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你果然是变了。”,穆晋玄目光深深地看着她,那样的目光,便像是要将她彻底地看穿,但让穆晋玄失望的是,任他如何费尽心机,也完全看不透施醉卿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的身上就像蒙上了一层冷雾,让他忍不住靠近,却又惧怕她浑身的毒瘴。

“侯爷,我说过,人心是善变的,想要别人对你一心一意,侯爷你奢求得起吗?”,若说施醉卿方才说话还留有半分余地,此刻已是毫不客气。

她给足了穆晋玄脸面,明明白白告诉穆晋玄,她和他不是一路人,但穆晋玄心思深沉,拿着她不过是耍小性子的接口多番试探,让她早已失了耐心。

穆晋玄脸色一僵,若她再听不懂施醉卿话里的冷漠和疏离,也枉费了这一番深沉的心思了。

“卿卿,翅膀硬了便想飞了?”,穆晋玄自嘲一声笑,笑容冷厉,那双眉眼也不复方才伪装的温情,“你让苍秦王的军队**占领敦商,难道是想要拥他自立?”

敦商国中,现在全是寂璟敖的人,可谓是滴水不漏,谁也别想渗透进去,穆晋玄想要找到突破口,只能从施醉卿这一处下手。

“寂璟敖没有侯爷那样的野心。”,施醉卿面色也沉冷,“只要本督在一天,这大夏的皇帝,就是寂简墨,谁也取代不了,即便是寂璟敖。”

这天下,她可以与寂璟敖并肩作战打下来,但寂璟敖若想除去寂简墨取而代之,那么她施醉卿,照样不会对寂璟敖留情。

但诚如施醉卿所说,寂璟敖有帝王之才,却无帝王之志,他能争雄赤炎大陆,却绝不稀罕皇帝这个至高无上的尊位。

穆晋玄嗤之以鼻,“一个顽劣的小孩子,卿卿难不成还真想将大夏国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大夏国的希望即便不在他的身上,本督也相信,不会再侯爷你的身上,侯爷你说是吗?”,施醉卿知晓孟擒虎****进宫引着小皇帝往歪路上走,定有穆晋玄从中鼓动,她自然不能像对付孟擒虎那样除去穆晋玄,毕竟穆晋玄身后,可不仅仅是世袭紫衣侯那么简单,更有永宁长公主这一个皇室后盾和方定侯势力,面对心思城府如此之深的穆晋玄,她只只能沉住气,不能太过率性而为,否则反而适得其反。

一番深思后,施醉卿目光轻然看着穆晋玄,继续说道:“就像敦商的怀宁王宗政阙,机关算尽最后又得到了什么?侯爷可千万要引以为戒才是。”

穆晋玄即便再好的脾气,听了施醉卿如此一番话,叶总也是恼怒不已,更何况,他从未想到过对他捏来逆来顺受的施醉卿,竟会拂他逆鳞,他道:“卿卿,你这话,言之过早了。”

施醉卿笑而不语。

和施醉卿闹得不愉快,并不是穆晋玄想要看到的,他很快恢复了子染,转移话题道:“听说你从孤掌城项钰的手中抢了神机子的胞弟,为何要放了他?”

“我放了他,侯爷若要找,难道会找不到?”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孤掌城大费周章抓到荀且,虽然低调,但总会路出马脚来。

从施醉卿得到的消息中,荀且现在就藏身在大都城中,且招来了多方势力的追杀,以穆晋玄对大都城的掌控,不可能不知道荀且的下落,但穆晋玄不是项钰,他不会轻举妄动,贸贸然将荀且抓住,因为他知道,即便抓住了荀且,也不可能引出神机子,而且穆晋玄对那所谓的玄天门王者预言,始终秉持着有所保留的态度。

“不过是一个毫无用处的男人,不必本候浪费心力。”,穆晋玄不屑一笑,“倒是萧庭,本候却很想知道,他到底是哪里惹了卿卿不痛快,让卿卿容不下他。”

施醉卿似恍然大悟地同时挑了两边眉头,“真难得,看不出来侯爷还是个惜才之人,竟为了属下亲自来质问本督。”

“只是本督怎么看不出来,萧庭是有多大本事,能劳动侯爷大驾?”

“萧庭是我派去保护你的,你不相信他,便是不相信本候,卿卿对本候有如此深的误会,本候难道不该快马加鞭的前来千岁府找你解释清楚?”,穆晋玄目光浅笑看着施醉卿。

“是什么身份地位,便做什么事,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心中自有三分度,让这样一个不知轻重的人留在我身边,不过是碍手碍脚。”,施醉卿冷笑。

“本候知道,萧庭不是死在你的受伤手上。”,施醉卿若要杀,早在大都城门外看到萧庭的那一刻就毫不留情的杀了,穆晋玄笑了笑,道:“既然是不听话的东西,死了便死了,只要别让他碍了卿卿的眼才是。”

穆晋玄说着,别有深意地问了一句:“萧庭不该知道的,未必本候不能知道,本候很好奇,萧庭到底看了什么不该看的惹怒了卿卿,卿卿,你可否告诉我?”

施醉卿垂眉抿了抿茶,却是皱着眉道:“这茶泡得时间太久了,也没什么味道了。”

施醉卿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穆晋玄眸中闪过一抹敏感的暗光,却还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茶泡久了,不该是苦的么?”

“有些东西,时间久了,便会苦,苦便代表你对这东西还有感情,而有些东西,时间久了便会索然无味,那便代表你对这东西,已经厌烦了。”,施醉卿举了举茶杯,“就像这茶,虽然是上品,可本督喝得时间久了,即便是苦,也尝不出来了,侯爷,你说是这个理吗?”

“卿卿,真的是日久生厌?还是……”,穆晋玄凑近了施醉卿,两双眼毫无顾忌地对视,“还是卿卿你,见异思迁了?”

施醉卿蓦然一笑,却并不答话。

见异思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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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于现在的施醉卿来说并不算什么,可这四个字,对那死去的大夏督主施醉卿,却无疑是最尖利的人一根刺,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苦心孤诣的算计她、利用她,到了,却问她是不是见异思迁了?

他如此对她,难道还能奢望她对他情深不移么?

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