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齐康被鄙视,面目狰狞的很,“施醉卿,你当真是找死——”

“本督从来不找死,不过倒是要提醒你,死可不好受,你得好好准备着,不然临到了关头才痛哭流涕,死了也不好看不是?”

殷齐康被气得不轻,施醉卿不过区区一个阉人,凭什么能有如此让人惊叹的魄力,凭什么将他这个一国王侯压在底下。

“施醉卿,你若是好言相求几句,本王兴许还会对你客气点,给你留个全尸,既然如今是你不识好歹,那可怪不得本王。”,殷齐康冷哼了一声,从炭火里将铁烙抖起,狞笑着在施醉卿的脸上虚晃了几下。

“这张绝色小脸儿,长在一个太监身上,真是浪费了。”

施醉卿盯着那火热的铁烙,“殷齐康,你可悠着点,我脸上要是留下半个口子,我掘你祖宗十八代的坟。”

殷齐康见她如此的紧张脸,哈哈大笑,总算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本王今日就先破了你这张脸——”

说着,铁烙狠狠的朝施醉卿的脸上压去——

“王爷,宫中急诏——”,一个士兵急急走了进来,殷齐康手顿了顿,不悦地看着那士兵,“说。”

“皇上下了口谕,让王爷即刻带着大夏国九千岁进宫面圣。”

“该死,皇上如何会知道?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殷齐康的目光盯向了那士兵,那士兵忙跪在地上澄清,“王爷明鉴,就算借属下一百个胆儿,属下也不敢违背王爷啊……”

“谅你也不敢。”,殷齐康脸色阴郁,狠狠的掷开了铁烙,储慎安既然跑了,这件事势必会传出去,怪他太轻举妄动了,将这一切弄得不好收场。

尤其现在与安达族的战火正烧到眉毛,得罪了大夏国没有任何的好处,皇帝是个苟且偷安的,更加不会冒着得罪大夏国的风险。

殷齐康左右一思量,即便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放人,他亲自替施醉卿松绑,面带笑意道:“方才本王不过是与督主开个玩笑,往督主不要介怀。”

施醉卿拧了拧自己的手腕,“做父亲的哪有跟儿子较劲儿,你即便再不孝,为父也不可能跟你计较不是。”

殷齐康忍着怒火,笑,“皇上还在宫里等着,督主,请。”

“本督一身狼狈,如此去面见扶南国皇帝,有些不妥吧?”,的确,施醉卿这身装扮,哪里有她大夏国督主的威严?这灯笼裤挂在腰上,倒像是街头混混。

殷齐康忍气吞声地让人去给施醉卿准备沐浴,施醉卿大摇大摆地离开大牢,挥退了前来伺候的婢女,足足在温泉里泡了一个时辰,才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殷齐康差人给施醉卿准备的衣裳,施醉卿不满意,殷齐康索性让人将衣裳全捧到了施醉卿面前,让施醉卿自个挑选。

施醉卿眼睛刁钻,挑了许久,才勉强挑中了一件妃色的长袍,她披上长袍,腰带一勒,先天的优厚条件显露无疑——那纤长身姿挺而软,透着一股子女子的阮媚来,别有风情。

长发梳成四方髻,束于长冠之中,这番装扮,又显秀逸和霸气。

殷齐康忙前忙后地替她张罗,累得喘成了狗,跟奴才无异,此刻见施醉卿意气风发地朝着府中小婢女抛媚眼,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总有弄死这阉人的时候——

这番耽搁下来,又是些时辰,殷齐康催促着施醉卿赶快走,施醉卿见府门前连个交通工具都没,站着不走,“去,给为父备顶轿子。”

殷齐康耐着性子,“督主,皇宫就在前面,督主移动大驾,走几步便到了。”

施醉卿竖着食指,缓缓摇了摇,“no。”

她很善解人意地道:“本督知道扶南国穷了些,又逢最近战事吃紧,备不起本督要的六十四人抬华轿,本督看在爱儿的份儿,倒是愿意屈就屈就,给顶八人抬的小轿子就成了。”

施醉卿这话直白白地鄙视扶南国地小儿国穷,要真连一顶轿子都弄不出来,岂非让这阉人小看了扶南国?

“来人,按督主的要求,去备轿。”

轿子来了,施醉卿却又不上轿,“为父来了这么久,还没听到爱儿唤一声义父,这心里真是堵得慌。”

殷齐康不叫,她就不上轿。

殷齐康牙齿咯吱咯吱的响,但也知道自己耗不起——施醉卿不去皇宫,他就是违抗圣旨,皇帝喜怒无常的,最近和安达族交战,让他愈加的暴躁,朝中已有不少大臣被殃及,满门成祸。

殷齐康咬着牙齿,恨恨的道:“请义父上轿。”

施醉卿这才略感欣慰地上了轿子。

殷齐康看了身边的随从一眼,那随从迟疑了一下,才从殷齐康身边走开。

殷齐康冷冷一笑——施醉卿,这一趟,让你有去无回。

扶南国的皇宫算不上大气磅礴,只这皇家应有的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倒倒是有,这一座金阙立在扶南国的地面上,似江南水乡的小家碧玉,略显娇羞风情。

即便是白日,这宫中却处处是明珠璀璨,如同走金了一个金窟,让人眼花缭乱。

传言扶南国皇帝奢侈无度,****醉酒笙歌,耽于朝政,只从宫中这奢华的一幕看来,这传言倒像是真的。

施醉卿暗忖间,正听一阵颓靡的丝竹之声传进耳中,那声乐似回荡在秦淮河畔的靡靡酒声和嘻戏声,让人

颓废沉醉,走进了殿中,伴随着声乐的,是那婀娜多姿的舞蹈。

歌女舞姬们披着薄纱在殿中扭着水蛇般的腰肢,眉眼妖媚,目光魅惑地盯着那侧卧在美人膝上的男人。

那男人容颜俊逸,眉目轻佻风流,明黄色的绣龙袍懒懒的披在身上,衣襟半开,露出大片白的晃人眼球的胸膛,惑人不已。

他轻佻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身旁嫔妃的衣襟,眸光似沉醉在美人膝畔,似蕴染在琥珀樽里,却又似失神,那眸子里晕染的醉意和酒意,让人难以窥探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个男人,就是扶南国皇帝殷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