可惜禁制虽然并无破绽,但力量却是不足,他低估了江帆的实力,这个刚刚迈入武者境界的小子,并不是看起来那样不堪一击。

“好机会!”

格里昂也暗暗称赞,他并不怀疑龙血落日矛的威力,只是并不希望江帆与魂兵有什么瓜葛罢了,江帆以武力破开陈墨言的玄门禁制,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江帆自然明白眼下的机会不会再有,身形展开,虽然他真力耗空,但脚下踩着经他改良过的十方火影步,速度依然快的惊人。

陈墨言一招失算,心中虽然懊恼,但他毕竟是大宗师身份,又怎么会像街头混混一般死缠烂打,陈墨言看着江帆飞速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容。

江帆绝没有想到,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元婴真人的实力,就在他刚才以为得手的刹那,陈墨言已经在他身上种下了陈门独有的追踪秘术,青汶香。

除非江帆离开大梁国,否则只要他一露面,陈墨言立时便能察知他的所在,那时江帆便不会有今天这么好的运气了。

陈墨言被江帆这么一打搅,反倒提醒了他,既然梁霸已死,没必要再纠缠此事,现在还有重要百倍的事情等着他,也许从这一刻开始,属于他陈墨言的时代就要到来了。

“老祖囘宗,您回来了,父皇渡劫可有消息?”陈墨言回到府中的时候,瑞亲王已经等待许久,他已将一切布置妥当,现在最让他揪心的就是这件事,为了神武帝渡劫之事,瑞亲王亲自来到陈府,遗憾的是,始终不见陈墨言的踪影。

眼见陈墨言气定神闲地缓步入了府门,瑞亲王连忙迎上前去,这句话他已经在心中问了无数遍,现在说来,没有丝毫的滞涩。

“二皇子,还请节哀,陛下已经殁了。”

“什么?”

瑞亲王愣住了,他听到这个消息,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心中完全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虽然他一心希望神武帝不要再活着回来,那将会成为他举事最大的障碍。但毕竟父子天性,亲耳听到自己的父亲就这么在世间消失,他心中一时空荡荡的,这种感觉真的是无法用言语形容。

陈墨言似乎猜到了瑞亲王心中所想,也不逼问与他,只在一旁静静站着,放佛神武帝陨落只不过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大约有半柱香的功夫,瑞亲王深吸了一口气,神武帝已殁,他不会再继续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之中。

“老祖囘宗,既然父皇已经仙去,那些乱臣贼子便不能再留,小王斗胆,请老祖囘宗出山坐镇,将叛党一举剿灭!”

瑞亲王神色狠毒,既然神武帝梁霸已死,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忌惮的,世家之中,得到了势力最大的陈家与郑家的支持,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陈墨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二皇子所言极是,贫道自当全力辅佐二皇子,这大梁的大好江山本就该是二皇子的,只是请二皇子先行一步,待贫道知会郑堃郑真人与三山五岳的好友,一同前来二皇子帐下效命!”

瑞亲王听陈墨言竟然愿意全力襄助,欣喜若狂,“小王这便前去,一切拜托老祖囘宗了,若小王能够成事,老祖囘宗便是辅国第一人!”

“二皇子言重了,贫道闲云野鹤,方外之人,只是二皇子乃真命天子,贫道不过顺应天时罢了。”

陈墨言这一番话说的瑞亲王心花怒放,他放声大笑,急匆匆地从陈府离去,瑞亲王已经等了足足好几个时辰了,眼下他兵马齐备,只等瑞亲王一声令下,就要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看着瑞亲王渐渐消失的背影,陈墨言的脸上也不禁浮出了一丝笑意。神武帝梁霸如此轻易地消失,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就算陈墨言再有城府,也忍不住喜动颜色。

“去!”

陈墨言心中一动,手中的玉简已然飞出,他要将梁霸陨落的消息告知郑堃。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郑堃了,郑堃这个墙头草,如果得到梁霸死去的消息,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这一边,郑家还有一位化神真人坐镇,虽然离坐化的时日已近,但已抵得上千军万马。

果然不出陈墨言所料,郑堃接到陈墨言的消息,心头大震,他本想陈墨言去打探消息,但神武帝岂是好相与的,倘若神武帝顺利渡劫,一旦被他察觉陈墨言在一旁窥伺,定不会轻易放过了陈墨言。

可眼下神武帝陨落,陈墨言却完好无缺,郑堃心中悔恨,早知是这么一个结局,他早该坚定立场,与陈墨言一道辅助瑞亲王,也不至于让陈墨言一人抢尽了风头。

只是郑堃一向小心,他得了消息,虽然心中懊悔,却还是没有急着回信,反而找上了自家的化神真人。

郑洞天,郑家硕果尚存的化神真人,就在一日前,刚刚用神通推演了武圣梁霸的渡劫时日,一时消耗过巨,竟是将所剩无几的寿命又缩短了几分,眼下正在洞中打坐,恢复元气。

“郑堃,师叔不是叮嘱过你,近日来,不要再来打扰么?”

