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宝就算留给后人,如果门下的子弟修为不到,依然无法使用,而且法宝与主人的心血相连,如果不将其抹去,威能依然会大损。

而符宝则不同,所以不少修士坐化之后,便会将自身法宝毁去制成符宝,留给后人。

江帆曾经听花蜂岭的弟子提起过符宝,只是知道的并不详细,今天听彭则栋解释了一番,这才彻底明白。

“怎么样,王兄,这可是我花了大代价从他人手中换来,从未有人使用过,价值相当不菲,在下自从入手之日起,很少将它示人,今日与王兄有缘,这才破例如此。”

江帆暗暗冷笑,自己炼气十一层的修为,在花庙集上已经是罕见的高手了,这个彭则栋眼力不差,否则绝不会轻易拿出这些东西来。

江帆指着九天银河罩,“彭老板,开个价吧。”

彭则栋瞥了一眼,“原来王兄看上的是这件防御法器,好眼力,这顶阶的防御法器,在市面上可是极难遇到,这样吧,王兄第一次来我极珍轩,凡事讲求一个缘字,三十块中阶灵石,怎么样?”

“三十块中阶灵石。”江帆暗暗咒骂,还真是够黑的,这种品相的防御法器在集市上也就值二十块中阶灵石,就算极珍轩家大业大,二十五块灵石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价格了,没想到彭则栋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不过江帆的终极目标是那件荡魂砚符宝,所以他没有开口拒绝,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高阶灵石,缓缓放在桌上。

“高阶灵石?”彭则栋吃了一惊,没想到江帆出手如此阔绰,一出手就是一块高阶灵石,高阶灵石在黑市上足足抵得上三十块中阶灵石,只是高阶灵石难寻,往往价格被抬到五十块中阶灵石,也很少有人愿意出手。

彭则栋将高阶灵石握在手中,仔细打量片刻,确认无疑,他在极珍轩做掌柜也有些年头了,自然见过高阶灵石究竟是什么模样。

“王兄大手笔,这样吧,这块高阶灵石我算你五十块中阶灵石,你看如何?”

江帆暗暗点头,彭则栋这次倒还算公道,“彭老板是懂行之人,你说五十块就五十块。”

“爽快。”彭则栋抚掌大笑,“既然王兄如此痛快,在下也不能轻易占了你的便宜,这样吧,王兄可以再选上一件,在下做主,让你五块中阶灵石。”

彭则栋取出白铁飞梭,“其实这套飞梭的价值不在九天银河罩之下。如果王兄喜欢,我只要二十块中阶灵石。”

江帆摇了摇头,“在下倒是对那件符宝很感兴趣。”

彭则栋脸色一沉,“王兄莫不是寻我开心?虽然高阶灵石价值不低,但一块高阶灵石也抵不过荡魂砚的符宝,何况还有一件顶阶防御法器,九天银河罩。”

江帆突然又掏出一块高阶灵石放在桌上,“彭老板现在以为如何?”

“两块高阶灵石?”彭则栋的脸色古怪,他实在想不出,花庙集附近,又有谁能够轻而易举地拿出两块高阶灵石?

江帆本来也没有两块高阶灵石,一年前他从典当处老板手中用灵贝换来一块,直到前几日,才又换的第二块高阶灵石。

本来还有不少中阶灵石在身上,但江帆想同时买下九天银河罩和符宝,却是不够,只能拿出这两块高阶灵石了。

“怎么样,彭老板,东西我可以带走了么?”江帆看彭则栋还在不停把囘玩两块高阶灵石,忍不住提醒他。

彭则栋脸上一红,连忙放下两块高阶灵石,能在一天内赚到两块高阶灵石,今天这笔买卖实在是赚大了。

“自然可以,今日与王兄一唔,在下觉得相见恨晚,日后王兄若有所需,请记得多关照我极珍轩的生意。”

彭则栋将两只锦盒交给江帆,江帆也不客气,一并接了过来,他点了点头便起身告辞。

江帆知道自己今天拿出两块高阶灵石,一定会招来极珍轩的猜忌,至于关照生意的事情是想都别想,起码近期内绝不能再在极珍轩露面了。

回到南崖药圃,江帆连忙打开两个锦盒,离开极珍轩之后,那种强烈的压迫感竟然神奇地消失不见,江帆这才放下心来。

如果彭则栋捣鬼,那自己的两块高阶灵石可就白白打了水漂。

半年后,花蜂岭的山门处,十几位服色相同的修道者迎风而立。他们默不作声,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到来。

