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任杰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也算是对左左拉巫有个了解了,别看她年纪不大,主意正得很,而且也不是胡乱心软的人,也幸好是如此,他才有把握在预定的时间内把这一车人送到目的地。wWW。QuANbEn-XiAoShUo。coM

可是现在,他是绕都绕不过去了,不得已只好把马车停下来,回车内禀报,“左左拉巫,前面有两人晕倒在路上,刚好挡住了去路,您看?”

这路又不是他们一家的,怎么就刚好挡在他们前面了?左左从窗子里探出头去看了看,这还真是前面没人,后面没人的。

“这条道上走的人不多?”

任杰回道:“是,还有一条道要窄一些,但是路要近不少,赶路的大都走那条,我们走的这条基本都是商队走,不过我们的马车大,走这条道会通畅一些。”

点了点头,左左无奈的半躬着身走出马车,看着地上衣衫褴褛的一男一女,这该不会是私奔出来的吧?!

这两人也太会找地方晕了,刚好就倒在路中间,她要是想顺利过去,就得把这两人搬到一边,可是……不爱多管闲事是一回事,把人移到一边自己过去不管他们死活这样的事,她又做不太出来。

“马车里面放不下了。”左左继续给自己找不管闲事的理由。

任杰也很为难,“要不就放在我旁边,前边就有一个县城,把他们送到药堂也算是尽了我们的心了。”

“就这么办。”

招呼褚玲过来帮着把女人抱到马车上,看前边确实只能放下一个,只得把人抱进了马车里边。

没了障碍物,马车哒哒哒的继续上路,左左先给外面的男人把了下脉。再进到里间给女人把脉,确定没什么事后就放下心来,“都只是一些小伤,昏迷是因为脱力,问题不大。”

要不是不想惹麻烦,送到药堂去其实都没必要。不过左左觉得穿越的一般都是特殊特质。她还是悠着点比较好。

不过事情并不会因为别人怎么想就怎么发展下去,在已经能看到城门的时候,女人最先醒了过来。

看到马车内的大大小小先是吓一跳,旋即就开始找人。左左指了指外边,“那里。”

女人连滚带爬的移到外头,确定人没事后才松了口气。再回到马车内时在有限的空间内矜持的施礼,并且是对着左左拉,“救命之恩。必当重谢。”

左左扬了扬眉毛,这么快就能判断出她是领头的,这可不仅仅是聪明了,“怎么谢?”

女人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愣才回道:“您想让我怎么谢都可以。”

“哦?!如果……我想让外面的那人谢呢?是不是也怎么谢都可以?”

女人目光一凝,抬头却看到左左似笑非笑的眼神,哪还能不知道对面的人已经知道他们谁主谁仆了。怎么看出来的?这一路上为了保护失去功力的公子,她一直把自己当作主子打扮。就是为了掩饰他们的行踪,没想到在一个陌生人面前露了馅。

“请问……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醒过来的时候反应太大了,原本我猜测你们是私奔的一对小鸳鸯,看到你的反应后我就觉得我可能猜错了。”左左好心的给了她答案,既然人已经醒了,那自然就要分道扬镳了,萍水相逢也是缘份,提个醒就当是全了这缘份了。

被小鸳鸯两字给刺激了的姑娘脸红红的,左左觉得很有意思,正想再逗逗她,男人中气不足的声音传了进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环儿胆子小,姑娘就莫要打趣她了。”

左左是医生,听人说话就知道不太对,想着快要进城了,他那样子在外面呆着反而容易惹起怀疑,便道:“这位公子进来说话吧。 ~”

外面的人只是稍微犹豫了下便推开门弯着腰走了进来,待看清里面坐着这么多人时才松了口气,“在下裴画,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头先左左只是随意给他把了把脉,确定没有危及到生命的重伤后便收了手,现在她倒是有几分兴趣了,“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给你把把脉,啊,忘了说了,我是大夫。”

女大夫?裴画眼里闪过惊讶,正打算伸出手去就有人推开门进来,侧头一看,是一大一小两人。

“舍得进来了?”

“要进城了,不进来不行!”在外面呆舒服了的北方心情不错,就算本就不大的车里又多了两人也没能让他皱眉。

龙溪挨到姐姐身边好奇的看着两人,这还是他先发现的呢!

