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丁小忧本是打算回来跟父母摊牌,告诉他们自己作为替身的事情,毕竟这事情再瞒下去,他在道德良心上觉得对不起父母,更何况不幸的事情屡屡发生之后,他不得不考虑到父母的安危,所以提前打打预防针,将来要转移的时候,也不至于惊吓了二老。Www!QuanBeN-XiaoShuo!cOM

天下父母心,即使这件事情太过荒唐,但他知道父母一定会理解他,原谅他。更不用担心他们能不能保守秘密,天下有出卖自己儿子的父母吗?

也许有,但丁小忧显然知道,自己的父母绝对不会。不但不会,而且能够为儿子付出一切。但这恰恰是丁小忧最担心的,他害怕父母付出任何代价,他希望的是父母平安和幸福!

做这个替身,他付出的已经太多太多了,蓝蓝的远走,湾湾的失忆,申小茗和周玫的香消玉陨……

“儿子,咱老丁家都是汉子,你告诉爸爸,是不是在外边干的坏事!?”

坏事?江湖上打混,有谁会是存心去干坏事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罢了。要说坏事,以前的丁小忧倒干过不少;作为替身之后,反而有些洗心革面的趋势,要不是许若海和余观潮这类人渣先行不义,他又怎会吃饱撑着去撩拨他们?

现在他手上的人命都已经无数了,就更别说别的屁大一丁点坏事了,整个一无恶不作啊!

当然,这些污七八糟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让父母知道的,善良的父母再怎么宽容,也绝对不会宽容一个屠夫般的儿子,即使亲情上自私的宽恕,道德上也肯定难以原谅。

他们毕竟只是普通人家,对那些豪门大族的打打杀杀,缺乏必要的了解和接受度.就连狗血剧上的情节,也没有这些啊~

如果瞒骗这些也算不孝,他情愿背上这个不孝的罪名。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我没做坏事,但我做的是危险的事。”

二老大吃一惊,丁母忙问:“什么危险的事,小忧,不能退出吗?爸爸妈妈就你一个儿子啊!你……”

丁父扯了扯老婆:“你别激动,让儿子说。”

丁母虽然停住了嘴,但眼泪却吧嗒吧嗒往下掉了。

丁小忧终于下定决心,抬头毅然问丁父道:“爸,你知道许氏集团吗?”

丁父道:“怎么没听过?我们建设单位最近在谈判一单生意,上下都很重视,非拿下不可的架势,好象就是许氏的工程。是西北那带的老工业区开发,项目很大。现在中都市都谈为传奇了,不过许氏方面很低调,幕后老板几乎不露面,项目都有部下分批负责。怎么,小忧你也知道许氏?难得你得罪了他们?”

丁父的想象力素来以泛滥著称,立刻给儿子定了性。

丁小忧心道还真是巧,没想到参与建设的还有自己爸爸的单位。不过也不奇怪,父亲本就是建筑工程师,以设计建筑图纸这些营生为主业!

丁母倒没听过什么许氏,倘若儿子只是得罪人,那有什么好怕的?现在是法制社会,得罪人总不能拉去坐牢吧?

“我倒没得罪他们。爸,为什么你们单位非拿下这项目不可呢?”

“人家有钱啊!许氏的背景最高是国务院总理,他们为了给国家方便,据说三块地方选择,他们选择了最容易开发的老工业区,为的就是给国家行方便,为此有经济学家说这至少要让许氏多投资三十个亿,不过更长远的讲,许氏有可能多赚三百个亿,那就要看看许氏有没有可持续发展的战略眼光了!”

“哦?怎讲?”丁小忧长这么大,小时候听父亲讲安徒生童话;再大一点讲“努力学习,奋斗终身经”;再大一点,父子间就没啥好讲的了。说白了,没共同语言,一个那个年代的本科生后取得硕士学位的父亲,和一个职高还只上了一年不到的儿子,确实很难要求他们有共同语言。

这时候听到父亲谈起项目开发,虽然知道那大有可能是父亲听来的学来的观点,不过听听公司以外的呼声,总是一件好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无利益得失冲突,也许还更公正呢!

