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歌望舒,我饿了。”,歌望舒甩了她一眼,让婢子扔了一包干粮进来,施醉卿嚼着干粮,明明都饿了几天,但她那神色,倒是好的出奇,嚼着干粮的动作也优很,看着也觉得赏心悦目。

歌望舒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施醉卿,我倒是好奇,你为何要借我之手,从大都城消失?”

施醉卿抬眼瞟了歌望舒一眼,心里说道:我这里给那对狗男女腾地儿呢。

当然,活的这么光鲜亮丽的施醉卿,怎么会把这么落魄的事儿说给自己的对头知晓,她于是耸了耸肩膀,道:“试试东厂的办事效率咯。”

歌望舒眸光微微闪了闪,后知后觉地想起,东厂势力遍布天下,尤其是大都城内的势力更是如深潭一般复杂,她如此拙劣的手段,竟然将施醉卿给运出了大夏国?

歌望舒瞪大眼,“施醉卿,你、你……是你自己抹掉了沿途痕迹……”

所以东厂找不到施醉卿,所以漪兰灵犀宫也平安无事,因为施醉卿并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她是被漪兰灵犀宫给弄走了。

这个死阉人,简直太可怕了。

“停车——”歌望舒大喊了一声,马车一个趔趄,停了下来。

歌望舒觉得自己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自作聪明的把施醉卿给劫走了,这简直就是给这阉人玩弄于鼓掌间,“施醉卿,你给我下车。”

和施醉卿光明正大的斗一场,她倒是还不怕,就怕施醉卿跟她玩儿阴的。

她深知,孤掌城姓项的都玩不过施醉卿,漪兰灵犀宫更不必说。

施醉卿对着歌望舒轻撇了嘴角,继续慢条斯理地啃着干粮,“这可是你请我来的,想甩掉我,没门儿。”

“那你到底要如何?”,歌望舒抓狂。

施醉卿又嚼了一口干粮,慢吞吞的,“看我心情咯。”

就因为这句看心情,歌望舒忍了施醉卿一路,直到顶着战火到了苗疆,施醉卿还跟无赖似得赖着不走,歌望舒仅存的耐心全部耗尽,“施醉卿,你不不走。”

“我一人漂泊在外,背井离乡的,又身无分,你要我去哪里?想饿死我么?”

你饿不饿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歌望舒于是努力呼气,取下了钱袋递给施醉卿,施醉卿打开望了一眼,就又扔给了歌望舒,“你打发叫花子呢?”

“施醉卿,这是三十两,不是三两,你有见过拿三十两打发叫花子的吗?”

“本督平日里打发叫花子,那可都是上百两的。”

歌望舒:“……”

这个死阉人,真难缠。

歌望舒险些暴走。

打又打不赢,赶又赶不走,甩也甩不掉,歌望舒最后沉着脸,带着施醉卿走在苗疆古朴的街道上。

因为扶南国与安达族的战火,苗疆多多少少被波及,街道上行人寥寥,施醉卿眸光四处扫射,突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辆低调的马车上跳了下来,“哟,那不是湛南风吗?”

歌望舒一听湛南风三个字,跟老鼠见了猫似得陷入异常紧张的状态,警惕地四处张望,“哪里哪里?”

施醉卿看着歌望舒这态度,颇觉玩味,抬了抬下巴,“咯,那里。”

歌望舒一看,那藏青色长袍出尘飘逸,容颜温尔,言行举止俱是透着一股隽永之气,不是镜湖山庄庄主湛南风,还能是谁?

湛南风的视线似要扫过来,歌望舒忙转身背对着湛南风的方向,施醉卿却故意扬起了手臂,高声喊道:“湛兄啊……”

歌望舒推着施醉卿往旗幡后躲了躲,“施醉卿,你别乱叫。”

施醉卿挑眉,“你这么怕他作甚?他湛南风也不会吃了你?”

“谁怕他了?”,歌望舒明显的是打肿脸充胖子,看她躲着湛南风那样儿,不怕才怪。

施醉卿又叫,歌望舒一个劲儿的阻止,施醉卿说:“你这不是要赶我走吗?我总的去抱紧另一只大腿不是?”

“好好好,我不赶你走。”,歌望舒忍气吞声,狠狠咬了咬牙,道:“只要别遇上那瘟神,你想怎样都行。”

身后一道冷飕飕的风刮过,“歌姑娘说的瘟神,是在下吗?”

歌望舒僵硬地转头,湛南风立在他身后,一张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施醉卿笑,“湛兄,别来无恙啊。”

“督主,别来无恙。”

歌望舒听着两人寒暄,脚步挪了挪,就这么想离开,施醉卿一把捉住歌望舒的手,对着湛南风笑,“湛兄怎么来苗疆了?莫不是追着美人儿来的?”

歌望舒瞪了施醉卿一眼,

湛南风笑了笑,道:“扶南安达烽火一起,镜湖山庄的产业难免波及,南风是来处理一些事。”

施醉卿点了点头,的确,镜湖山庄产业遍布天下,一旦战火升起,损失定然是不小的,若是不及时撤出,银票子全打了水漂。

“督主又如何在此?”

施醉卿瞟了歌望舒一眼,“这得问咱们歌宫主了。”

湛南风看向歌望舒,往日里盛气凌人的女人,此刻气势全无,那模

样看起来,倒有几分……见到情郎的忐忑和……娇羞啊……

施醉卿摸了摸下巴,看来当初将歌望舒这祸水引到镜湖山庄,这两人定是发什么有趣儿的事……

这时,一个身着小厮服饰的少年上前,恭敬对湛南风道:“庄主,都妥当了,咱们该去下一家了。”

湛南风点了点头,转头对施醉卿道:“南风有事在身,便先告辞了。”

施醉卿笑了笑,“请便。”

湛南风转身的动作利落的很,半点没有拖泥带水,歌望舒咬了咬唇,欲言又止,模样看起来有几分失落、几分愤恨。

半晌,湛南风脚步突地定了定,说道:“南风离开大夏时,曾见大漠苍秦王率众,去了漪兰灵犀宫。”

湛南风这话,不知是说给谁听。

歌望舒惊了一惊,寂璟敖定是已追查到施醉卿落到了漪兰灵犀宫。

大漠苍秦王的军队以一当十,如今率众上漪兰灵犀宫,守在漪兰灵犀宫的都不过是些弱女子,如何和身经百战的疆场将士斗?

施醉卿也敛了一下眉目,以寂璟敖的本事,能这么快得到她的行踪,她并不意外,只是意外——寂璟敖现在美人在怀,还有闲工夫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