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没有料到这颓废不堪的花弄月竟然对她使用暗语,莫不是有人在旁边监听,是谁能够如此如此轻声能够躲过自己的耳朵、还是花弄月在骗自己?

见朱雀并没有按自己的指示而来,花弄月便推开了面前的朱雀。若今日便被戳穿、那这么多天的装疯卖傻还有什么意义?

“这东西还给你,我再也折腾不起,你们便忘了我、当作没有花弄月这个人!”花弄月将这玄武剑丢在了朱雀的手上,同时塞过了一张字条。

说完了,没等朱雀还以任何反应,花弄月便转身离开,带着颓废的身体却清醒的头脑离开了这地方。下一站要到往哪里去,只有自己知道,只有自己知道哪里需要小张这个人。

见花弄月莫名其妙地离开,朱雀便隐秘地打开了这条字条,上面赫然四个大字“魏远将军”。朱雀心中淡然地一笑,她自然是明白了这字条的意思,原来他不曾改变、不曾颓废,他还是那个玄武,他还是心中怀有天下的花弄月。

朱雀也走了,只剩下几坛子废酒在角落,什么都不剩下。

梁靖走了出来,看了看这里被他们折腾的残景,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连玄武剑都敢卖,连至亲都不认,这样一个废人能成何大业,这样一个人废人能够挡我何?”

花弄月笑了,自己慢慢地走在道上,顺着其他人的顺风马车竟然离开了襄阳城,驶往了边塞,那样的荒蛮之地能够有什么?在这个襄阳城整整颓废了一个多月却一直没能够醉下去,连一次做梦都没有梦到沈月新,这是她对我的惩罚吗,是她不想看到我这个样子,艰难地隐忍只为一时的爆发。花弄月越发地明白自己肩上的担子是搁置不下来的,既然身怀能力、那相应的责任便也跟着更大。

“小兄弟,边塞地方寸草不生,你要去那里做什么?”马夫问了起来,看这个小兄弟可怜说要出边关,正好顺风、那便带着他一起。

花弄月看着一路上的枯木之景深深地发呆了起来,竟然没有听到马夫的问话,“你说我们中原的战士在这边塞做战斗,平日里是不是很苦很累?”

“那还用说,我儿子就是在边关作战的军人,大漠里白日还好,晚上却是冰得刺骨,小兄弟我劝你最好是要找一处落脚,不然晚上冻都冻死你!”马夫说着笑了起来,可能是提到了自己的儿子自豪了起来,但是也时不时要为他提心吊胆,谁知道哪一天便会战死沙场。

花弄月点了点头,军人便是最应该得到尊敬的,为了将外敌驱逐出境,他们不顾流汗流血,也要奋力抵抗,“那大叔您的儿子是在哪个军营,是魏远将军的军营?”

“小兄弟你真是聪颖得很,这宋军便是魏远将军作战最强,也是让那些高丽人闻风丧胆,只要有了他便能够保我们大宋边疆平安,”提起了大将军,马夫更是骄傲了起来。

说起这个魏远大将军真是值得一提的,前不日中宋军在边塞节节败退,对于高丽的军队几乎是没有一点还手的能力;但换上了这个魏远将军之后总能够出敌军不意,打得敌军溃不成军,总算是稳住了边塞的形势。

“这边疆告急,而朝中却不支持人马来,这可是苦了边塞的将士了,”据说赵恒久病卧床,朝中大权便握在刘娥手中,而对于边塞行驶,庞太师和八贤王也是互相猜忌、刘娥左右为难,这魏远也是八贤王极力举荐,这才保住一叶边关。

老马夫也是听懂了花弄月口中的话,便笑道:“看你小伙子也是亲切,那也不怕在你面前多说说。”

“老人家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据人家说,朝中的八贤王和庞太师互相牵制,八贤王好心好意举荐了魏远为征关大将军,而庞太师却在刘皇后面前进谗言,要多多牵制魏将军,以防让八王爷其中渔翁,这才让刘皇后在其中犹豫不决,”老人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所听说的话一口气全部告诉了这不相识的年轻人。

看来这庞太师是跟八贤王作对作惯了,再加上自己在刘娥面前的身份地位,这才让刘娥无法睿智地看清楚形势,否则以她的明智该是不会按住兵队不出;这皇帝赵恒久病在床,小皇子赵祯也是刚刚生下来尚不懂事,一切的事都要她一个人把持,压力该是很大吧?“倘若庞太师撇开与八王爷之间的恩恩怨怨,一同奋力抵抗外敌,该是也不会有这样的窘境。”

“谁说不是呢,朝中大臣们要么站在这边,要么在那边,”老马夫也是深深的一口叹息,再言,“这可苦了边关的将士,不知道哪天便会战死沙场。”同时也为自己的儿子担心受怕,万一那天真的死在了战场上,这可让自己怎么活下去?

一路上的飘忽不定,尘沙卷起半边天,在这样的地方作战生活,花弄月深深地一口叹息,若真的能够以自己的力量让战士们免受这困苦的境况,得到些许的憩息,那也甘愿了。

“快要到了小兄弟,你看前面搭的营帐便知道马上便要到了宋兵安营扎寨之地,到了那里你可要安分一些,否则让将军们见到,一定会拉过去治罪的,”老马夫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说只是带他来这里看看,倒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花弄月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再看看过往的一切,没想到远离了中原来到这蛮夷之地,依然是激不起心里面的那潮涟漪。那天迷迷糊糊地听到那些高丽人讨论,却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大计划究竟是些什么,这梁靖究竟是要怎么来对付自己的故乡。

马车停了下来,花弄月也随着马夫从车上下来,盘起自己凌乱的发髻,像是一个流离异乡的孤子,却不知道自己这个孤子能否能在此处有一翻的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