丁父乐了,知子莫如父,儿子确实是长大了。以前他哪会这么谦虚向父亲请教,这时候居然能洗耳恭听,难得啊难得。

“你想中都是咱国家首都,几年前,就有学者呼吁首都扩容,有人主张东扩,这思路不错,中国入世这么多年,不论是市场,还是城市空间,还是交通条件,都已经束缚了首都的进一步发展。这几年经过努力,东扩已经开始慢慢成型,但时代发展的快,咱国家的发展势头又猛,以前主张东扩的人也意识到,东扩的能扩的空间已经不多了,所以有最新的经济学家主张‘蒸馍式’扩容,就是在已有的基础上,全方位扩容。你想,许氏这次新区开发表明了国家确实有这样的意向,有经济学家说这次只是一次实验性的摸着石头过河,大的动作还在后面,你想,许氏要是有持续发展眼光,这馒头是完全可以越做越大的。”

丁小忧呆了片刻,他没想到,自己这平时憨憨厚厚的父亲,谈到这事情,居然头头是道,一点都不含糊。

“当然,这只是部分学者的私下观点,一来还没上升到学术讨论,二来也有诸多困难,比如投资资金,开发力度,市场效应……”

丁小忧点头道:“我看资金该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国内的投资者,投资的热情高涨,祖国山河是一片红呐!”

丁父叹道:“我看这事还得看总理的发展思路能不能得到更长远的贯彻。”

“哦?”还关系着总理,丁小忧这可就新鲜了,这些事情,哪怕是许氏,也是很难摸索到的,只有学者敢于揣摩一下。

“我看中央是有意吸引华人华商的资金会聚到国内来,世界各地的华人有的是钱啊!这些人如果可以回国投资,对国家的发展是不可估量的。经济上是一种壮大,政治上是一种姿态,而民族层面上,则是一种认同感和归宿感,中央是要缔造像盛唐那样‘和同为一家’的局面。四海归心,华人华侨对国家有着更热情的民族感,那么我们的国家就可以有大作为了,下一步动作就可以更安心的去做了!”

和同为一家,大抵是民族政策,不过用来概括现在的局势,倒也没什么说不过去。丁小忧渐渐体会到一点东西,经济和政治是永远不分家的。

所谓的大作为,自然是指一些更意味深长的东西,是一个国家的总体战略问题。一些悬而未决的事情,也就可以放心果断的去解决了,比如国家的大一统,比如战略的重心的调整。

大国永远要有大国的战略,站起来,就要走出去,扫清家门,就要会会门外客人了!

丁小忧以前对这些上层建筑的事不甚了了,但一年半的摸索,使他慢慢了解到这一点。国家强大了,才有更多的话语权!

这本来不是商人直接过问的事情,不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丁小忧虽然不学无术,但恰恰还算个匹夫,当年做混混时,每到九月十八号,也会吼吼带并兵灭掉某岛国。

他父亲提到吸引更多的华商回国投资,让他深深触动,如果他能把许氏的重心成功转入国内,那么对于许氏来说,可能是半个罪人,但对于国家来说,一定是个功臣!

那可是几百个亿的资金呐!还是美元!如果能够成功和司徒家族联姻,坚定他们落叶归根的决心,那就更加善莫大焉了!

想到这里,他莫名其妙产生一股冲动。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变成一个热血青年了?

他做替身,起初只是为了刺激和好玩,为了金钱和美女,当这些东西真的到了手,他发现原来一切还只是这么单调,并没有想象中的成就感!