给了个眼神让两人老实点,左左坐出来一点,男人意会的伸出左手,左左把完又示意他伸出另一只手,不管哪个国家,现在都算是相当讲究礼教的,但是车内的人却没人阻止这明显不合礼节的行为,裴画疲累的神情中带上了深思。

“原来这世上真有能消融人功力的药啊!”似是喃喃自语的话让环儿大震,什么都不顾的跪下来,急急的问:“您有可解的办法吗?”

“没有。”左左很老实的道,以她(屋最快更新)的医术确实没有,和鸾留下来的宝贝倒是肯定能解,可问题是这两人又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干嘛要这么做?财都不能露白了,更何况是这宝贝中的宝贝。

环儿失望的一屁股坐下来,倒是裴画很淡定,不是不失望,而是这样的失望和有些事情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裴画长得很赏心悦目,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英俊帅气,气质温和,五官雅致,让人觉得很舒服,愿意亲近,左左虽然不是花痴,对这样的男人却也是欣赏的,“我确实解不了,但是帮你调理一下身体还是可以的,那药太过霸道,已经损及根本了。”

“如此还是要多谢你。”裴画没有说及诊金方面的问题,事情出得太过猝不及防,他根本就什么没来得及准备就得逃命,就算要他付诊金他现在也没有。

环儿恭恭敬敬的向左左磕了个头,眼眶发红,这一路的逃亡让心神惧疲的她早就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什么叫叫天不灵,叫地不灵。

“小姐,到药堂了。”

看两人现在的模样哪还需要去药堂,左左道:“找个客栈吧。”

“是。”

很快,马车再一次停下来,海棠先一步跳下车进了客栈,在马车里坐了一天的众人也都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

裴画什么都不说,也跟着下了马车静静的跟着他们,左左抽了抽嘴角,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人家一个贵公子样的人跟着,你不给人饭吃?吃了饭自己去休息就让人家在那里坐着?无奈的示意海棠再去订两间房,左左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一早就离开。

一路走来,这还是头一次在大客栈里住,关上门,安静迅速笼罩,就算刻意忘记某些人某些事,左左还是陷入了回忆里。

同居一屋,同睡一床,简单的对话,摔倒的乌龙,温暖的拥抱,现在想来那些场面还历历在目,身边总是有他,所以有底气去救人,所以不觉得害怕,所以没体会过寂寞。

而现在,门一关上,孤寂扑天盖地的涌来,和鸾,你是不是都忘记我了?不然,为什么我偷偷的连续几次请神你都再也不出现?

既然要走,为什么不让我全部忘记呢?明明你就是有那个手段的不是吗?

如果你是存心让我记住你,那你,可不可以偶尔也来看看我,哪怕是我年轻不再,白发苍苍。

我不怕被你看到丑态,要是这辈子再也不能相见,那才会让我觉得遗憾。

鼻子酸得厉害,眼睛也觉得痛,可是眼泪却再也流不出来了,和鸾,你离开带走的何止是我的味觉和眼泪。

有人在连续不断的敲门,左左知道,却一点也不想去开门,这一刻,她只想陷在回忆里,让那些温暖的片断把她包围。

北方一点也不意外在外面敲门的是裴画,这人很明显有所求,可左左一直就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左左不想管的闲事北方当然更不会管,可是人家敲这么久的门左左却一点回应都没有,这不像是左左的为人。

裴画有些尴尬,收回敲红的手道:“我有些担心,左小姐明明在屋子里却没有动静,她就算要拒绝我也不会以这种方式。”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北方当然知道左左在房间里,只是安静得让他觉得异常,这才过来看情况。

“左左,我进来了。”

左左坐起来,捂住脸揉了揉,扬声道:“我没事,你回去吧,裴公子,你稍等一会。”

北方想了想,没有说什么就回屋了,能让左左有这反应的只有一个人,不,一个神,他不用担这个心。

裴画松了口气,就那么站在外边等着,环儿想过来跟着一起等,裴画拒绝了,“环儿,你去好好休息,明天……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至少我们现在很安全。”

环儿咬了咬唇应了,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是能得到这些人的帮助,公子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