江帆就是其中之一,这些人都是花蜂岭要参加此次禁地试炼的弟子,虽然年纪各不相同,最大的已经年近花甲,而最小的不过十七岁而已,但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修为都到了炼气十层以上。

江帆不住打量,有四五名老者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暗中查探他们的修为,与自己都差不太多,只有一人应该是高过自己。

至于年轻弟子,江帆也都不怎么熟悉,他们好像平时很少出现,江帆觉得有些眼生。

谁都不敢乱动,因为很快就会有大人物前来。江帆想起昨夜他告诉马老自己要去参加禁地试炼的时候,马老勃然大怒,呵斥他这是自寻死路,没人能救得了他。

马老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肯吃苦的家伙,每次都按时缴纳规定的药草,从来都没有延误,马老回南崖药圃的次数越来越少,因为他对江帆越来越放心。

没想到江帆竟然要去禁地送死,他怎么不恼火,只是江帆主意已定,无论马老怎么利you恐吓,江帆还是无动于衷,坚持己见。

最后,马老也像泄囘了气的皮球一样,彻底放弃了,只丧气地挥了挥手,“去吧,要是你能活着回来,以后每年上缴的份量都减上一半好了。”

江帆对这个奖励并不怎么感兴趣,这实在不能算是一种鼓励,不过他还是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相比之下,杜焕忠的表现和马老截然不同,他完全没把江帆的生死放在心上,反而鼓动他去试一试,“毕竟像你这种资质,门中又怎么会将筑基丹交给你,让你来浪费?还是自己去搏一搏吧,或许还有那么一丢丢机会。”

江帆突然发现他不想再跟杜焕忠讲话了,为什么这疯老头说话的时候,他总有揍他的冲动?

无论如何,这些人都没有动摇江帆的决心。没过多久,花子荣带着几名筑基期的修士也到了山门处。

“掌门人!”

花子荣挥了挥手,“不必如此多礼,此次试炼,门中极为重视,众位都是我花蜂岭的精英,待会自有师门长辈前来,耐心等候便是。”

江帆没想到禁地试炼竟然会如此大动干戈,连掌门人花子荣也做不得主,看样子还要继续等待下去。

花子荣看着眼前参加试炼的弟子,一个个地询问起来。几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寿元将尽,不过是为门中立下功劳,换取所需罢了。

不过参加禁地试炼的弟子中,还是以他们的修为最深,而且争斗经验不少,况且既然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也许会拼尽全力夺得几株灵药,也好作为与门中兑换的筹码。

至于其他年轻弟子,大多都是被自己的师父逼囘迫前去,一心只想着保命,能不能夺取灵药,反倒不重要了。

“廖师侄,此次试炼机会难得,花某和几位师弟商议,你老成持重,识得大体,就全仰仗你了。”

那廖师侄是几名老者中修为最高的一位,已经是炼气十二层的修为了,看样子花子荣对他期望很高,而且对他很是熟悉。

廖师侄被花子荣捧了一捧,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喜色,只是淡淡地说道,“掌门人有命,师侄一定会竭尽全力。”

对他的态度江帆并不意外,就算这位姓廖的老者真的从禁地之中取到灵药,门中也不会奖励筑基丹给他,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罢了,又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花子荣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落到了江帆的身上,“咦?”

江帆来到花蜂岭快两年了,除了刚上山时见过掌门人花子荣意面以外,两人再也没有任何接触。

江帆的修为突飞猛进,连外貌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当时上山的时候不过是个炼气五层的小弟子,而且将斗仙牌交了出去,后来就销声匿迹了。

花子荣哪里还记得他,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江帆已经到了炼气十一层,而且年纪尚轻,按理说他没有道理不认得,偏偏只是觉得有一些眼熟,总是叫不上名字。

再仔细看了几眼,花子荣惊讶更甚,原来江帆体内灵机驳杂,竟然是品相低下的伪灵根,能够修行到这个地步当真不易,为什么自己偏偏不认得呢?

李囘玉山看掌门人不住沉吟,他皱了皱眉头,莫非江帆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发现越看越是眼熟,江帆看李囘玉山不住打量自己,便冲他微微一笑。

李囘玉山猛然惊醒,他失声叫道,“王海?”

花子荣察言观色,他扭头看着李囘玉山,“原来是玉山师弟门下,师弟派门下弟子参加禁地试炼,该当知会为兄一声才是。”

李囘玉山连忙告罪,其实他也不知道江帆会出现在这里,自从他的堂侄在斗仙大会上不幸丢了性命,李囘玉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几乎是不问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