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施醉卿长长的哦了一声,项钰听着这有着男人低醇的性感和女人细细的阮媚相混合的嗓音,心里跟着轻轻的跳了一下,项钰忙捂住自己的胸口——该死,每次看见那阉人,自己就浑身都不对劲儿。

“项城主,你还是将你的内裤穿回去吧,本督这里地儿窄,容不下项城主大驾,项城主可要记得,死不可怕,但人要死的有体面,怎么着也不能将这内裤顶在头上不是……”

项钰被施醉卿一激,扬了扬剑,真恨不得一剑刺穿那阉人的咽喉,“施醉卿,你可别蹭鼻子上脸……”

欺人太甚——

施醉卿大笑,身边的瑾烟和诺儿和抬袖捂着嘴含蓄地笑,一时让项钰站在那船舷上,颇显难堪,有打退堂鼓的趋势,施醉卿道了一声:“项城主,回去告诉你的狗头军师,他这妙指神算只怕是要失灵了。”

荀且倒是有本事,竟能与项钰化敌为友,成为项钰的知交,看来当日在大都城他毛遂自荐展露才能,也并非全无作用——她虽然是不放在心上,可显然项钰是放在心上。

而项钰这莽夫身边,就缺这样有脑子的人物。

“施醉卿,你——”,项钰怒不可遏,正去捞一旁的弓箭,准备回敬施醉卿一箭,可他刚弓了弓背脊,突然嗅到了一股子不对劲儿的烧焦味。

项钰倏然转身——

“轰——”,一声轰响在船头响起,火光迸裂,威力无穷,将船头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来,与此同时,船身也剧烈地摇晃了几下,项钰被那爆炸时弹出的一块长木板砸中,险险后退数步去躲,但仍无可避免地落了满身的烟灰,神色更显狼狈落魄。

项钰袖子挥着烟雾,被呛得咳嗽了几声,震惊却不减,“这是什么?”

抛石机?可这抛的分明不是石头。

“大炮?”,施醉卿也吃了一惊,而就在众人都回不过神的档口,又是一声惊雷炸响,对面胡归的海盗船,也遭遇了同样的袭击,那船身被炸出一个巨大窟窿,不断冒着烧焦的烟雾,胡归被炸得外焦里嫩,全身漆黑,只剩下一双虎眼瞪得奇大无比,“这什么鬼东西?”

遭遇攻击,水面上的飞箭不约而同地做罢,众人都朝那不明物体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潇潇肃肃的丛林之中,冲天而起的巨石之上,站着容颜无双、冷峻卓然的寂璟敖。

胡归隔得甚远,看不仔细,便一把从身旁属下哪里躲过了千里眼,眯着一只眼睛举着筒子去看。

那男人临风而立,气势威慑,胡归看见他那双眼睛,比世间最凶残的狼眼更可怕,充满了攻击和掠夺。

他的身边,用无数韧性极强的藤条搭了几张坚韧的藤网,那藤网看似如渔网那般简单,但其中有不少木棒穿插搭成了一抬架子,那架子结构复杂难测,让人想不通到底是如何造成。

可就是这东西,百发百中,不管是准头还是射程,都绝非抛石机能比。

寂璟敖似看到胡归探究的眼神,唇角勾起一抹森然冷笑,手指微微抬了抬,寇震心领神会,将一颗布满凹凸纹路的球形物体放入那藤网之中,打了一个手势,一旁的将士便开始拉着连着藤网的长轴,运用弹力将那颗球形物体以抛物线弹了出去。

“糟糕——”,筒子中清晰地看见那颗球体快速翻转着朝自己的鲨鱼海盗船飞来,速度快得令人躲闪不及,胡归被炸了一次,知这玩意儿是能要人命的,惊险地要去夺。

船上一群平日里穷凶极恶的海盗抱头鼠窜,乱成一团,谁知那球体却直直从胡归的头顶瞟了过去,落入船舱顶上,“轰——”

船舱被毁,胡归的海盗船遭受了灭绝性的灾难,开始摇摇晃晃地朝水中沉了下去。

胡归不可置信,“他娘的到底这是什么武器,威力如此之大——”

“首领,这船不行了,咱们快下船吧。”

这船跟着胡归一同纵横海上多年,可说的伤是胡归无往不利的最佳见证,如今被人家两颗破球就给炸没了,将胡归气得险些背过气,那肩膀上的伤,终于让他感觉到了疼意,胡归捏着船舷,险些站不稳。

“首领——”,一旁的属下忙上前扶住他,差人匆匆将胡归换到了另一艘规模稍小的战船上。

“今日老子出师不利,待老子回去重振旗鼓,必将尔等诛杀以祭海神。”,胡归留下一句,便败兵而逃。,

施醉卿看着海盗弃船而逃,逐渐隐入了海湾深处,对着寂璟敖笑了一声,寂璟敖从巨石之上飞身而下,落在施醉卿身边,施醉卿轻道:“你什么时候,连这玩意儿也鼓捣出来了?”

“近日你便不是最喜欢玩儿烟花?”,寂璟敖轻笑了一声,他看出施醉卿对着烟花,是有研究的,却不知为何,到最后总是做罢,“你若不能,孤王来。”

施醉卿眉尖儿一挑,没错,寂璟敖本是这个时空的人,这大炮由他自己造出来,也不算乱了时空秩序,而且,这也算不上大炮,中国大约在宋元时期,就已有了寂璟敖这样的水平。

“寂璟敖,胡归可要被你气死了,也不知子染……”,施醉卿皱了皱眉头,寂璟敖盯了她一眼,“这时还不忘你的心尖儿人,想来督主你闲得慌了?”

施醉卿扯着嘴角干巴巴一笑。

那一边,项钰的船上也是一团混乱。

“城主,不好了,咱们的船走水了——”,汲横在一片惊惶声中上前禀告项钰,项钰大惊,船身在逐渐下沉,他早已感觉到。

沈落微满脸的惊惶,死死的拉住项钰的袖子,“表哥,快想想办法啊……”

项钰心头正烦躁,听着平日里小表妹柔柔的腔调都有些不胜其烦,只觉得女人果然是麻烦的,一到了紧要关头便哭哭啼啼的。

“表哥,让船靠岸吧,施醉卿要你求她,你便求一声又如何,你难道要我们都死在这海上吗?”

项钰眸光陡然锐利而森寒地看向沈落微,沈落微从未被项钰如此盯过,声音逐渐弱了下来,呐呐的不敢再开口。