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鸾难得一见的示弱让左左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只得像平时他哄自己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这里的事了了我就跟你走,我们不呆在这里了,不让你难受。wWw。QuanBeN-XiaoShuo。cOM”

“恩。”和鸾轻轻恩了一声便抬起了头,对他这样的强者来说,这样的示弱都是不该有的,只是对象是左,他允许自己稍有片刻这样的时候。

看向面有不甘的北方,和鸾大概是被左左哄得心情非常好,难得的对他说了几句,“你们是天生相克的,你不是他的对手很正常,而且,你懈怠了太多年了。”

被人说懈怠北方一点也不脸红,他本来就不太追求强大的力量,只是现在才稍有了点这样的心思,不过他好奇前一句,“我们天生相克?”

“对,白泽是瑞兽,代表的是祥瑞,而他们,是黑暗的臣民。”

“怪不得我的结界对他们没用了。”终于找到一直没有弄明白的原因了,北方陷入了沉思,他从母亲那里也得到了点信息,只是没有和鸾说的这么详细,稍一对症便明白了更多。

左左此时不关心这些,经过刚才的时间,她已经感知到哪里有生命气息了,往自己的院子飞奔而去。

一定是桑巴叔叔离开时告诉他们她屋子的特殊的,那个禁制还在,要是碰上解决不了的危险,在这里可以寻得庇护等待救援,没想到居然真的派上用场了。

没了植株的院子显得有些凌乱,屋门紧闭,但是以左左此时的耳力,压抑的呻吟声她也听得清清楚楚,依依兰,你会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的。

深吸一口气,左左走到门前敲了敲门,“我回来了。”

门内的人呼吸都仿佛停了一停,旋即发出欢呼声。门猛的被人从里打开,“左左拉巫……”

如果是被孩子以这种庆幸的口气叫唤,左左会觉得心疼,可现在。看着一个个老人用泛着泪光,一脸劫后余生的眼神看着她如此说,她觉得心酸。

他们留在这里并不是对外面的世界失去了向往,只是因为年纪太大,他们不想拖累后辈而已,可谁能想到在这里八百余年没有见过外人,今朝却被一个曾孙辈引来的外人夺了性命。

屋内的人大多站着。或者互相依靠着,屋子不大,要装下三百多人不容易,左左猜想可能连后面堆放的杂屋都呆了人,还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无辜送命。

“都出来吧,敌人跑了。”

刚才外面的动静他们也有听到一些,不过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回来的会是左左拉巫,不。看向左左拉身边的人,是神灵知道他们有难,回来解救他们来了。

以最虔诚的姿态跪拜。最真诚的心送上自己的信仰,源源不绝的信仰之力进入身体,和鸾舒服的眯了眯眼,“是左要回来采药。”

话中之意是——如果要谢就谢她,可是左左拉巫是自己人,巫女保护族人是责任,而神灵却是他们求了许多年而未得的,他们更相信这是神灵给他们的庇护,毕竟左左拉巫这房子的禁制也是这神灵留下来的。

又听到了轻微的呻吟声,左左不耐烦的退开一点。“没受伤的都去院子里休息,给伤者让出位子,要是……要是身体允许的,去把死了的人敛了尸身吧。”

大家静了静,默默的走到院子里,腿脚还能坚持的相继去了外面。那都是一起生活了百多年的老伙计,却落了个这样的结局,人生无常啊!

屋子里一下子空爽下来,左左顾不得去招呼和鸾,从气息最弱的开始把脉,这个老爷子的身体本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再被这么一伤,回天乏术了,不是她舍不得戒指里的好东西,是他们真的太老了,身体机能连生命都不能再维持,再吃下那样的东西,不过是加速他们的死亡。

要怎么办?左左眼睛泛酸,上辈子是医生,这辈子她也认同自己的医者身份重于巫女,看着人在自己面前慢慢咽气的感觉她两辈子都没能适应。

一直微张着嘴呼吸的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看到面前眼睛微红的人脸上起着褶皱的皮肤抖了抖,像是想笑一笑来安慰她,可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嘴巴张了几张,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左左一狠心,“小溪,去拿个干净的碗打碗水来,再拿个木勺子,快。”

龙溪风一般的消失,几个呼吸间又风一般的端着个碗出现在左左面前,左左拿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小心的倒出一小滴紫色的汁液,“北方,你帮我扶起他。”