那么是不是做点更刺激更漏*点的事情呢?做一件事,好的动机也是做,坏的动机也是做。同样的手段可以一念为仁,一念为恶。

他知道,自己手里已经罪行累累,要真兜出来,死罪决定难免,但如果他一转身变成一个功臣,成为一个曲线强国的投资商,手里握着两个家族,上千亿美元的大雪球,而且还能越滚越大,那又该如何?

那就是功臣,绝对的功臣,不用他说,即使他的手段再狠再恶,还是有人会为他撑起保护伞!这就是所谓的一念为仁,一念为恶的终极诠释。

想到这里,他眼睛一亮,浑身大感轻松,这些问题他平时不是没想过,但都是一闪即过,从来没有认真去思考过,更没系统的考虑过。

此刻经父亲这么无意中一点拨,立刻想明了很多以前没想到的事情。

对,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世人谅解,获得湾湾和蓝蓝的宽恕!他非常执拗的想!

许氏,为我丁小忧做这点不算牺牲的牺牲吧!他默默的在心里道。

“小忧,小忧。”丁母见他长时间不语,还以为儿子听傻了,她身为教师,知道儿子肚子里的货不多,恐怕已经被父亲说呆了。

“没什么,妈,等会儿我再跟你谈谈泰戈尔,谈谈普希金。”他知道妈妈大学时学的是中文,因此开玩笑的道。

“去你个小没正经的。”不过心里是甜甜的,她的房间,有不少格言,都是泰戈尔《飞鸟集》的警句,没想到儿子居然知道。

“小忧,你刚才说许氏怎么着?”丁父奇怪的问。

丁小忧笑道:“爸,你们公司这次跟许氏谈判,代表是谁?”

“我是工程师,不管这事。”

“不,你要管。如果你不去,我担保你们公司谈判谈不成。”

丁父愣了:“为啥?”

“因为儿子相信老爸是个出色的工程师,想让你们在你们单位老总那里露个脸啊!也好提拔个干部什么的,你看你干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个普通工程师,得弄个副总什么的当当,最要紧的是总工程师这个职位,儿子没说错吧?”

“那跟谈判有啥关系?”丁父更呆了。

“有关系,因为你们谈判的对象,是我的手下,星汉灿烂的谈判专家。”丁小忧悠然的道,“这点拍板权,作为星汉灿烂的总裁,我还是有的。”

“哈哈哈。”丁父指着儿子的鼻子,“我丁有为没想到生了个吹牛皮的儿子,哎!这你牛皮吹的爸爸都被你忽悠住了。”

“看看。”丁小忧递了一叠照片过去,“这是开发区施工剪裁的照片,私下传阅,从无公开,爸爸看清楚那个年轻总裁的样子哦!你们外界的神秘公子的玉照哦!”

二老虽然有些狐疑,但都接过去,凑在一处看,看了几张,嘴型开始变化,看到最后,简直就跟看看世界奇迹一样:“这……这是你?”

“不错,就是你们的儿子,星汉灿烂的总裁。”

“可人家这是许氏二公子,大名许若谷。”丁母疑问道。

“那是我的化名,许若谷就是我,我就是许若谷。但我真正的名字,永远都是丁小忧,是你们的儿子。而真正的许若谷,一年半前的东南亚海啸已经死了……”

接下去他把黎叔绑架他之后的种种事情,如同说书一般,从头到尾描述了一番。当然也是春秋笔法,增删自如。对那些荒唐风liu事,以及杀人火拼之事,自然都隐去了。

饶是如此,双亲还是听的大眼瞪小眼,满脸写着四个字——难以置信。

丁母摸了摸丁小忧的额头:“儿子,你不是说胡话吗?”

丁小忧叹道:“妈,我要怎么说你们才肯信?”

丁父终于再看了看那些照片,再看看自己的儿子,回想儿子的种种讲述,开始有些信了,但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抱着一种什么心情对待这件事情。

丁母却看着那些照片,目瞪口呆,心里却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太意外了。

套句电影台词,人生的大起大落来的实在是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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