郑堃到了山洞口,郑洞天已经察觉,他眉头皱了皱,心中不快,他早已叮咛郑堃,若无十分紧要之事,万万不要再轻易打搅自己的清修,没想到这才不到一日光景,郑堃竟然又来寻自己了。

郑堃听郑洞天语气不善,连忙叩首行礼,“师叔大人,师侄也是无奈,此事干系重大,小侄实在是不敢擅作主张,还请师叔指点迷津。”

郑洞天微微叹了口气,“说吧。”

“禀师叔,梁霸渡劫不成,已经殁了,眼下陈墨言来书信邀我一道辅佐二皇子夺位,小侄也不知陈墨言所言究竟是真是假,左右为难,还请师叔裁决!”

“梁霸已经去了?想来应该是不会错了。”

郑洞天刚才心血来囘潮,察觉到附近应该有一位修为相近的人物陨落,只是他元气大伤,不愿再费神推算,大梁国内,又有几人能有这般修为,便只有神武帝梁霸符合了,现在郑堃又得了消息,看来陈墨言所说倒是真的了。

“师叔也这么看?倘若梁霸真的去了,保不齐二皇子当真要得了天下,我郑家却该当如何?”

郑洞天听闻梁霸也已陨落,心中一动,竟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心中不愉,摇了摇头,只淡淡说道,“汝乃郑家家主,如何决断,全凭你心意,我已时日不多,只是偌大一个郑家,希望不要毁在你手中才好,去吧。”

郑洞天话音刚落,郑堃突然感到身前传来一股大力,将自己推到数里之外,眼前的山洞骤然消失不见,郑洞天再也没了声息。

郑堃摇了摇头,知道郑洞天不愿再见自己,以他的神通,自己也是毫无办法。既然自己族中的洞天真人再也指望不上,便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陈墨言看到郑堃的回信,其实信中的内容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郑堃信中言辞恭敬至极,陈墨言若有所思,郑家本有一位化神真人坐镇,郑堃原不必如此谦恭。

“恐怕郑洞天也快要坐化了,郑家少了这位化神真人,却又如何与我陈家抗衡?”

陈墨言心中已是有了定见,只是郑堃现在尚有大用处,倒不急在一时,陈墨言将书信撂下,重又写就几封竹简,分散了出去。

瑞亲王调集手下数万人马,大部分都是他南征之时的旧属部下。瑞亲王治军自有一套,向来恩威并重,在军中威信甚高,得了他的传召,数万人马竟在短短一日内齐集花都,只是如此大的动静,怡亲王又岂能不知?

文俊臣那日侥幸从陈墨言手下逃得性命,他回到花都之后,第一时间与怡亲王会晤。文俊臣何等样人,陈墨言虽然只是露了露头,他已猜到陈墨言意欲何为。

“王爷,陛下渡劫之事虽然万分要紧,但二皇子不臣之心已是昭然若揭,他私自调动囘兵马,陈墨言又欲害我性命,若不早做防备,难免为人所制。”

怡亲王脸色一变,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严重到这个程度。瑞亲王竟然敢公然反叛,如此大逆不道,怡亲王实在是始料未及。

“文相,父皇不在,一切还要依赖你主持大局了。”

怡亲王一向将文俊臣当作师父看待,他刚刚被立为储君,就遇到如此棘手的麻烦,一时慌了神,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文俊臣身上。

文俊臣扶起怡亲王,“千岁勿要惊慌,倘若陛下能够顺利渡劫,再上层楼,那一切自然迎刃而解,二皇子再大胆,也绝不敢在陛下面前胡来,至于陈墨言之流,也绝不是陛下的对手。只是,唉,只盼陛下无恙才好。”

怡亲王当然听得出文俊臣言外之意,如果神武帝不幸身亡,那情形恐怕就糟糕透顶了。

“文相,父皇神通盖世,应该不会有事吧?”

文俊臣看着眼神慌乱的怡亲王,心中暗叹,“陛下啊陛下,您看人极准,三皇子确实不是一位合格的君王,只是此事微臣也是无能为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