北方依言,左左拿起勺子搅拌了一下,舀了一勺子喂进老人嘴里,可一勺下去,进去多少就出来了多少,老人连吞咽都不行了。

“放下去一点。”

重新又喂了一勺,这次好了点,流进去了一点,连着喂了几勺,再喂时左左的手被一只无力的还起着老年斑的手推开了,声音虽然微弱,但总算能听清了,“别浪费了,老头子我活不了了。”

左左眼睛一红,最后还是放下了手,她是大夫,老人的身体如何她很清楚,她要是能早一点赶回来……

“你做得很好,左左拉巫,你救了我们大家。”老人想抬起手来拍拍左左拉巫的手,像是对自家孙辈一般,可是啊……

“把我放到外面去吧,外面……太阳真好。”左左顿了顿,向北方微微点头,最后再看了老人一眼,这一眼,就是永别。

屋里伤得稍轻一点的都老泪纵横,却都抑制住了声音,他们都记得,那是个最乐呵的人,向来不喜欢悲悲凄凄的,如果可以,他们很想笑着送他走。

做了三年临床医生,左左的心理素质自然不弱,很快就收敛起心神,走向下一个。

好在,伤重至死的只有那一个,接下来的人虽然还是有不太乐观的,却也没有生命之忧。

家里的药材基本全部都带出去了,空间戒指里也没有现在需要用的,左左只得再用了一滴紫色的汁液兑了水,让休息了一阵状态要好多了的老人前来照料,给每人都喂点,她带上几人急匆匆的去了后山。

挖了几味药让北方和小溪看仔细,照着这个样子的去挖,这都是要用得比较多的,她自己则去挖其他的。

和鸾让左左专心挖,他把她挖出来的抖了抖土放进药篓里,除了保护她,他能为左做得很少,比他以为的要少很多,他并不怕背负什么,但如果结果得要左去背负,他不能。

急急忙忙的采了药,左左抬脚就往山下药,被和鸾一把揽住,擦掉她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土,道:“这个我能帮你。”

左左一愣,旋即明白了这话中的意思,是着恼了吧,明明那些人在他眼里如同跳梁小丑,却还得看着他们在眼前得瑟,以和鸾的骄傲,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更何况,那些人还伤过她,想起那个男人离开前看着自己的眼神,左左就觉得后背发凉,她几乎可以肯定,她身上有他们需要的东西,要不是身边有和鸾,今天她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我没怪你,也不能怪你。”

和鸾没有接话,搂着她直接瞬移到了院子里,入耳的呻吟声让左左只得抛开这些事,煎药要紧。

没有处理过的药草按照代代相传下来巫女的处理方法弄好,倒入适量的水,就叫了个看着眼神还行的人过来看着火,自己拿着一堆药草进了屋。

或根或须或,一股脑丢进擂钵里,用擂棍用力碾,动作明显不太熟练,平日里这事轮不到她做,褚玲和海棠力气都比她大,她需要什么只要说一声她们就会准备得好好的在那里。

有人接过她手里的棍子,一手托住她在一边坐下,“我来。”

和鸾也没做过这样的事,但他力气大,而且脑子聪明,试了几下就掌握了诀窍,看起来像模像样了。

抬手抹了把汗,左左把所有能找出来的软布都找了出来,撕成一条一条的,就着和鸾的手抬起擂棍看了看,觉得差不多了就全倒进一个大盆里,把另一部分放了进去,示意和鸾继续。

她是使唤得理所当然,和鸾也顺从得好像本应如此,可看到的其他人却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神灵什么时候这么平易近人了?怎么左左拉巫好像一点也不怕他?还敢使唤他做事?!

左左根本不知道别人都在想什么,在绿莹莹的盆里滴入一滴髓心,搅拌均匀后端到伤者面前,挖起一坨抹在伤口上,用细软布绑好,屋里将近二十个伤者用了将近三盆的药才算是把伤口全都处理好了。

要不是顾及形象,左左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动了,蹲得太久脚麻了……

和鸾的注意力本就一直在左左身上,看她眉头皱了一下就知道她肯定是哪里难受了,赶紧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小声问,“怎么了?”

“腿麻,缓缓就没事了。”

和鸾一听,本来打算扶着她去坐一下的动作停了下来,手勾了勾,被挤到角落里的桌椅平稳的飞到面前,扶着左左坐下,而他自己却蹲下来把她的脚抬起来放到自己膝盖上,一下一下的推拉,左左是笑了,其他人却连怎么呼吸都差点忘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