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静悄悄,很难想象堂堂沈家大老爷在此卧床不起。花弄月和沈月新轻手轻脚地走进,希望不要发出一点声音。

床前的沈世林就像是被巫师施了魔法一般,睡得很安宁,不忍被打扰。花弄月看得出来,他病得很重,如果没有医术高明的大夫,那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失去气息。为什么这个惨白的面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好像是映射自己当初的状态。

沈世林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有人站在自己的身边,依然躺得是那么安详。花弄月拿出了他的手,触摸他的脉搏,看看病情如何;不近了解不知道,沈世林的脉搏真是凌乱,似有非有,疑似静脉已断却没有死去。怎么会这样,这样的病态怎么会与自己当初凌受万恶之苦如此相似?

花弄月翻开了沈世林的衣裳,没有理管沈月新的阻拦,依然是要看看沈世林是不是遭受了与自己一样的磨难。果然,一副翻开,沈世林的胸口一个黑色的五掌印深深陷在了身上,已经开始渐渐地褪色。花弄月就像是看到了记忆的横切面,看到了那个阴阳之人一掌打在自己脆弱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每一夜被它折磨得痛不欲生、万念俱灰的样子,现在这一切都发生在别人的身上,而且还是沈世林。原来以为他一定是那幕后操纵这一切的源手,但是为什么连他也中此掌;此掌说好听的是拖延性命、让人忍受痛苦,说难听的便是无药可救,难道他会为了要取我的性命而做出如此疯狂的事,而且此掌可是没救的呀,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这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沈月新看到了沈世林身上似乎是被谁人打了一掌,一定是这一掌让爹爹躺在**一动不动,便问道。

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告诉她一切,但是跟她说了是不是会伤害到她?不跟她说是不是又会惹她怀疑?是与不是、说与不说?花弄月摇了摇头,想要说什么。正当这时,沈世林在**醒了过来,却似乎看到花远扬兄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定睛一看,原来是小张,为什么只要他一出现,那有了那种最亲切的感情?

沈世林艰难地让自己平躺起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好让女儿不要太担心。“月新,你果然将小张找了回来。”

沈月新抓住了爹爹的手,握成拳头依依不放。“爹,你说等我找到小张回来就给我们主婚,你不能说话不算。”

沈世林无奈地笑了笑,看着这女儿就像是自己泼出去的水,一心只知道赖着自己的心上人:“为了女儿,爹爹一定撑下去为你们主婚。”

听到这个话,沈月新强挤出笑脸来,只要爹爹好好地活着,那一切都好。“爹爹你说的,不准骗女儿。”

沈世林点了点头,转过头对花弄月说道:“小张,我这个麻烦的女儿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

听到这个话,就像是临终托孤一般,花弄月知道,他这个病有多痛苦,他便也知道自己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长了,说这个话自然也是无奈的,但是他到底是如何受那人之掌的呢?

“听说江湖中出现了一位少侠,那名字与我花弄月侄儿的名字一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我希望你们帮我去问问,”沈世林自然是还要嘱咐有关的这些事,毕竟这是他一生中最为牵挂的事,“如果真是他本人,便将沈家一半的资产赠与给他,并对他说我无法实现当初的诺言、将女儿嫁与他,希望他能体谅,咳咳……”

“爹,”沈月新正想告诉躺着的父亲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这旁边的小张正是那名副其实的花弄月,如假包换,“小张他……”

“月新,我与你爹有要事相商,你回避一下吧,”花弄月还没有等沈月新说出这个好事,便拦住了她的嘴巴,应该是想要将这个秘密自己告诉他吧。

怎么每次都是把人家赶出去,沈月新虽然是不情愿,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这个花弄月便只能句句都听他的话。

看到沈月新乖乖地离开关上了房门,花弄月便决定将这十多年前发生的事告诉眼前的这个人,不管他是不是幕后黑手,不管这是不是他的预谋,取自我的性命不要紧,但是自己女儿的性命你应该没有那么狠心去伤害吧。

“伯父,得了这个病之后你的身体是不是白日里如焚火在燃烧,夜里就如冰魔缠身,直至失去了知觉?”花弄月淡淡地试探。

沈世林点了点头,自以为是小张医术高明。“小张真是好医术,从表观便能看出我的病,让月新离开便是要告诉我的病情吧?说吧,我撑得住。”

花弄月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是我医术多好,能够一眼看穿您的病情,是因为我曾经也得过此病,这是受毒掌所致的吧?”

原来小张也得过此病,真是同病相怜,但是他受过这样的伤能够如此完整地出现在我面前,而我现在却感觉死神在不远处。“咳咳,原来如此,若不是我还想多看看你们几眼,我便早就忍不住寻短见的冲动了。”

“伯父,我向你说一件事,您不要太过激动,一定要保护身体,”花弄月看来是真的准备要将一切告诉眼前人,管他是不是有阴谋;自从离若谷再活一回之后便再也不想让心魔控制自己作祟,想要做一回真正的自己,与沈月新在一起。

沈世林淡淡笑了下,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秘、这么严肃,都已经是自己的女婿了,还将就这做什么?“你说便是。”

“其实我便是花远扬的亲生儿子、您一直费心寻找的世侄花弄月,”花弄月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将这句话说出口,说出来不知为何、感觉轻松了许多。

“什么,你说,咳咳咳,”沈世林不禁咳出了声来,不知是欣喜还是激动,都忘了自己是如此病重之人。

“伯父您小心点,注意身体,”花弄月不禁去敲敲他的背,让他将胸口的这口气给咽下去。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是我的花世侄,但这是不可能……”沈世林紧紧抓住花弄月的手,用小孩般的期待眼光看着他,希望他不要让一切再变空。

花弄月从身上拿出他那块玉,传给了沈世林:“这便是您一直在寻找的青鸟欲翔之玉,与沈月新那块便是一对。”

沈世林看着这快玉,在眼前是如此冰灵透明,真的,是真的:“花兄,我终于找到了你的孩子,花弄月终于被我找到了哈哈哈!死前能够实现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我真是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