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醉卿冷眼看着觅儿,这小子的目标不是转到公孙老太婆身上去了?

“督主,你就别心心念念着寂璟敖那男人了,他哪比得上觅儿好啊,至少觅儿才不会眼瞎看上那小贱人……”,觅儿舔着一张脸,蹲在施醉卿身边,恶心兮兮地捧着脸颊一脸崇拜道:“督主,让觅儿照顾你吧。”

施醉卿面不改色,看着觅儿假模假样地表示忠心,道:“照顾?把本督照顾到棺材里去?”

“怎么会,觅儿对督主的忠心那可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施醉卿猛然俯下脸,竖着食指贴在觅儿的粉唇上,“嘘。”

她笑容甜美,眼睛弯起来,倒似一弯清月那般洁净,但那嘴里,吐出的却是杀气腾腾的话,“滚,别招我心烦。”

“好,那觅儿滚了。”,觅儿扭扭捏捏地站起来,跟受欺负的小媳妇似得,施醉卿看他一眼,还真以为他会乖乖滚,谁承想那小子半点犹豫也没有,一个纵身跳到了水里。

“哗——”,那激起的水花堪比瓢泼大雨,将施醉卿从头到尾淋了个彻底。

初春的谁透着薄凉的冷意,水珠贴在肌肤上润润的冰凉,施醉卿都觉得有些冷,觅儿却在水里跟撒欢狗似得滚的惬意的很,眉目掩不住的恶作剧得逞的笑意,“督主,觅儿滚的还和你心意吗?”

施醉卿看着他强忍住的哆嗦,阴沉着脸,掌心很重很重,一下一下拍着自己的袖角,那力道,俨然是要拍死觅儿的趋势,她睁着一双美目阴森森地看着觅儿,“你长了狗胆儿了?”

觅儿缩了缩脖子,嘻嘻笑着:“督主,这你可不能怪我,我这不是不想招你心烦嘛……”

“为你心烦,我还嫌浪费心情。”,施醉卿起身,抖了抖衣衫的水,“哪儿来的滚哪去。”

觅儿扑腾着上岸,一把抱住施醉卿的大腿,仰着一张被冻得苍白的小脸看着施醉卿,“督主……”

“放手。”

“不放。”

“是不是想让本督一巴掌拍死你?”,施醉卿举起掌心,觅儿吞了吞口水,力道微微松了一下,又立刻抱紧,摇头。

施醉卿那一掌,迟迟落不下去,倒让她自己面子有些挂不住了,觅儿笑着站起身,“我就知道督主舍不得。”

“舍不得?”,施醉卿冷笑一声,拂了拂袖子,跟掸灰尘似得,片刻将觅儿甩出了几丈远。

觅儿哀嚎几声,又立马屁颠屁颠地追着施醉卿的身影……

……

觅儿弄了身干爽的衣裳推门进来,施醉卿已沐浴完,裹着被褥盘腿坐在**,那被褥微微下滑,露出莹白如玉的脖子和半截肩膀。

觅儿眸光有意无意地往施醉卿的胸口盯了几眼,笑得跟老鸨似得去扯施醉卿的被褥,“督主,觅儿伺候你更衣。”

施醉卿冷飕飕的视线盯着他,“你这双小手不想要了?”

觅儿忙缩回了手指,施醉卿冷声道:“出去。”

觅儿这会儿倒是没跟施醉卿耍嘴皮子,乖乖地往门外走。

觅儿走到了门沿,回了一下头,正见施醉卿将那双修长的****从被褥中伸出来,用脚尖在勾桌上的衣裳。

觅儿微微咬了咬唇,心里突的有几分不忍,“督主……”

“你还有事?”

“没、没事……”,施醉卿的那双眸子,一如既往的冷傲而不可一世,藏着目空一切的傲骨和自信,就如同那人所说,施醉卿太相信自己了,越是危险的事,她便越是喜欢挑战,所以,这也是她致命的一个弱点……

“这几日扶南国和安达族夜以继日的打,督主晚上还是不要出门,免得伤着……”

施醉卿诧异地看了觅儿一眼,觅儿却慌慌张张地拉上门,逃也似的离开。

施醉卿微微垂眉,手指将那衣衫勾起,神色深沉,若有所思。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夜晚失去了烛光的映照,黑的纯粹,远处的战场上却是硝烟弥漫,烽火鼓擂。

有时候战争和和平,紧紧是一墙之隔。

战场上的火光窜起,偶尔将伸手不见五指的街道照出一片颓靡的璀璨来,施醉卿双臂环胸立在床旁,正准备灭灯睡觉,却陡然见亮光一闪,那街道的尽头,一个人影行色匆匆的走来。

那人,即便是放在人群中也是异常扎眼的生物,更何况此刻孤身出现在苗疆的街道上。

“殷昼……?”,施醉卿眉头一闪,闭上窗户,推门离开了屋内。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如同鬼魅般飞驰在夜色里,殷昼的速度不紧不慢,他的红衣在夜色里划下惊鸿的一道虹湾,施醉卿追踪着那靡靡红色,自然很容易找到人。

两人在一处荒院同时停下。

殷昼转身,施醉卿的脚步刚刚落定,施醉卿微微一笑,“真巧,陛下也出来赏月?”

殷昼勾起了嘴角,阴森而狠毒,“今夜的月,定让督主痛并快乐着。”

他说完,陡然出手,这样的身手,因为太快,达到了常人无法企及的地步,反而显得诡谲阴森。

施醉卿立刻运力往后退,退到了一处,后背之上突地贴上一掌,让施醉卿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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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殷昼的掌风已重重的朝她压来,然而,在掌风落下的刹那,他手腕一转,手指突地抓住施醉卿的手臂,用力。

疼痛从四肢百骸共同响起,那人的手指跟刀勾一般,在她的右臂之上,勾出一个月牙形状的黑窟窿。

那不是血窟窿,而是……鬼窟窿……

鬼能禁术。

施醉卿满头大汗,死死咬着牙,将所有的痛苦吞到了最将肚子里,“是你……”

殷昼收回了手,身后的人也收了掌,失去支撑的施醉卿,颓然倒地,她撑着身体,单膝跪在地上,不至于让自己在敌人面前如此的狼狈。

殷昼狰狞的狂笑无孔不入,将夜色里的每一丝空气都变得压抑和紧张,“施醉卿,这个教训,如何?”

施醉卿看也不看殷昼,只是微微扭了扭了头,勾起一个笑容,看着身后嫩青色衣衫的人,一字一句道:“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