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少爷,为何在此处?”花弄月来这边的酒楼来结前几日的账,却不想碰到朱易,旁边慈祥的妇人应该就是朱夫人吧。

朱易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便是生气得很,很不屑地回道:“还不是拜你所赐,我和母亲被那个当家的赶出家门,都只因为你要买我们的房!”

还真有此事,这邵素素也真是咄咄逼人,竟然真的将他们母子两赶出了朱府。这朱易再怎么也是个倔强之人,怎么会甘愿离开朱家,一看旁边的妇人便可想而知,定是朱夫人不想儿子留下来无谓地挣扎被邵素素中伤,才不得不离开朱府,另找生处。

看着他们母子两离开上楼的背影,花弄月顿时感到些许的心酸,这回伯仁因我而无处可归,自己还真是作孽啊;只希望能够查出这案子的真相,还他们母子俩一份公道才好……

花弄月转身便离开了酒楼,他们并没有离开杭州,要找他们还是能够找得到的,何必如此自责呢?

回到了家,不知道这个时候沈月新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在练字了?她是不是想做书法家啊,这么勤奋。

“小阳,原本摆在此处的那幅字去了哪?”花弄月一回来小客厅中便发现那幅字不见了,那可是青云老头送给自己的,可算是现在自己与青山唯一的联系了,自然是不能不见的。

仆人小阳看了看,便不觉摇了摇头,“禀少爷,属下也不知道那幅字去哪了,但是刚才少夫人一直在此踱来踱去,不知……”

仆人没有说下去,他的意思很浅显易懂的,多半是沈月新拿走的。沈月新拿那幅字干什么呢,若不是又想练字了?

觉得算是有趣,花弄月便走过了院子,走到了书房门口,见到那个丫鬟紫檀正在门口打瞌睡。

“紫檀,紫檀?”花弄月推了推她,不知道昨日干什么去了,竟然这大白天还打瞌睡。

“是少爷啊?”紫檀好不容易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却又立刻恢复了精色,大吃一惊,大喊着说道,“少爷你怎么回来了,少夫人她不在这……”

听到紫檀这么厉声的说话,花弄月真是觉得奇怪,她可从来没有这么对自己说过话。她刚说完话,那书房中又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知是谁在里面干什么。

“她不在里面那是谁在里面,若不是里面遭贼?”这谎也要说得漂亮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难不成会信她?

“少爷,你、你、你不要进去!”紫檀想要阻止他,不知里面的人在搞什么鬼。

花弄月倒是感到有趣了,这紫檀什么时候胆子大了起来,居然还拦起主子的路来了。“说什么胡话,若遭贼可不是什么小事,”花弄月一个转身,难不成自己还会被她拦住不成?

一下推开了书门,见到地上一地乱,纸张乱飞,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而沈月新却站在了那么,傻傻地对花弄月笑着。

“你站在这傻笑什么?”见她的样子,不免窃笑了起来,这样的表演可真是无辜。

“没、没、没什么,我不小心把这里全弄乱了,没事,我让紫檀来收拾下!”沈月新想要偷偷地溜走,但是可能吗?

“站住,你手上拿着什么?”花弄月一语便让她停住,不知她这鬼鬼祟祟地到底要干什么,身后还偷偷藏着什么。

沈月新无辜地摇摇头,傻笑道:“没有,真的没有!”

骗我?花弄月也偷偷窃笑,便一语吓人,“蛇啊沈月新!”

“蛇?哪里哪里?”听到蛇,女孩子自然是要害怕起来了,哪有女子不怕的,沈月新便一下跑到了花弄月的怀中,这里才是安全的。

“看你还骗我!”花弄月一把抢过了她手中的画卷,厚实书卷,定是青云老头留下的字画。

沈月新委屈得很,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因为她知道接下来自己会更加委屈。已经很久没有听花弄月斥声骂过自己了,下面便会听到了。

“果然是这幅字画!”花弄月打开了手中的卷书,一看便知道是那幅字,“我跟你说过多少回,这是师祖留给我、是很珍贵的东西,千万不可以乱碰的。”

沈月新点了点头,表示悉心接受教训。

怎么回事,若不是这幅字画也回潮,竟然字上也有墨迹未干。开什么玩笑,这是一年前留下来的,怎么着也是干的,怎么会回潮得如此严重?

见花弄月这样,沈月新便乖乖地牵着他的手,道歉着:“对不起啦,我觉得模仿那些大书法家已经太老套了,所以想临摹些其他的。看客厅中的这幅画上的字好看,所以就拿来临摹下,别生我气啦!”

“这是怎么回事,这幅字体原本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变得墨迹斑斑的?”真不知道沈月新做了什么好事,若不是用水洗了这字画?花弄月又捡起了旁边的薄纸,这是沈月新写出来的,竟然跟老友写的是一模一样,都分不出什么差别。“这是你写的,竟然能跟副本一模一样,我都分不出出自何人手,”只是没有写完,多半是刚才被打断没有接下去写。

“我厉害吧,你看!”沈月新便将这纸张跟那字画贴在一起,刻下的倒影竟然连间距都不差丝毫,“我临摹得不像样,所以就想出了这个聪明的办法,将这字画放在下面,把我要写的纸放在上面,跟着这印记书写,所以写得都跟范本是一模一样唉!”

原来是这样,亏她也想的出来,怪不得沈月新的字体一下子变得这么好,还觉得稀奇呢,这办法倒也不失聪明。

“但是这办法也不好,这墨太重了,总会印到下面去,不止是这幅,我前面的几幅也都这样,弄得被临摹过的都有不干的墨迹,”说着说着沈月新便开始认错了,不禁把前面的那些范本拿给他看,“所以把这幅字画弄成这样了!不过没事的,过不多久就会干的。”

“这种办法亏你也想得出来,临摹别的也就算了,这幅字画这么重要,你也敢拿来印染,这杭州地处潮湿,这样的印染是很难干的,”花弄月不觉地便骂了起来,骂着骂着便停了下来,瞳孔放大、脑袋运转,好像想到了什么。等等等等,朱家书房的一幕幕在回映,以花弄月那过目不忘的本领,自然不会忘记任何一点情节:那本书第一页的“知便诸哉”等字、第二页的“时二风雨”等字、第三页的“切莫上下”等等字……还有许许多多,都在花弄月的脑中上映,这些有墨迹的字无一不外地都出现在遗书中。原是这样,原是这样,怪不得有那份奇怪的遗书呢!

“沈月新你真是天才!”花弄月不禁抱住了沈月新,让她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